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掌握了这个原则，很多咒语都是得心应手的，甚至发明些新的也不难，只要敢于尝试……”</p>
姜屿顿了顿，笑着补充一句，“还要勇于承担后果。”</p>
少微凝神倾听，很是技痒，她原本想问“什么样的后果”，但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先自己试一试。</p>
反正看姜屿的神情，也不是什么过于严重的后果。</p>
“然后是符篆，你知道符的能量来源是哪里吗？”</p>
姜屿也不仅仅是灌输，偶尔也会通过向少微提问来获知像她这样的“太仙弟子”，平常都在学什么。</p>
“有灵性材料本身、我自身的灵性还有天地间的大道法则。”少微没有因为问题基础就懒怠回答。</p>
姜屿听笑了。</p>
“大道法则？这谁说的，真会夸口啊……”</p>
二人说话间已迈入停尸阁的外间，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冷哼。</p>
紧接着听见脚步声响，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来人眉目清秀，俊美中带了三分气度，但神色冷淡，拒人千里。</p>
见到他后，姜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手上的尸体险些抱不住。</p>
“摇鹿真仙？”</p>
少微立时收敛了笑容，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又见对方的目光一直盯在姜屿身上，她不动声色，上前一步，为双方做着介绍：</p>
“这是姜屿，是新来的初级文吏。”</p>
“这是摇鹿真仙，他也是入殓师，等级比我要高。”</p>
姜屿早已认出那人就是文库里那位“耳背”的仁兄，对他冰冷的态度自打他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后，姜屿便总觉一阵一阵的发冷。</p>
听到少微叫他“真仙”后，姜屿有所明悟：</p>
那纯粹是遭遇灵压压制而产生的战栗，真仙是上清境，两人的修为差了一个大境界。由此上对下产生的压制，是无法反抗的。</p>
但可以坚持。</p>
姜屿不闪不避，瞪了回去，同时运转起《长生诀》来。</p>
摇鹿真仙一进门，就直接用“灵压”对姜屿进行“威慑”，结果就发现那个初级文吏恍若无事。</p>
难道他判断失误，那个初级文吏的修为不止灵仙吗？</p>
灵压威慑少微也感觉到了，她秀眉一皱，直接横在两人之间。</p>
摇鹿真仙脸色一凛，忙撤去了“威慑”。</p>
少微转向姜屿：“你先去把尸体放下吧，也不嫌沉。”</p>
姜屿暗自舒了口气，走向屋子南端。</p>
停尸阁外间坐东朝西，南北横贯，北边有一大一小两个池子，里面是清透的无源之水。南边则并排放了几张床，上面盖着白布。</p>
姜屿把那具妖兽化的尸体放在其中一张床上，又把那只双目睚眦的脑袋放在上面，随手合上了他的眼睛。</p>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p>
听到少微的问话，摇鹿真仙的面色和缓三分，慢声道：</p>
“今早就回来了，只不过后来有事，又再出去了一趟。听说下午有人来闹事？”</p>
“也不算闹事，”少微没有多讲什么，“而且幸亏有姜屿在，很好地解决了事情。”</p>
摇鹿真仙冷冷地扫了姜屿一眼，面无表情开口说道：</p>
“是吗？既然你这么能干，正好我有件任务可以委派给你。”</p>
“马上就到放衙时间了。”姜屿理直气壮地说道。</p>
“……”</p>
摇鹿真仙轩眉一滞，“新来的不懂规矩？入殓师发布的任务也敢推脱？‘放衙’？”</p>
他冷哼一声，径直去了停尸阁里间。</p>
……你说我现在要是转身就走，你出来见没人，尴尬不尴尬？姜屿心中揶揄道。</p>
他当然没有这么做，他来陈尸所是有目的的，在此之前，不可能因为一两句冷言冷语就暴跳如雷。</p>
“陈尸所确实有不成文的规定，入殓师的任务，文吏是不能推脱的。”少微低声说道。</p>
“很正常，你们是所里‘生意’的来源。”</p>
姜屿笑了笑，带着些许“后悔”说道，“早知道我就接你的任务了，那样他也不敢使唤我。这就叫，用‘入殓师’打败‘入殓师’。”</p>
见他心态平和，还有心情玩笑，少微微微一笑。</p>
“我可以申请更换服务的入殓师吗？”姜屿看向少微，有些期待的问道。</p>
少微摇了摇头：“不行。”</p>
没过一会，摇鹿真仙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就好像是一根长针，一端是尖锐的针尖，另一端则是一个卵圆形的泡泡。</p>
那个泡泡比最轻最透的鱼鳔还要轻薄透亮，仿佛一碰就会破开。最奇的是，泡泡表面的颜色不停地在改变，时红时蓝。</p>
摇鹿真仙抬了抬下巴，指向姜屿搬来的尸体：</p>
“你去给他按摩，直到‘灵力探针’显示到浅蓝色的状态为止。”</p>
姜屿刚想发问，就听少微替他争辩道：</p>
“遥鹿真仙，你这个要求也太不合理了，取妖骨也不需要这么低的灵力存量啊。”</p>
……灵力存量？姜屿觉得这个词有些陌生，唤不起他丝毫记忆，看来这方面的知识他是比较缺失的。</p>
摇鹿真仙轩眉一挑：</p>
“妖兽化的尸首，妖骨不好取，容易失败。我要求高点不是很正常吗？”</p>
他说着突然转向姜屿，目光如电，冷冷说道：</p>
“完成不了就不要下班，我会随时来检查的，要是偷奸耍滑，明天就不用来了。”</p>
交代完后，遥鹿真仙将手中的探针抛给姜屿，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p>
姜屿并不了解给尸体按摩到“浅蓝色”的状态需要什么样的手法，但看少微替他争论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个好完成的任务。</p>
“少微，浅蓝色很不容易吗？”他边问边把玩着探针。</p>
“何止是不容易，肌体里的灵力越低就越蓝，越高颜色就越红，浅蓝色几乎就是没有灵力存量了。”</p>
“尸体之所以会妖兽化，最大的原因就是灵力失控，那具尸体的肌体里一定充溢着灵力，灵力探针的显示肯定是深红的。”</p>
噗——</p>
她话音刚落，姜屿已经把探针插进那具尸体里了，果然顶端的泡泡颜色变成了红中带紫的绛紫色。</p>
少微叹了口气：</p>
“你一个人按上一天，都按不到‘浅蓝色’这个标准。”</p>
她说着，眉头轻蹙，明显是在替姜屿不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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