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人。”
领着叶谦与魏君子来到一处地方,刘明山道。
叶谦不自觉地笑笑,道:“如刘大哥你所说,仅仅是为了夺果战的胜利,或是通过诡道的第二试战试,根本不值得。
但这可是第一次夺果战改制,若是循规蹈矩,我如何扛着王成才的压力,强行进入州学?真以为王成才几句希望我进入州学再对付我,他就会照做么?
扼杀一个人,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连一点出头的希望就不要给,哪里有人那么傻,还等着敌人成长再对付!”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么搞太冒险了,一个不好,整个东河村都会被牵连!
“……你想说什么?”刘明山径直问道。
深深吸了口气,叶谦转过身,望着不远处陷入黑暗的南河村,道:“刘大哥你相信吗,如果今晚真的按我说的做了,我们会直接捅破整个州郡的夺果战向不折手段,真正允许少量伤亡的半战争化转变,夺果战的遮羞布会被我们直接拉下来,然后,那些大人物必须要有选择,要么谨小慎微,要么更加极端,而作为捅破这层遮羞布的当事人,会一鸣惊人,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进入那些大人物的视野,要么前途远大,要么前途毁于一旦!”
刘明山嘴角抽了抽说道,这个赌太大,他不敢上。
“你这样搞,我们很容易成为改制的牺牲品!”魏君子忍不住说道,他看过历史中,太多改制时堵上身家性命的,大多都失败了。
若他没来还好,但这次来了,一旦发动,他也会被牵连,哪怕他才来东河村没几天。
“所以,这就涉及到另一件事,最好不要有伤亡,也就是不要有死人!”
叶谦胸有成竹的解释道:
“哪怕我们都知道这次改制,上面肯定有伤亡的准备,但我们不行,只要我们不死人,哪怕我们捅破天,也只是手段极端而已,给上面留了台阶!”
叶谦嘿嘿一笑。
“当然,真死一两个,我想也在上面那些大人物的承受范围内,毕竟,哪怕以前的擂台赛,也不是没死过人。”
“……”刘明山倒吸了口凉气,震骇地看着叶谦幼小的背影,已经言语不能。
“那就干了吧!”魏君子眼中冒着光,开口道:“如果成功,你们会得到真正的大人物的注意,有庙堂上的,有军中的。对于出生寻常人家,毫无背景的你们,这确实是个天大的机会,哪怕我出身贵族,以后也受益匪浅……”
说到这里,魏君子语气一转,道,“但是,风险还是太大,简直是在搏命……”
刘明山这时也反应过来,练练点头附和道:“不错,不错,风险太大了,如果不像你说的那样……”
“刘大哥,你忘了吗?”叶谦微笑着打断刘明山的话。
刘明山呆了呆,“忘了?忘了什么?”
叶谦悠悠道,“东北雄关已经陷入蛮族铁骑之手,和平从军累积功勋的时代已经结束,从军当个小兵,在这种两族大战的时刻,生死可不会由你,与其这样,还不如搏一把,至少,我敢保证,做了,咱们至少不会生命之危。
要知道,肯定有些大人物,是喜欢我们这么不择手段的胆大包天心性的。”
“呃……”刘明山看了看魏君子,脸上现出一抹犹豫的神色。
“我觉得可以!”魏君子淡淡说道,他看过太多历史,知道该如何取舍,目前来看,至少不会有太坏的结果,就算出了点问题,最多也就影响点前途。
反正他是学史的。
“……”刘明山依旧有点犹豫。
叶谦知道自己必须说服刘明山,毕竟刘明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东河村首席,发号施令,尤其还是这么离谱的,肯定还是刘明山来说才好。
“刘大哥听过一句话没?”叶谦一字一顿道:“彼窃钩者诛,窃州郡者为诸侯——杀人放火同理。”
刘明山沉默,许久重重吐出一口气,“我知道怎么做了,什么时候开始?”
叶谦也吐出一口气,道:“再过一个时辰就是第二天,夺果战开始的时间,南河村也睡梦正酣,你派两人去把粮仓点了,其他人趁乱,把人给掳走,送去盘云谷……”
“明白了。”刘明山抬脚,离开前问道:“你一开始就想要点粮仓?”
叶谦微微一笑,“没,只是接触的消息越多,胆子就越大而已。”
刘明山离开,魏君子开口问道:“真有信心?”
