“小秦,快点拿给我看看。”
听到秦风的话后,齐功眼睛一亮,他也曾想到过老玉新工这一块上,只是验看的时间太短,并没有发现秦风所说的瑕疵。
“不行,看不出来,这人老了眼睛就不好使了。”
接过秦风递来的放大镜和那个把玩件后,齐功摇了摇头,说道:“小韦,再拿个倍数大点的放大镜来。”
齐老先生一直都有眼疾,到了八十以后,眼疾变得越发严重了,这也是他现在很少出席一些活动的原因,甚至连字写的都比较少了。
韦华的这个古玩会所,其实就是个变相的古玩店,只不过定位的档次比较高,不像潘家园似地全国各地的游客都能去闲逛,他是针对性的接待客人。
既然是古玩店,自然就不缺鉴定古玩的各种工具,韦华吩咐了一声后,马上有人拿来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大小六个倍数不同的放大镜。
“没错,小秦说的没错,怪不得我心里一直不得劲呢!”
拿着倍数最高的那个放大镜看了半晌后,老人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色,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小秦的观察力那么细致?”
“齐老,真的是块假玉?”
一旁的韦华脸色有些难看,花了八十万人民币是小事,关键这打眼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未免扫了他韦老板的面子。
“怎么能说是假玉呢?”
齐老爷子看了一眼韦华,摇了摇头说道:“玉是真玉,上haode羊脂白玉,而且有四种沁色,算得上是古玉中的极品……”
“那……那不是新工吗?”
韦华还是无法释然,像他这种人往往喜欢追求完美。稍微有一点瑕疵,心中就像是堵了一根刺那般难受。
“新工?我看这新工做出来,要比原件更加值钱。”
齐老爷子仔细打量着这块卧佛挂件,说道:“老玉新工,那也要看雕琢手艺的,这个挂件镂空雕刻的水准之高,在现今的雕刻界,怕是无人能及……
而且他所用的手法非常巧妙,将沁色加入到发梢以及衣摆处,看上去非常的自然。小韦,这东西要是让我定价的话,没两百万是拿不下来的!”
齐老爷子并不是妄言,在古玩行里,仿制做旧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的普遍。但并不是说仿的东西,价值就一定不高。
就像是近代有位叫做张大千的大画家。他在早年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临摹唐宋明清几朝著名画家的著名画作。
张大千作假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他所临摹出来的画作,几乎都被人当成真品给收藏了,直到很久之后张大千自己说出来,那些人才知道他们收藏的,不过是张大千临摹的作品。
但是由于张大千画工精湛。本身的艺术造诣极高,就算是临摹的作品,也被众人追捧起来,以至于后来出现了临摹作品价值高过原作的情况。也是书画界的一个趣闻。
而这块老玉新工的物件,就和张大千作假有些相似,因为它本身也具备了很高的收藏价值。
像李然送给齐功鉴定的那块玉,是新料新工,虽然雕琢手法也很不错,但先天的条件,决定了它有限的价值。
但这块古玉不同,它有着良haode玉质,大师级的雕工,天然的沁色和足能以假乱真的包浆,将这些因素结合起来,它的实际价值,或许已经超出了原先的那块古玉。
“齐老,这么说,我……我还捡了个漏?”
这会韦华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的,原本以为失了面子,没成想被老人这么一说,他好像还占了便宜一般。
齐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说捡漏也不为过,就凭这镂空的手法,都值个几十万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份眼力真毒。”
齐功的话让秦风暗自心折,这块玉把件是他耗费时间最长制成的,仅是雕琢就花费了秦风三个通宵的时间,其后的包浆更是费劲了心思。
其实秦风本来是想将这块玉留着自己把玩的,再有了一两年的盘磨,他估摸着那点不自然的沁色也会给消磨掉,日后一准能卖出个好价格。
只是那段时间秦风没日没夜的在赶制古玉,做好这块之后随手就放在了一边,谁知道小胖子xiexie不知道这块玉的特殊性,连着和那些玉一起给廉价卖掉了。
知道这事儿之后的秦风也是无可奈何,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就被给谢轩说,没想到事情过了几个月,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了。
“小秦,你是怎么知道这块玉有问题的?”
