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这个猜测，姜屿又连续使用了几次“漆黑之斧”。</p>
他看着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睁着的巨人，通过观察和感知，姜屿愈发确定：自己的灵力在黑色巨人身体里打了个转后，没有全部用出，而是留了一部分在他的身体里。</p>
这个发现让姜屿瞬间对那个法诀连同漆黑之斧有了更深的了解。</p>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红眼巨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会和自己有一种奇妙的连结……但姜屿有预感，随着他一次又一次地使用“漆黑之斧”，留在巨人身体里的灵力供给也会越来越多。</p>
……该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可以操纵这个巨人走出裂缝吧？那得是多大的裂缝啊……姜屿想象着那样的光景，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p>
也因为“漆黑之斧”的缘故，姜屿很快就对这个宫殿的主人有了猜测：</p>
是那个想要“夺舍”他的先天神。</p>
“他不是关在六趣塔的地宫里面吗？”</p>
“这个世界，这座宫殿，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p>
姜屿百思不得其解。</p>
在六趣塔中，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体内多出来的那片神魂。后来被周琳救走，在画卷里面，姜屿又偷听到了那个和周琳声音相同的金仙说的几句话。</p>
她说‘异变是地宫里关着的那位搞得鬼’。</p>
所有的答案似乎是一目了然的，但细想却是疑点重重。最大的问题就是，如果那个先天神一直被关在六趣塔下的地宫里，分身乏术，那他又是如何去到琅嬛福地，如何“夺舍”姜屿呢？</p>
因为从地宫逃出，受伤严重，所以才想要“夺舍”他？</p>
又因为“夺舍”失败，受了更严重的伤，所以又被抓回地宫？</p>
“……”</p>
姜屿神情木然，嘴角微微抽搐，无论他怎么想，都觉得离谱。他只能做出大致的猜测，苦于没有相应的线索，始终无法缩小范围。</p>
偏偏有可能解答他疑问的周琳，从六趣塔异变那天开始，就联络不上了。使得他就算有再多的问题，也只能暂时放弃思考。</p>
想到周琳，姜屿自然而然想到，储物袋里还装着今晚到手的归星砂呢。出自花蛉族族长，无比新鲜又灵气十足。</p>
……一定要出去啊。周琳还等着这些归星砂呢。</p>
身后传来坷拉坷拉的声响，姜屿回过神来，顺声望去，发现那是龟壳磨地的声音。</p>
归敲敲在目不能视物的状态下，硬是“摸黑”蹭到了姜屿身边，在撞到他的脚后，龟壳停了下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壳里传出：</p>
“咱们快走吧……这里好可怕……”</p>
归敲敲已经第二次做出这样的要求，可见她的心灵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和折磨。</p>
“你想出去吧？”姜屿突然问了个无关的问题。</p>
龟壳不停在地面摩擦着，传达出满满的焦虑。</p>
“想。”声音既害怕又充满期待。</p>
为了抚慰她紧绷的神经，姜屿的声调不由得柔和了三分：</p>
“你在外面也看见了，方圆几千步内，只有这座大殿……”</p>
他说到一半，不由得怔了下，心里思忖道：如果这里只有这座大殿，那先前进来的那两人岂不是……</p>
姜屿一直试图避免自己往那方面去想，罗怀也好，小夔也罢，一个是姜屿放进来的，另一个是自己硬要挤进去的。</p>
他早就把丑话说在了前面，那条裂缝只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的一个选择，他不做任何的保证。</p>
对于他二人，姜屿心里谈不上惦记，可也不希望他们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但现在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姜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p>
“既然你看到了‘出路’，那出路多半就在这里面。”</p>
龟壳当即停止摩擦，隔了一会儿后，一道鼓足勇气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了出来：</p>
“大殿后面，还有东西……我不敢仔细看……”</p>
姜屿举目望去，确然如归敲敲所说，这座轩敞大殿后面还有一扇紧闭的大门。</p>
像是受到了召唤，又好像是直觉驱使，姜屿不由自主地向着那扇大门走去，走了没几步，就被横亘在脚前的龟壳拦住了去路。</p>
“别把我自己留在这儿。”归敲敲小声恳求道。</p>
“那一起来啊。”姜屿说。</p>
“我害怕，腿软，走不动。”归敲敲说。</p>
……你又不需要用腿走。姜屿想了想，对她说：</p>
“你还能再变小一点吗？”</p>
昂——</p>
本来就不大的龟壳又径自缩小了好几圈，变得只有巴掌大。姜屿把她捡了起来，托在掌中，就这么带着一起向殿后方走去。</p>
殿后的石门比外面的门要轻便许多，姜屿没费什么劲便把它推开了。门后是一道长长的甬道，两侧墙壁上有着莹莹光亮，借此微光足可以视物。</p>
甬道尽头又是一道石门，推开门后，姜屿眼前陡然一亮，已身处一座石洞之中。</p>
这里看上去像是山峰中的天然洞穴，顶上垂下钟乳，四周围都是凹凹凸凸的石壁。石洞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他先前明明在一座人力无法建成的雄伟宫殿里，怎么一眨眼又到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山洞中？</p>
“奇怪。”姜屿自语道。</p>
他掌中的龟壳动了动，归敲敲在壳里说了句：</p>
“这里好像没那么可怕了，我想出来看看。”</p>
姜屿松开手，由着龟壳下落，还未落地已是光芒一闪，归敲敲在这团光亮中，重新变为人形。</p>
她四下张望着，突然抬手指向石壁：</p>
“那里有东西！”</p>
姜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发现那里的山壁果然有点不对劲，凹凸间竟然是一个人形。</p>
他越看越觉得真的是个人：这里是头，那里是手，下面的是双腿！</p>
一个人为什么会长在石壁上？</p>
姜屿一时间只能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植入了特殊的妖骨，掌握了类似于“穿山”、“潜石”那样的技能。</p>
就好像黎云那样。</p>
没等姜屿再进一步细看，就听归敲敲又说道：</p>
“那里还有——”</p>
姜屿神色一凛，在另一侧的石壁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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