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媛答应了,回到家中跟宋逸山一说,宋逸山就说到时候不和她一块走。他要带着两个学徒和那两个木匠,早一点儿出发,就走着去庆丰。
“反正也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宋逸山说。他们是干活的,吃苦受累是常态,总跟着淑媛蹭车并不好。
“要是没有车,咱们也不特意雇车。这不是有现成的车吗。”淑媛劝宋逸山。
但是宋逸山在这件事上特别的坚持。
淑媛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宋逸山还说到庆丰后,他也不去住快雪堂了,就跟木匠们一块住到酒楼那个院子里去。
“就在那干活也方便,省的天天来回走。”宋逸山这么说,还是坚持干活的人要有干活的样子。
“爹,这些事,你就自己做主吧。”淑媛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转天,吃过了早饭,宋逸山果然就带着栓柱、梁子和两个木匠启程往庆丰去了。
关于这次往庆丰去的人选,宋家还是经过了一番商量的。
宋逸山是去做活的,每个月都会给家里捎钱回来,就和他在老王家木器厂干活的时候那样。 宋家人没有反对的。
关于夏氏,却稍微有点波折。
庞氏认为,同样是妯娌,夏氏不能一个人去庆丰享福。夏氏要不然就留下,要不然她就也要跟去庆丰。
宋老太太就骂了庞氏。接着是宋老爷子发话,让夏氏去。
宋逸山在庆丰干活,小存孝也要去庆丰念书,夏氏得去照看他们爷俩。
淑媛去庆丰没人拦着,淑媛还要带上淑云,因为宋老爷子和宋老太太没反对,也就没人再说什么。 淑媛给家里钱物历来大方,而且她还会说话,没人愿意在这件事上惹她不高兴。
沈念的车到了宋家大门口,淑媛几个人就都出来,淑媛和小存孝坐了沈念的车,淑云和夏氏另外单独坐了一辆车。
短短的几天,这天气却暖和了不少。马车走的官道,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一马平川,都是大片的田地,偶尔有些缓坡小山丘。这是典型的平原地形,土地肥沃,是一方福地。
“你买的田在哪里?”沈念见淑媛往外看,就问了一句。
“从这看不着,在庆丰东南边。 ”淑媛就说,“过几天,等天气再暖和点儿,我打算去看看。九哥,你一块去吗?”
沈念略微沉吟:“到时候再说。有空我就去。你要去的时候,提前几天跟我说。”
这是很愿意跟淑媛一块去,却没有立刻就答应,那就是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办。
“还能有什么事,天气暖和了,这桥也要尽快动工。”沈念就说。
这座桥可不是个小工程。这几天,淑媛也有在想这件事。
“九哥,造这座桥有什么我能做的,你一定要告诉我。”淑媛就对沈念说。
沈念低头看了淑媛一会,然后缓缓点头。
“出钱也行。”淑媛又说。
“哪里就用到你的钱了。”沈念笑。
很快就到了庆丰,沈念先经过快雪堂,将淑媛放下,然后并没有停留,就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淑媛能看的出来,沈念这是要做的事情太多的缘故。
老郭带着前院的人,都在门口站着给淑媛行礼,张妈妈带着内院的人也迎了出来。淑媛进了内院,到上房堂屋坐了。
离开几天,快雪堂丝毫没变,还更加整洁了一些。 屋子里暖融融的,这是依旧拢着火盆,烧着地龙的缘故。
淑媛就问她走的这几天,家中有没有什么事。
张妈妈就回答说并没什么事情发生,只有周家老夫人那边打发人来了一回,问淑媛大概什么时间回庆丰。
回到庆丰,淑媛自然要去给周家老夫人请安,不过她第一个要去的,却是酒楼。
换了一身衣裳,淑媛就和夏氏、淑云、小存孝往酒楼来。 宋大和宋二跟在他们身后,做保镖。
宋大和宋二,就是沈念给淑媛的花儿匠。他们一共四个人,各自有各自的姓名,不过到了快雪堂,他们就把原来的名字都放弃了,请淑媛给他们重新取名字。
这是完全效忠淑媛的意思。
淑媛就给他们冠了宋这个姓氏,名字就是一二三四这么排下来。
宋大是年纪最长的一个,也是他们四个的头。淑媛出来不坐马车,他就坚持要护送。淑媛知道这是他们的本分,也就随了他们。
到了酒楼,就看见管事的正带人在另外收拾,大家都忙忙碌碌的。等进了后面的院子,就看见宋逸山已经带着人在锯木料,这是已经开工了。
两个雇来的木匠都在做活,栓柱和梁子打下手。
宋逸山自己干的满头是汗,棉袄都敞着大襟。
夏氏瞧见了,就忙过去,让宋逸山把棉袄穿好了。“春捂秋冻,你这么着肯定抖落着。知道你恨活计,也不是这个干法。 到时候倒下了,哪个多哪个少。”
“重新干这个,我心里高兴。”宋逸山笑着说,拿搭在肩膀的手巾擦了一把汗,顺从地把棉袄穿好了。
夏氏还嘱咐栓柱和梁子,让他们看着点儿宋逸山:“别让你们师父抖落着,我不在跟前,你们替我多提醒着点儿。”
栓柱和梁子在夏氏跟前都很恭敬,忙都答应了。
“爹,你们大家伙休息会,该吃饭了。”淑媛就说。
她们到酒楼来,是带了食盒过来的。
“还带啥饭菜。我们就跟他们前面干活的人一样吃就行。”宋逸山就说。他这边的木匠肯定是和前面酒楼装修的人一样的, 宋逸山自己也不打算吃小灶。
“这不是刚来,厨房里正好有,就带过来了。往后,当然是跟前面干活的人一样吃。”淑媛就说。
“那行。”
宋逸山就带着徒弟和雇工们稍微洗了洗,然后回到屋子里。桌上就已经摆好了饭菜, 宋逸山让着大家伙坐下,就都吃了起来。
淑媛带过来的,是六菜一汤,比前面干活供应的伙食要丰盛一点儿。
大家伙就都吃的很高兴。
吃过了饭,木匠们也不歇晌,又都去干活了。他们跟淑媛签的是计件的文书,不论日子算工钱。
宋逸山并没忙着出去干活,他问淑媛:“媛儿,你这酒楼,到底是啥名。我今天听前面干活的人说,名字还没定?”
“定了的。”淑媛就回答,“就叫做砂锅居。”
一个十分低调且普通的名字。sxbiquge/read/7/73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