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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陈家人死后,都有资格挨着陈家祖墓去立坟的。
只有在村里德高望重的人,或者是对陈家村做出过突出贡献的人,才有在祖墓旁边立坟的资格。
十五棺有这个资格。
而现在陈心安的父母,也要在祖墓旁边立坟,位置已经选好,需要陈心安去挖第一锹土。
先拜过祖墓,陈心安接过陈力递过来的铁锹,在选好的位置一锹铲下去。
他铲完之后,宁兮若接过了锹,刚想要铲下去,旁边陈洪叫道:“等一下!”
宁兮若停下了手中动作,愕然的看着他。
陈洪声音低沉的说道:“你不能动土,让心安意思一下就行了!”
宁兮若摇摇头说道:“不行,昨天桂兰婶说了,我也必须要铲一锹,这是咱们陈家村的规矩。”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陈洪皱着眉头说道:
“你不需要动锹。
等会下葬的时候,你也不用站在心安身旁。
到时候你露个面,意思一下就行了!”
“为什么啊!”宁兮若和陈心安都不解的看着陈洪,怎么过了一晚上,好像生分了很多????.
陈心安皱眉对陈洪问道:“洪叔,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五爷爷的意思?”
陈洪说道:“是整个陈家村的意思!”
陈心安看了一眼众人,果然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大家看着他和宁兮若的眼神,都变的有些复杂。
宁兮若对众人说道:“各位长辈,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如果是兮若做错了,我会给大家赔罪。
现在公婆即将下葬,为什么我连祭拜的资格都没有了了?”
陈力气道:“因为心安是你们宁家招婿的,他是个上门女婿。
你只需要露个面就好了,不用动手做什么。
否则,会给你们宁家带来……厄运!”
现在陈心安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大家看他和宁兮若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在旧时候,华夏上门女婿的地位非常低。
妻子甚至都可以不用参加夫家的葬礼,要去也只是露个面就算了。
昨晚关家兄妹说漏嘴了,大家也就知道,陈心安竟然是宁家赘婿!
陈家村的人半天都没缓过劲来,这么优秀的陈家子弟,怎么就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看到陈家村的人这种反应,关家兄妹才意识到这件事对陈家人的刺激有多大,自己说错了话,恐怕会给小姐和姑爷带来很大的麻烦!
一听是这个原因,陈心安笑了,还以为多大的事。
宁兮若却没有笑,对众人说道:“你们说的对,当初心安跟我结婚,的确是以上门女婿的身份进入宁家的!
可是结婚到现在,我们之间的相处,从来都没有这种关系的忌讳!
甚至没有心安,也就没有我现在的宁家!
我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对心安说过,我们离婚,然后让他再娶我。
可是每一次他都拒绝了。”
陈心安点点头说道:“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我和兮若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至于以什么样的形式,都不重要!
对于什么上门女婿之类的头衔,我也从来没有认真过。
我们夫妻两个都不会去在乎这些旧时代的规矩。
也希望各位亲人不要去计较这个!”
宁兮若抓紧铁锹,语气坚定的对众人说道:“如果大家觉得我这样做,会给宁家带来厄运,那我就更不用计较这些了。
因为宁家的厄运已经结束了,不是心安带来的,反而是他为宁家给消除的。
今天公婆要下葬,我作为儿媳要全程祭拜,理所当然,责无旁贷!”
说着,宁兮若将铁锹踩入地下,用力的铲了满满一锹土!
众人听两人这么说话,脸上的表情也都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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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计较这些老规矩,也实在是老套了。
大家拿过铁锹,一起挖墓坑。
本想让陈心安和宁兮若到旁边歇着,可两口子都没走,跟着大家一起干活。
不远处有人扛着锄头和铁锹上山,陈洪对陈心安说道:
“今天是黄道吉日,适合安葬。
金背山这里应该有不少村都有白事,今天山上挺热闹。”
陈心安点点头。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叫了一声:“阿洪,过来看看!”
有人走过来接替陈洪,他走到了五爷爷的身旁。
过了一会就听他大骂道:“**,这能忍?我**祖宗!”
陈心安看了一眼宁兮若,两人都有些奇怪,转身走了过去。
“怎么了?”陈心安对陈洪问道。
陈洪指着脚下,对陈心安说道:“刚才天太黑,光线不好没看清。你看这里!”
陈心安低头一看,一条人工踩出来的土路从脚下通过,一直蜿蜒上山。
虽然没有明确的划分,但是几个村子共用一座坟山,哪个村的范围在什么位置,大家很很清楚,也心照不宣。
所以上山的道路就挑选了跟谁都秋毫无犯的地方,是众人长年累月走出来的土路。
这里也实在没有修路的条件。
像这种取捷径在人家祖坟踩过的事情,就相当不礼貌了。
农村人迷信,认为这是对人家先祖的大不敬。
整天在人家祖宗头上踩来踩去的,这会给所有子孙带来晦气!
就在这时陈广智端着一把铁锹过来,脸色铁青的对陈舟说道:
“五叔,你看!祖墓上面找到的!”
那是一堆已经干了的粪便,明显是人拉的!
这是跑到陈家祖墓上面拉屎拉尿了啊!
只有怀着深仇大恨的人,才会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
要么就是对你整个陈家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根本就没拿你们陈家当回事!
这已经是辱人之极!
陈家人的脸色都变了,个个咬牙切齿!
陈占强从上面走下来,脸色铁青的对陈舟说道:“五叔,上面是马栏村的坟。
应该就是他们搞的鬼!”
陈舟咬着牙说道:“是他们没跑了!刚才上山的就是他们村的人吧?”
“是!”陈占强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今天他们马栏村也有白事!”
“跟几个人,找他们算账去!”陈舟一招手,把手中的旱烟往鞋底子一磕。
陈心安对陈舟问道:“五爷爷,马栏村的人跟咱们有仇?”
“有!”陈舟阴沉着脸说道:“当年马栏村的张春花嫁给了咱们村的陈剩子。
结婚三年,耐不住寂寞跟走村串乡的小货郎好上了。
被陈剩子当场捉奸。
张春花没脸见人,上吊死了。
张春花的娘家不干了,说我们冤枉他们女儿,还害死了人。
当初还报了警,把陈剩子给抓走了。
判了十一年!
陈剩子想不开,就在监狱里自尽了!
咱们陈家村,和马栏村的仇算是结下了!”
说话间,众人已经上了山,远远就看到几个人正在挖墓坑。
陈占强跑过去,跟他们说了几句。
有人冲过来,一铁锹就拍向陈占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