叶谦望着刘明山模糊地背影消失,回道:“有。”
魏君子会心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皮帐,佟雪女还没有走,叶谦忽然想起什么,问她道:“最近有没有死掉的孩童?”
佟雪女点了点头,“昨天有个四岁的流乞饿死了……”
叶谦蓦然一笑,“那么,尸体是被扔在乱坟岗吧,你去把他的尾指取来……”
叶谦丝毫没觉得,让一个女孩去乱坟岗,半夜挖坟割尸体手指有什么不对。
“好!”佟雪女身体一颤,低着头,咬着嘴唇匆匆离开。
南河村内,在被刘明山标记为‘甲乙丑戊’位置上的那栋宅子里,刚刚出任南河村首席包不平地坐在窗前,胳膊垫在椅臂上,手指捏着下巴,出神地望着无尽夜空。
自前些日子成为南河村首席后,包不平每晚都有些睡不着。
即使没什么事,他也会在窗前坐上一整夜。
他这首席位置来的不正,一般首席都要死同村最强的少年来担任,但他不是,他是表哥,入了州学的包不平强行推上去的。
他的实力和才智都不是同村最强的,但他的背景最强,他有了一个入了州学的表哥,所以村中虽然有异议,但最终没人站出来反对。
他自忖唯一的强处,就是有自知之明,也愿意多想多思考,从不觉着自己是个与表格王成才那样的天才,在几个兄弟中,算是最稳妥的。
这也是他能成为首席的原因。
稍时,三声轻叩房门的声音响起,包不平嘴唇微启,清细柔酥的声音响起:“谁啊,门没关,直接进来吧……”
“吱呀……”房门推开,进来的人赫然之前曾去东河村报信的少年王天成,他不似去东河村那般跳脱,眼眸稳重不少,看起来整个人都成熟许多,连言语中那股子戏虐劲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三弟,那个流乞果然有问题,刚才鬼鬼祟祟地出村去了……”
嘴角微翘,玩出一弧嘲讽地笑意,包不平喃喃自语道:“刘明山可没这么聪明,是那个名字是赵开的少年,东河村村长新手的弟子?”
上次二哥王成才回来曾经提过一次赵开,但大多是关于州学考核的,东河村若还有人的话,想来也就是这个了,只是听说这个赵开并不大,只有十三岁不到的样子。
低下头,包不平略微想了下,道:“大哥,派谁跟去的?嗯,不管什么时候,等他回来立即通知我,若真是赵开,这次夺果战就会变得相当有意思了呵……”
“赵开吗?”王天成不以为意道,“就是东河村从二哥手中拿下州学考核第一试人?不是说他还不到十三岁,哪里可能想得到策反那个流乞,八成是刘明山他爹忍不住出手了。
儿子不行,老子出马也是很正常的事。”
包不平微微摇头,“不是刘家父子的手笔,刘明山父亲原先在军中不过是一军长,所学不过是兵阵变化,即使知道策反一说,实际上也用不出,更何况是刘明山。
而且,你看东河村村口以及盘云谷的布置,哪里是刘明山父亲那种军前正面拼杀升上去的军长做的出来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看刘明山两年来的表现就知道,两次想在兵阵之外取胜后,就再也没有在这方面动过脑筋。相反兵阵方面倒是提升的非常快。
或许他是觉得,兵阵之外,他没什么优势……”
王天成冷笑,插嘴道:“他的兵阵也毫无优势,天赋更是差的可以。说难听点,他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脑子蠢的无以伦比。六个村子比试,一根筋挑我们南河比试,连续几年,头铁的很。”
包不平左手轻叩椅臂,不认同道:“是大哥过于苛刻了。刘明山这人,能力还是不错的,二哥不也是陈赞过一会么。”
王天成嗤笑道:“能力不错?三弟是说笑吧,他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兵阵,不用你,我和你二哥都能轻易胜过他,至于他的战力,简直是笑话,若不是你不让我们外露战力,哪里轮的到他扬名。”
包不平带着些许无奈,提醒王天成道:“大哥或许是忽略了,东河村因为刘明山一直首先挑我们坐第一场比试的对手,这些年没有额外的赢得强身果了。
然而,到现在,南河村刘明山手下的那些人都没人出来反对过。
比试全败,但他手下那些人从未退缩怯懦过,反而与我们越战越勇。
即使没有外战赢得额外的强身果,他们战力依然提升显着,不比其他几个村子差……”sxbiquge/read/55/5589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