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唯一一次城隍求助的机会,原本徐阳是打算用来保命使用的,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当真已经进入了绝境,使得他不得不提前用出。
一道惊雷响起,在徐阳的这声求助之后,他只感觉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虚影,身体被虚影笼罩的瞬间,他便猛地恢复了身体的控制,定睛一看,此时他竟然已经到了二楼,站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前,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房门,只要轻微一用力,就能见房门推开,而通过方位推断,这个房间正是他之前在楼下所看到那个人影所在的地方。
“她似乎想让我进来。”徐阳瞥了一眼房门,因为城隍的虚影消失,他并没有将房门给推开,而是急匆匆的跑下了楼。
城隍的出现,令四周瞬间恢复了短暂的安静,也许在黑暗中的某个东西也在惊恐这城隍的威势,这使得徐阳暂时能够好好整理一下思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王子服和吴峰已经不见了。
就在此时,一个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徐阳当即停下了脚步,声音是从他脚下发出的,像是一个木牌,徐阳疑惑的将其捡起,借着不多的光亮看去,却是眼皮猛地一跳。
“王子服之灵位。”
徐阳按照上面的字轻声的读了出来,却是怔怔的惊在了原地。
“为什么这里出现了王子服的牌位,难道说王子服已经死了吗。”
轻轻擦了一下上面的灰尘,字迹看起来很清晰,像是刚刚写上的,不是唯一不同的是,当徐阳用手抚摸之后,手掌之间竟然有种粘稠感,而上面的字迹也别擦得模糊起来。
细细闻了闻手上沾染的液体,徐阳心头一跳,因为这是血液的味道。
他有些吃惊,恍惚之间,那张凄美的面孔似乎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他露出凄惨的笑来,徐阳猛地抬头看去,上方依旧黑蒙蒙的一片,但是他总感觉有人在某个角落正窥伺着他的一切。
此时他已经明白,自己不知何时起,已经入了局,只是不知道这个局的背后到底是谁,是婴宁吗,还是婴宁身边的鬼母,又或者说,是聂小倩的姥姥,那个夜煞的厉鬼。
脑中正在想着,突然一声“啊”的惨叫在房子的后面响起,在雨夜中极为明显。
在这个黑夜笼罩的古怪老宅中,突然听到这样的一声惨叫,使得徐阳惊骇莫名,冷汗直冒。
正在徐阳考虑要不要循着声音找去的时候,这声惨叫再次响起,仿佛大海中卷起的滔天巨浪,更像是无数冤魂的痛苦呻吟,这一刻他不再犹豫,抓起身上的狗牙便疾步的向着房子的后方跑去。
屋内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却显得有些凌乱,像是同时有几个人在奔跑。
猛地推开房门,外面却是一个诡异的世界,这令他一时惊呆在了原地。
院内桃花杏花开的繁杂茂盛,四周零散种植着几颗翠竹,不知名的野鸟在花丛中鸣叫着,但是声音却很古怪,宛如男人在忍受某种酷刑所发出的声音一般,刚刚徐阳所听到的,正是从这只野鸟的嘴中产生的。
看到这一幕,徐阳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而就在此时,院内突然传来一个女子拉长的声音,似乎在喊着“小荣——”
声音娇媚轻细,片刻后,只见一个女子手里拿着一只梅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往自己的发髻中插着花。
徐阳仔细一看,这个女子竟然就是自己刚刚所见到的那个面容,也是上元节时,在集会上看见王子服与之相遇的女子。
“婴宁。”徐阳嘴中喃喃自语。
在一旁,王子服含笑的陪伴在这个女子身边,不断的说着某些趣事,惹得女子发出一声声咯咯的笑声。
这样这样诡异的一幕,徐阳不知道自己是完成了,还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但是现在所看到的情形正是书中所记载王子服初遇婴宁的场景。
王子服身上的梅花已经不见了,而那只诡异的梅花此时再次回到了婴宁的手中。
两人相互依偎的向着这边走来,徐阳还在犹豫要不要向前大哥招呼,并且询问一下王子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令徐阳感到惊恐的是,他们好像看不见他一般,竟然直直的从他的身边穿过,亲昵的对话声如在耳畔。
如同身处两个世界一般,徐阳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却早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忽然,在另外一侧,一个老太太扶着一根拐杖走了出来,看着王子服说,“哪来的小伙子,听婴宁说,你是突然闯进这里的,是做什么的,饿了吗?”
王子服闻言,连忙作揖,回答道:“我是来探亲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徐阳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之前,徐阳已经将婴宁的身份告诉他了,徐阳静静的看着他们,现在他已经无法判断,此时看到的王子服到底是不是自己之前接到的那个书生,因为关于他与婴宁存在关系的事情,还有一人知道,那就是吴峰。
老太太没听清,王子服有大声的说了一遍,这是,老太太才惊讶的问道:“你的亲戚姓什么?”
王子服却没有回答出来。
婴宁则走了过来,然后附在老太太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只是眼神已经在不断看着王子服。
老太太不住的点着头,最后对着王子服道:“。你的外祖父莫非姓吴吗?”
王子服一愣,当下点了点头。
“原来你是我的外甥,你母亲是我的妹妹,这些年来,两家失了联系,倒没想到你都长得这般大了。”
老太太指了指旁边的婴宁道:“我家姓秦,我这一辈子没有生育,只有这一个女儿,是家中妾侍生的,她母亲改嫁走了,留给我抚养,人倒是不笨,就是缺少教导,显得有些呆傻罢了。”
王子服闻言,脸上顿时生出了几分喜色,再看向婴宁的时候,都是充满了火热。
徐阳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虽然站在几人中间,但是这种彷如外来人一般的感觉,看起来极为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