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宝柱又听一遍这话,哇的一声就哭了,七尺的汉子跪在李家柒面前
“感谢李大人给俺这个机会,俺,俺太激动了,咋滴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要不是李大人和新县令,咱们吃不上饱饭,更是不敢吃一口大米饭。
如今俺们这种个山药还能写进县志里,俺这,俺家坟头上冒青烟了啊!
俺家八辈祖宗都感激李大人您!俺也谢谢您。
俺这山药,俺就想着李大人那稻子要用草木灰泡,俺就将山药山药也给裹上了草木灰。
然后俺寻思着这山药也太长了,就给切了几段,然后……”
李家柒听的认真,一一记下,暗道一声草木灰的用处真多。
草木灰是植物燃烧后的灰烬,主要成分碳酸钾,碳酸盐,总之就是好处多多,除了不能吃之外。
跑神一下赶紧拉回来,看这汉子为此激动哭成这个样子,她心里已经在想要不要回头再举办个什么种地比赛的,也好调动一下这些农人的积极性。
读书人的出路是做官然后载入史册,这农人的出路,也就是种地了,那能将地种好,能被记录在县志里流传下去。
虽然可能没有几个人看,但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了。
第二年的山药毫无疑问的,都给穆宝柱这个得了第一的人种,这个大家都没有意见,主要是种子不多。
“先种,种好了,量多了我来收,这东西,你们洗干净直接放到锅里蒸一下或者煮就行。
有条件的放点糖沾着吃也行,总之能吃就能填饱肚子,但是如果发黑了就不能吃,这个你们要记住了。”
“大人您放心,您说的话咱们肯定是记得牢牢的。”
李家柒淡笑点头,指着桌子上的袋子道:
“那行,你们都回去吧!谁种的谁带回去,吃或者留着明年种都行。”
“那大人俺们就都带回去了啊!”
“成的,带回去吧!”
李家柒看着他们收拾,张树小声在她耳边道:
“赵巡检那边有人刺杀,人已经被我们给控制住了。”
听张树这么说,李家柒的面色就不好了,这是徐知府又开始要搞动作了。
她刚转身,远处就有人骑马而来,那一身宝蓝锦缎,身姿笔挺长相俊美,竟然还是个十六七岁的美少年。
少年一人独自骑马前来,看了眼府衙,又看了眼李家柒,然后一个纵身下马,看到周围围着不少农人,蹙眉嫌弃的看他们一眼。
对李家柒道:
“你就是富安县县令,李大人吧?”
如今不是当初了,她也不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后,大家会因为她的年纪小而轻视她。
很自然的点头道:
“的确!不知你是?”
少年下巴一仰,鼻孔朝天,一身自带傲娇之气
“我乃是知府家的二公子,徐腾飞!”
李家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不知徐腾飞公子,您来我富安县可是有何贵干?”
“自然是有事才来的,没事你当我爱来你这富安县么?”
他一边说一边背着手,目下无人的往衙门内走,进到衙门内了,一转头,发现李家柒这个小县令,竟然这么没有眼色,跟那些穷酸农人说什么呢?
也不知道赶紧过来巴结自己这个知府公子,哼!就这样样的人,不就是运气好,从书上看到了再生稻和二季晚稻的种植方法,不然他穷酸的读书人,哪里会自己想出来,说出来也不怕是打脸。
而且听说他还是农家子出身,背后连个像样的势力都没有,不就是长了个会读书的脑子么?
“喂!我说你没看到小爷么?还不赶紧过来,跟那些臭种地的有什么好说的。”
他这话声音不小,那些还没走的农人自然是听到了的,可他们听得到了也不敢吭声还嘴。
刚才他们可听到了,这位可是知府家的少爷,知府可是比县令的官儿都大呢!
李家柒对于这样的富二代加官二代很是无语。
摇摇头一副看不懂事孩子的表情,然后对穆宝柱他们道:
“富家少爷没种过地,不管他,你们都回去吧!”
“那行咱们都回去了。”
穆宝柱看了眼徐腾飞,抹抹鼻涕眼泪,小声给李家柒说一声
“那俺们都回去了,小县令您自己小心些。”
李家柒一笑朝他摆手“放心。”
见人都走了,李家柒这才回身,将那人就倚在门边一脸不耐烦的看她
“我说李大人,你可真不愧是农家出身,跟这些人也能聊到一起,在下佩服,佩服啊!”
李家柒眼神暗了一瞬,看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自己跟知府总有一战,不知道这个时候徐知府派儿子来做什么?
“徐公子过奖了!不知徐公子来我这小县衙有何贵干啊?”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里走,那徐公子在她身后翻个白眼儿,不过想到他此番来此的目的。
便从依着的门框上起身跟着李家柒往里走,一边道:
“自然是有事才来找的李县令,不然我也不会来走一趟,听说你有两个姐姐,如今也都到了适婚的年纪。”
李家柒脚步一顿,目光沉了沉,转头看他就听他继续道:
“我徐家怎么说也不算委屈了你姐姐吧?况且本公子长的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哦,对了,本公子身上还有举人功名。”
听他这么说李家柒的表情彻底冷了
“听你这么说,徐公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我家姐姐是农女出身,配不上徐公子,不如徐公主另外选他人吧!”
徐腾飞闻言脚步一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扇子,摇啊摇的,走在李家柒身边斜眼他一眼
“可我偏偏就想要换换口味,李兄,”
他说话间还要伸手去搂李家柒的肩膀,被李家柒一闪身躲开,这是老天爷看自己过的舒心了,给自己降下这么个玩儿意添堵?
“徐兄,说话归说话,动手动脚的就算了,毕竟我觉得跟徐兄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而且,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兄这样前来,我看不到徐兄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