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长满尖刺的土墙,让大牙军气急败坏。在这大军交战,寸阴必争,刻不容缓之际,他们却不得不停下来拆墙,窝火至极。
有心从两边绕过去,可两边不是乱石扎堆,就是坑洼不平,唯有弃马才能通行,可骑兵没了马还怎么干架?
然而更让他们暴躁愤怒的是,张屠夫和张小卒接二连三的骚扰,仅仅两个人竟然在他们二十万大军中杀了个三进三出,真真是天大的耻辱。
若不能将这二人就地正法,传扬出去,叫他们颜面何存?
奈何这二人战力实是恐怖,半步大能都无法把他们阻拦。
那青须刚生的毛头小子,身旋三色流光,速度奇快无比,身上似长了十万八千只眼睛,能看见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在暴雨般的猛烈攻击中闪躲自如。除了手中一柄长刀狠辣无情外,他还身怀一手神鬼莫测的符咒之术,让许多实力远高于他的高手死不瞑目。
但是最可怕的还是那个白发白须的老家伙,杀半步大能就如砍瓜切菜般简单,那些追他们出去的半步大能全都一去无回,怕是全都被老家伙砍杀了,这让大牙军不寒而栗,禁不住心生畏惧。
“杀!”
大牙军正憋屈窝火、暴躁愤怒着呢,未曾想张屠夫和张小卒一而再再而三,又一次杀气腾腾地朝他们冲杀过来,顿时火冒三丈,干脆也不拆墙了,催马扬刀杀向二人。
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誓要把张屠夫和张小卒砍成肉泥。
张小卒冲在前面,气势如虹,浑然不惧。
白色巨猿横亘长空,体型又壮硕了一些,与张屠夫的斑斓猛虎一起,轻松就把大牙军汹涌澎湃的气势撕开一道口子。
较之第一次,可以清楚感觉到大牙军的气势弱了。
躲过一波箭雨,张小卒一马当先,与迎面冲来的大牙骑兵狠狠撞在一起。
《杀人刀》猛然施展出来,配上行刀功法,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威力剧增。
嗤的一声,骨刀将迎面砍来的一柄长刀一削两段,顺势又削断了持刀人的脖子,人头在冲撞力的作用下抛向了天空。
张小卒神情微微一怔,他这一招本是想用骨刀和敌方的战刀磕一下,然后顺势前削,却忘了骨刀锋利无比,甫一碰触就把敌方的刀斩断,虽然凶狠地将对方斩杀,可这一招却走了样。
他是许久没用骨刀,几近忘了骨刀的锋利程度,但这一刀让他重新记起骨刀的锋利。
“杀!”张小卒狰狞怒喝,骨刀凶猛地劈砍出去,刀锋所及尽皆一斩两段,鲜血溅射,人头滚滚,把《杀人刀》的凶狠展露无遗。
“好小子!”张屠夫对张小卒的勇猛凶悍赞赏不已,在后面看着他面目狰狞大杀四方的身影,隐约间看到几分自己年轻时的身影,遥想当年初出茅庐征战沙场,他也是这般勇猛凶悍,杀得敌人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有之前三次冲杀的经验,张小卒这一次格外的镇定沉稳。他忽然觉得张屠夫最先说的那句话也不无道理,大牙军虽有二十万之多,但能攻击到他们两个的也就周围这一圈人,所以只要能抗住周围这一圈人的攻击,二十万大军也没什么可怕的。
当然,他也仅仅是这么安慰自己一下,并没有真的飘。他心如明镜,不是大牙二十万大军不可怕,而是身后这位张老兵太可怕,若无老兵的庇护他早就被乱刀砍成肉泥了。
像上一次在雁南城外,他和周剑来、牛大娃、金芷卉四个人,在叛军军阵中冲杀,只往前冲杀了二三十步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如陷泥沼,寸步难行。
噗!
张小卒胯下的战马被大牙人一刀砍断了前腿,马身向前轰然栽倒,但张小卒早有防备,纵身斩落前方一个大牙骑兵,跨上他的战马马背。
突然前方一道恐怖气息袭来,张小卒想也不想纵身后跃,同时大声唤道:“前辈!”
