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穿的还是我们结婚时候的喜袍,隐隐带着几分水气。喜袍鲜红,更衬托的她肌肤雪白,美的动人心魄。
看到来的是她我有点吃惊,就站起来问她来做什么。
“怎么,这里难道是不是我的家吗?”姽婳淡淡的回了我一句。
这个我倒是无法反驳,成婚之后我家就是她家,她随时可以来。
我们的关系还是很僵硬,比上次分手的时候还要僵硬。
“你打坐的心法谁教你的?”沉默一会姽婳开口问我。
“和你无关。”
姽婳眼见,瞅见我腰间悬挂着禁步,一伸手就把它从我腰上扯了下来。
我从未见她显过本事,直觉的她的动作和闪电一般,等我察觉到她的意图的时候,禁步已经落在她手中。
“雪阳?这禁步是全真教的姜雪阳给你的?”
我不说话,只要她把禁步还给我。
“告诉我,你有没有正式拜师?”姽婳盯着我问道。
“这和你有关系吗?”我反问她。
“你不可以拜任何人为师,天下没有人有资格做你的师父。”
“呵呵,听你的意思难道我还能无师自通,自己悟道不成?”我冷笑着说道。
“九龙窟里有你的道法传承,九星齐出之日我自会帮你取来。”姽婳说道。
“如果我不是你要赌的那个人,你还会帮我取吗?”
姽婳不说话了,低头不语。
她人虽然不说话,偏偏手底下用了力,姜雪阳送我的禁步在她手中变成了粉末。
我看的心中懊恼无比,忍不住冲上去抓住她肩膀逼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赌注胜负未分之前,我不会让你拜任何人为师。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不然的话我会直接找她本人算账。”
“你敢!”我怒极。
“你大可以试试,你无事可做学道我不管你,拜师绝对不行。”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相夫教子,做妻子的本分。”
“好,你既然提到了妻子的本分,我是不是也该行使下丈夫的权力了?”
说完这句话,我用力把姽婳搂到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姽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想要躲避,却偏偏没有用力挣脱,被我吻在唇上。
这个结果也超出了我的估计,甚至我在吻下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她甩开的准备。
所以,在吻到她唇上的时候我整个人也呆住了。我只楞了一下,继而开始深度索求起来。
狠狠的亲吻,也不顾她的不配合,牙齿碰伤嘴唇满嘴血腥都没有分开。
直到我从她脸上感受到两股冰凉,才发觉她已经泪流满面。
我们争执的动静很大,爹娘也听见了,我听到娘在堂屋里问了一声是不是姽婳回来了。
她反应很快,用袖子抹掉眼泪就往外面走。
娘看到她很开心,拉着她的手说想她了,问她会不会在家住下来。
“娘,我不常回来的。”姽婳说道。
“我知道你离不开黄河,可怜的孩子,黄河水多凉啊。”娘说着抹起了眼泪。
看到我娘掉眼泪,姽婳瞪了我眼,我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让我安慰我娘几句。可我这会还记恨着她毁掉我的禁步,假装没看见出门吹风去了。
站在院子里听着姽婳笨拙的安慰我娘,心里觉得十分解气,同时还有几分欢喜。
她肯定是看重我和她的婚姻的,不然也不会对我娘那么尊重。
娘和她说了一会话,就被我爹喊进了屋,之后姽婳也从堂屋走出来。
“我该回去了。”她走到我身边轻轻的说道。
“嗯,我送你。”
还是一路无言,在她入水之前,我很想问她如果赌输了怎么办,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第二日,我去惠济观学道,刚和姜雪阳见面就被她发现我腰间没了禁步。
这些日子我每次都带着,也听惯了禁步的响声,这会没了动静我自己都不习惯。
姜雪阳问我怎么不带禁步,我不敢说实情,只说不小心弄丢了。
“哦,无妨,等回终南山我再给你做一对。”
“谢谢师父。”
此时距离下元节只剩下半个月,九龙窟周边的道门中人已经来了很多,几乎随处可见。
百姓也很好奇,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道士。最后还是惠济观给了解惑,说要在下元节的时候在观礼举行一场道门论道的法会。
而天师府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惠济观在最近几年连续扩建出了许多客舍别院,虽说不能把天下道门全部接纳,起码那些在道门中排的上号的道统门派都有各自的别院下榻。
五大道统中除了全真教之外,茅山、武当、崂山也都派了精英弟子前来,这还只是前奏,等到下元节临近,到时候掌教也会亲至。
奇怪的是,道门中人来的不少,作为东道主的天师府反倒是一直没动静。
惠济观里的还是寻常守观的道士,不仅天师府没来人,陈观主反而去了龙虎山。
我问起此事,姜雪阳说天师府正在挑选新一任的天下行走。
说起这天下行走,并不是每家道统都有。
五大道统中全真有姜雪阳,茅山有章若虚,崂山和武当却是没有。原因就是天下行走要有行走天下的实力,这样才能撑起自家道统的脸面,倘若道行不够,是断断做不得天下行走的。
崂山派自从上一任的天下行走折损在湘西之后就再也没有选出继任者,武当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道统里面人才不少,能以一己之力担当重任的人却没有。
龙虎山正一威盟道乃是天下第一道统,他们家自然不缺人才,遗憾的是即便如此,龙虎山也已经百年未见行走下山了。
姜雪阳说,当年那道士手段通天惊艳了整个道门,以至于后续继任者无一例外都被他比了下去。
天师府是道门执牛耳者,宁可空缺百年行走的位子也不远自堕门风。
“那他们现在选天下行走,一定是出了人才了?”听她这样一说我问道。
“人才天师府一直都有,其中有好几位道法修为都不在我之下。不过要想选出一个堪比当年道士的,却是千难万难。”
“道士不过玄关修为,难道玄关和玄关之间也有那么大的差距吗?”
“呵呵,你现在是通灵,却只会画入门的天师镇宅符、除秽符,而茅山道的老监院也是通灵境界,他却可以画数千神符,还可以双手画符,一息成对。那么,你和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姜雪阳微笑着问道。
“哦,我懂了。境界不代表实力,真正决定道行高低的是个人本身。”
“不错,你能有这个悟性也值得赞赏了。”
随着来惠济观的人越来越多,姜雪阳渐渐的也抽不出时间教我道法修行了,因为来拜访她的人实在太多了。
拜访的人多反倒给了我见识道门高人的机会,不仅有道门的人,天下阴人中的高手也有来拜访她的,甚至在这天下午我还见到了巡阳判官。
得知巡阳判官要来,我问姜雪阳我要不要回避,她说不用。
姜雪阳说,阎王点卯这事虽然对阴司而言不算小事,但是和下元节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九龙窟的玄机没有水落石出之前,阴司绝不会冒着惹恼黄河娘娘的风险动我。
“如果黄河娘娘不管我呢?”我问了一句。
之所以这样问,还是因为赌命的事梗在我心里很不舒服。
姽婳和我结婚是赌我是那人,如果到时候她赌输了,我谢岚对她而言又算什么呢?
“你和她是死生契阔的夫妻,她怎么可能不管你的生死。就算不管,我姜雪阳的弟子也不是阴司想动就动的,我既然收你为徒,就有守护你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