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块玉欣喜的把玩了一会,韦华才想起了这个问题,刚才秦风离着玉还有三四米距离的,要是隔那么远他都能分辨出真假,那简直就是神仙了。
“我开始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只是随口说说的。”
秦风看了一眼韦涵菲,说道:“拿到手上之后我才看出来的,那瑕疵很不显眼,算是我运气好,一眼就看到了。”
韦涵菲也是非常聪明的女孩,知道刚才是她给秦风带来了困扰,现在听到秦风的话后,吐了吐舌头,连忙说道:“秦风,我……我不知道你是随口说的。”
“没事,也是碰巧了。”秦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韦涵菲的性格,让人很难对她生气。
“碰巧了?”
齐老爷子一脸深意的笑了起来,俗话说人老成精,在秦风刚一开口的时候,他就感觉到,秦风似乎知道这块玉是假的。
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老爷子也不愿意当众说破,当下开口说道:“小秦,我看你玩玉的手法很老道,对玉石的见解也很透彻?不知道你师从何人呢?”
“盘我的道?”
秦风在心中笑了起来,他其实一直都很好奇,齐功和师父同是出身前清皇室,这二人不知道认不认识。
“我是跟人学过一点文物鉴定的皮毛。”
念及此处,秦风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说道:“说起我师父的名字,恐怕您老一定不认识的,我师父有个名字叫做夏四海……”
说出这个名字后,秦风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齐功,他所说的这个名字,是载昰当年在江湖上所用的化名,他入狱之后也是用的这个名字。
“夏四海?没听说过……”
齐老爷子想了半晌,摇了摇头,自嘲道:“江湖之大,奇人众多,像我这样的在俗世折腾的,怕是已经落了下乘了。”
听齐功说不认识,秦风稍稍有些失望,不死心的说道:“齐老,我师父还有个名字,叫做载昰!”
“载昰,载昰,这个名字好奇怪,怎么这么熟悉呢?”
齐功听到了这个名字,脸色顿时一变,在嘴里念叨了好几遍,眼睛忽然瞪大了,一把抓住了秦风,说道:“是载人的载,上日下正的昰吗?”
“没错,齐老认识我师父?”
秦风点了点头,他没想到齐功竟然真的认识师父,要知道,他们两个可是整整相差了十岁,在载昰离开京城的时候,齐功不过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
“认得,自然认得。”
齐功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小韦,你那鉴定物件的事放放再说,我有些话想和这位小友聊一聊……”
“好,鉴定什么时候都行,齐老,你和小秦先聊着。”
场内这些人都是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的,他们自然看得出齐功似乎和秦风有些渊源,当下一个个都退了出去,就连有些不明所以的韦涵菲,也被她老爸拉出了茶室。
“秦风,你……你是载昰他老人家的弟子?”
见到茶室的门被关上后,坐在椅子上的齐功有些激动,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说道:“他老人家现在可还好?可……可还世上?”
也难怪齐功要把众人给请出去,否则就他这番问话,就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的,以齐功的年岁和身份,对其都要称呼一声“老人家”,秦风师父的那得是多高的辈分啊?
“老爷子,我师父已经去世了……”
秦风的脸色有些黯然,说道:“两年前去世的,走的很安详,他老人家享年九十三岁,也算是高龄了。”
“早该想到的,他老人家比我还大了十岁,就算康健,也熬不过这岁月啊?”听到秦风的话后,齐功眼中两行热泪已然滚落了下来,显然载昰的死,让他陷入到悲伤之中。
秦风知道齐功眼睛不好,连忙劝道:“老爷子,不要这样,师父走时没什么遗憾的。”
“别,别喊我老爷子,我当不起啊。”
齐功擦拭了下眼泪,说道:“从你师父那里算,载、溥、毓、恒、齐,我整整差了他老人家四个辈分,要是论起来,我得称呼你一声老爷子了。”
虽然齐功对外从不肯承认自己前朝皇室的身份,但宗亲辈分都是有宗谱的,而且也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血脉关系。
加上老辈人都特别讲究传承辈分,所以在秦风面前,年过八旬的齐功,丝毫都不敢托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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