张屠夫纵身前扑,与张小卒在空中交错,前后互换位置。
前方袭来的恐怖气息一头撞到张屠夫面前,被张屠夫刷刷两刀砍落马下。
“前辈,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张小卒喊道。
“好。”张屠夫应声让开位置,张小卒纵身前跃,回到前面。
二人配合,默契十足。
张小卒足足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退到后面。
张屠夫换到前面,冲杀速度瞬间往上提了一截。
一炷香的时间后,二人拖着伤痕累累的染血身躯,从大牙军阵中艰难地冲杀出来,可是这一次他们身后追出来百余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因为他们都看得出张屠夫和张小卒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只是他们还是低估了张屠夫的恐怖,即便拖着气息不接的老迈身躯,亦不是他们随便就能欺凌的。
一番激烈厮杀,百余多大牙高手尽皆受戮。
张屠夫手拄长刀,半跪在地上,老迈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抖。汗水夹着血水划过脸颊,从他的鼻尖和胡须流水般滴落,他尝试着站起来,却脚下一软摔在地上。他不禁咧开嘴无声惨笑,英雄迟暮,他张屠夫是真的老了。
另一边,张小卒早已经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浑身力气尽皆耗干,就连动一下手指头都难。刚才和百余多大牙高手厮杀时,他被逼无奈动用了鬼瞳,虽然连一条缝隙都没睁开,但仍然对大牙高手造成极大的压制,给予张屠夫强力援助。
“哈哈——”瘫在地上休息了一会,二人终于缓过一口气,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四目相视忍不住畅快大笑。
张小卒从须弥芥子里掏出丹药,扔给张屠夫几瓶,然后自顾吃了起来。只不过他边吃边皱起眉头,因为须弥芥子里的丹药不多了,照这个消耗量,顶多还够吃两次,还不敢省着吃,此时省一粒,等会小命可能就因为省了这一粒丹药交代在战场上。
张屠夫似乎察觉到张小卒的忧虑,开口道:“你去这些家伙身上搜搜,定能搜出不少好东西。”
张小卒闻言眼前猛地一亮,旋即懊恼地拍一巴掌大腿,叫道:“前辈,您怎么不早说?先前那些高手身上一定也有不少好东西,咱们一个都没翻找,实在可惜。”
“呵呵,尸体躺在那里跑不了,等打完仗再回来搜刮战利品。”张屠夫笑道。
“嗯”张小卒表情认真地点头应声,并在脑子里回想之前几次的战斗位置,一一记了下来。
对死人的东西,他并无太多忌讳。
吃了几十瓶丹药,恢复了些许力气,张小卒迫不及待地爬起身,走向满地残尸翻找起来。杀人都杀得麻木了,断臂残肢、肠子脏腑什么的看在眼里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
“嘿,真有不少好东西!”张小卒抖开一人的纳物囊,稀里哗啦倒出十多个丹瓶,甚是惊喜。
一番翻找下来,张小卒收货颇丰,丹瓶近三百瓶,银票一堆,可惜都是大牙银票,还有十几本武技功法,以及骨刀砍不断的兵器十多把。
“毒药。”
“灵药。”
“灵药。”
“毒药。”
……
许多丹瓶上都没标丹药名,不过就算标了张小卒也不认识,他只好把所有丹瓶都摆到张屠夫面前,请张屠夫帮他一一辨别。
张屠夫已经看出来了,张小卒吃丹药是不讲究品次的,只要不是毒药他都能吃,所以辨别起来也懒得说药名,直接告诉张小卒是毒药还是灵药。
简单省事,还易懂。
难得张小卒的追求也不高,只要求知道是毒药还是灵药就够了。毒药放进须弥芥子的角落里,灵药摆在一旁的地上,准备等会全部辨别完后和张屠夫分一下。
“咳——狗日的,这瓶是媚药!”张屠夫打开最后一个丹瓶放在鼻前闻了一下,不禁破口大骂。
“媚药?什么是媚药?”张小卒挠头问道。
“就是春药。”张屠夫哑然失笑道。
张小卒闻言脸颊一红,拿起丹瓶远远扔了出去,然后指着堆了一地的灵药说道:“前辈,您把对您有用的都挑了去,剩下的归我。”
“好。”张屠夫也不和他客气,翻翻找找寻了六瓶,道:“这几瓶对我还有点帮助,这些你都先收起来吧。不要不舍得用,小命要紧。”
说完把挑选的六瓶丹药一一服下。
虽是六瓶,其实加起来也就才十几粒,但每一粒都是价值连城的上品灵药。
张小卒也不客气,把丹药全部收进须弥芥子里,边拿着一瓶吃着边指着搜刮到的秘籍和兵器说道:“前辈,这些东西您看有需要吗?”
“你都收起来吧。”张屠夫摆手笑道,看着张小卒把东西全都收进须弥芥子,他不由地好奇问道:“小子,你师父是谁?老夫发现你身价不菲啊。丹药一箱一箱的吃,宝刀好几把,施展的武技也都是上乘武技,内功心法更是诡异,竟然连老夫都感受不出你施展的是什么力量,似乎有几分道力,又有几分鬼力,很是怪异。还有你这须弥芥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你师父肯定不是无名之辈。说来听听,说不定老夫认识呢。”</div>123xyq/read/5/50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