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这厮翻脸比翻书还快!”
“立的誓言全当放屁,实属不要脸!”
甫一在画面里看到傅玉成的身影,牛大娃当即跳脚大骂,无须多问他就已知道傅玉成所为何来,肯定是冲着报复他们来的。
瞧着跟在傅玉成身后的滚滚骑兵,牛大娃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不过雁城守军强硬的应对措施很快消除了他的紧张感。
“这小子在牧羊城绝对是个横行无忌的主。”
“长这么大要么就是从来没人敢忤逆反抗他,要么就是忤逆反抗他的人全被他狠狠处理了,反正肯定没吃过大亏。”
“不然没法嚣张到这个地步。”
万秋清瞧着傅玉成率领骑兵大军冲向雁城城门的狂妄姿态,不难猜测他的人生历程。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在温室中肆意滋长,天老大他老二,从未经受过社会毒打。
听见傅玉成再次搬出他的外祖父和姑父威胁肖冲,张小卒忍不住好奇问道:“礼部尚书,赈灾巡察使,这两个官职很大吗?”
“很大。”万秋清应声道,“前者算是位极人臣,位高权重,他若想杀哪个人,或是灭哪个家族,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会有数不清的人争抢着帮他做。后者手执天子令箭,如帝王亲临,手握先斩后奏的无上权力。”
“难怪他敢如此嚣张。”张小卒咋舌道。
牛大娃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愈是知道傅玉成身后势力权势滔天,他对傅玉成的杀心就愈重。
傅玉成的报复心之重已经摆在眼前,如若让他活着回牧羊城,他的报复必定接踵而至,所以最好能让他死在战场上,死在叛军手里,把命留在雁南回不去最好。
万秋清瞥了牛大娃一眼,道:“像这种二世祖,身边肯定有星辰大能跟随保护,如果上战场的话,星辰大能肯定寸步不离地保护,不可能像今天这样不在身边保护。
然而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八角诛仙重弩连星辰大能都射的死,所以即便有星辰大能保护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你们今后在战场上千万不可疏忽大意。”
如万秋清所说,傅玉成身边确实有星辰大能跟随保护,那位青袍老者便是,今天之所以没在傅玉成身边保护,是因为傅玉成把他留在军中坐镇,防止其他主城来的军队抢夺他们的阵营位置。
“夫人教训的是。”牛大娃摸着鼻尖应声道。他感觉自己的心思被万秋清窥破,而她说的这番话明显是对他说的,告诉他想要在战场上杀傅玉成,必须用八角诛仙重弩。
“肖将军会下令攻击吗?”张小卒看见肖冲第三次对傅玉成发出警告,但傅玉成依旧我行我素挑战肖冲的权威,他不由地为肖冲捏一把汗,觉得肖冲面临着艰难抉择。
他觉得肖冲个人肯定不愿意得罪傅玉成这位二世祖,但是他军人的职责又让他不得不得罪傅玉成。
“雁城重地,不容有犯!”戚哟哟字字铿锵道。
似乎在印证她的话,肖冲手中的令旗猛然落下。
嗖!
万箭齐发。
不是警告,是真正的攻击。
呜!八角重弩的弩箭破空声,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傅玉成已经冲到城下一百步,可是他却没能压下守城军的气势,反而招来了守城军的杀气。
噗——
一根巨大弩箭自傅玉成头顶落下,幸好青袍老者眼疾手快,用星辰之力把他卷离马背,但他胯下的战马就没这么幸运,被弩箭噗的一声贯串身体,紧接着数不清的箭矢落下,将之射成一只刺猬。
傅玉成的大脑因过度惊恐而无法思考,他惊慌茫然的目光看见一个个黑铁骑兵被射下马背,和他们胯下的战马一起被射成刺猬,一场血腥屠戮在他眼前上演。
他表情呆愣,似定格一般,完全不能理解肖冲为何真敢下令攻击他和他的黑铁骑兵。
“大胆,我家公子乃万金之躯——”青袍老者大怒,竟抱着傅玉成腾空而起,欲冲上城墙。
“叛军,受死!”肖冲的怒喝打断了青袍老者的厉喝。
青袍老者往上看去,霎时间亡魂皆冒,只见肖冲正站在城墙墙垛边沿,手里抱着一张巨大的八角诛仙重弩,浑身上下奔涌着磅礴的星辰之力。
“干!”青袍老者吓得脸都绿了,想也不想闷头就逃。
呜——
肖冲的手指扣动了八角诛仙重弩的机括,铮黑光亮的巨大弩箭裹着星辰之力飞射出去,那尖锐的破空声就像索命厉鬼在哭嚎。
星辰大能催动的八角诛仙重弩,其威力之恐怖难以想象。
张小卒等人隔着光幕都被吓出一身白毛汗,就连万秋清都感到头皮发麻,乍起一身汗毛。
“啊——”青袍老者嘴里发出非人一般的惊恐尖叫,他感受到自己已经被锁定,逃无可逃。
嘭!
空中暴起一团血雾,青袍老者的右臂连带小半边身子消失不见,身体飙洒着鲜血栽落地面。
可是他竟然还没死,左臂揽着傅玉成化作一道光线,眨眼间消失在肖冲的视野里。
“干!”肖冲怒骂一声,没能一弩干掉青袍老者和傅玉成让他懊恼不已。
“黑甲铁骑,杀!”
又一道冰冷的命令自肖冲嘴里吐出。
既然是叛军,那就不能虎头蛇尾。
冲撞雁城的代价,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咔咔咔——
厚重石门迅速开启,黑甲铁骑如怒龙出海,裹挟着滔天杀气扑向黑铁骑兵。
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在黑甲骑兵的屠刀下,傅玉成的黑铁骑兵脆弱的像纸,被无情地撕碎屠戮,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快!”
“避让!避让!”
“所有人都给老子滚的远远的!”
“不要挡了黑甲大人们的道!”
远远站在一处高地上看戏的中年男子,当他看见雁城城门打开,身披哟嘿玄铁铠甲的黑甲铁骑从城门里冲了出来时,吓得他心里咯噔一声,心跳漏了跳好几拍。
他以平生最大的声音向身后极远处的军队下达命令,嗓子都喊劈叉了。催促他们赶紧让开,千万不要卷入无妄之灾。
雁城守将的凶猛让中年男人胆战心惊。
敢对傅玉成和他的骑兵万箭齐发,并且还动用重弩,甚至是星辰大能亲自操控八角诛仙重弩射杀傅玉成,这已经让中年男子惊掉了下巴,但是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雁城守将竟然还要拍出黑甲骑兵清扫战场,这分明是把傅玉成和他的五万骑兵当成真正的来袭之敌,要对其进行彻底清剿的节奏啊。
中年男子心里突突直跳,同时恍然大悟。难怪临行前老父亲一再叮嘱,雁城是国之重地,万万冲撞不得。
五万黑铁骑兵最终逃掉的不知有没有五百。
这是一场毁灭性的屠杀。
尸体、鲜血、断臂残肢,在雁北道上洒落一地。
但很快就被清理出来,运水、运石料木材、运泥土砖瓦的车队继续在雁北道上穿梭忙碌起来,驾车的车夫继续谈笑风生,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因为相比于前段时间尸堆如山的战争,刚才这场时间短暂急促的战斗不过是小场面。
他们可是大雁城的子民,是见过大场面的,可不能在这些外城来的官兵面前怯场,自己丢人事小,万一丢了大雁城的威严,罪过可就大了。
“呀呀呀——”牛大娃见八角诛仙重弩射偏,非但没有干掉傅玉成,还被他逃掉了,顿时急得呜路哇啦乱叫,“可惜可惜,就差一点点,着实可惜!这下可难办了呀!哎!哎!哎——”
牛大娃摇头连叹三声。
他说的难办是指傅玉成逃了,多半是一路夹着尾巴逃回牧羊城,这样就失去杀他的机会了。
“师父,这一箭伤那个老家伙如何?”张小卒问天武道人,他知牛大娃心中所急,故而有此一问。
如果这一箭能伤傅玉成身边的青袍老者根本,他便和牛大娃追上去干掉傅玉成。
若伤不了青袍老者根本,那也只能另寻机会,总不能追上去送死。
他知道傅玉成肯定不会就此回牧羊城,因为他还有一个赈灾巡察使的姑父正在来雁城的路上,以傅玉成睚眦必报的张狂性格,肯定会随他姑父折回雁城报仇。
只不过到时候再想杀他,肯定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追不上了。如果能追,肖冲早就追上去干掉他们两个了,哪还轮得到你们去追。”天武道人摇头道,显然几人的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要看看几人怎么处理这件事。
从目前的进展看,他很不满意。
“那就安心喝酒吃肉,等他回来。”张小卒拍拍牛大娃的肩膀,道:“他姑父正在来雁城的路上,他一定会跟着他姑父折返回来报仇的。”
“生火,烤肉。”牛大娃咧嘴喝道。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傅玉成的姑父盖华阳来得这么快,动起手来那么的狠辣犀利。
夜幕将落未落之际,一队车马踩着黄昏最后的小尾巴驶上雁北道。
车马前头鸣锣开道,肃静、回避的鎏金大牌高举,又有两面镶着龙凤金边的黄布幡。
一面上面写着:代天子巡视天下疾苦。
一面上面写着:赈灾放粮救天下百姓。
另有“盖”字大旗、乌扇、黄伞等高举车马队伍两侧。
仪仗威严浩大,一看便知非一般人物出巡。</div>123xyq/read/5/50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