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石磨,沈易遥的美食菜谱又扩列了一大截出来。
就比如这粉蒸肉。
粉蒸肉和红烧肉一样,用的也是五花肉。
切一块刚好够扣一碗的带皮五花肉,处理好猪毛,用冷水清洗,激一下肉,方便下刀切厚片。
切的厚片下滚水中焯去血水和脏东西,放入碗中,葱姜放入小对窝捣烂、加水、搅拌,去渣留水,倒在另一个碗里备用。
肉片碗中加入胡椒粉、酱油、白糖,加葱姜水,抓匀,腌制一会儿。
取大米、几粒花椒、一颗大料、一片从郭家拿来的白芷,放入锅中翻炒,炒出香味,米色微微泛黄,加入芝麻、花生碎、辣椒面、盐,继续翻炒。
彻底将大米炒黄炒出香味,盛出晾凉,磨成粉。
将米粉倒入腌肉的碗里一半,抓匀,再放一些葱姜水,让米粉彻底粘在肉上,且油润不干。
再次抓匀后,放入另一半米粉,抓匀。
两次加入米粉,以免结块影响口感。
这还是沈易遥老爸洋洋自得强调过的。
沈易遥取了她偷偷催生的大葱、小葱,拍散切段,生姜切片,大叶芹切段,胡萝卜切片。
可惜没香葱、没洋葱、没香菜,美中不足。
在小锅里倒豆油,把切好的料都一起倒下去,加一颗大料,两片香叶提香,小火慢炸葱油。
沈易遥还记得老妈炸葱油的时候说过,这葱油要香,不苦不焦,下料就要足,火候也很重要。
满满一锅的料,慢慢炸出水分,渐渐泛黄蔫软下去,这里就到了关键处,还要在等一等。
没彻底炸出水分,葱油不入味儿;炸过头了,葱油就一股子糊味儿,吃着还发苦。
就在一锅葱段被掏空了身体,骨瘦如柴,打算黑个脸示个威的时候,沈易遥将小锅端了起来。
让炸料在油里再浸泡了五六分钟,她这才捞出来沥干了油收好。
这些炸过油的炸料还能留着炖菜,贼香了!
准备个小盆儿,在上面放上笊篱,倒油,再过滤一遍。
盆中干干净净没有残渣的葱油,明黄透亮,阵阵飘香。
取一勺葱油,淋在抓拌好的肉上,再次抓匀,新取一只碗,将肉片一片片肉皮朝下整齐的码入碗中,最后切个厚土豆条封顶,放入锅中。
大火开锅,中火蒸熟。
一碗粉蒸肉也就成了。
沈易遥现如今家里的锅比较大,一锅蒸十碗绰绰有余。
葱油和米粉做一次也挺繁复的,她干脆准备了个充足,摆一摆,蒸了十二碗。
她给顾安勋送了一碗,自己吃了一碗,剩下的就放空间里头,想爸妈了就拿一碗出来吃。
至于郭家……做这个用的都是她的私藏,倒是不好送了。
吃完饭,沈易遥把狍子的两条后腿和品相不错的肋排留下,其余的肉都按纹理卸了下来,切成条状,洗净,开始做手撕肉干。
肉条放入盆中,取葱姜捣烂,加酒搅拌,倒入盆中。加酱油、盐、胡椒粉、辣椒面、椒盐,抓匀。
盖上盖帘,腌制入味。
锅里加水,放入香叶、桂皮、花椒、大料、干辣椒、葱、姜、白酒、糖、盐,倒入腌制好的肉条。
大火煮开,撇清浮沫,再转小火慢卤。
卤好捞出肉条,不留余料。
锅中加葱油,下肉条,中小火炸至肉条表面微微发干发硬,捞出。
锅里留少许底油,再倒入肉条、椒盐、芝麻,小火翻炒,调料翻炒均匀出香即可出锅。
手撕肉干吃油较多,保存的时间也较长,与村里做的肉干完全不同。
村里人舍不得那么快把肉吃完,当然也因为比起肥肉,瘦肉在这个年代并不太招人待见……没什么吃头的瘦肉,就会做成干巴巴的肉干。
因为不舍得放油,为了存放更久,卤出来的肉干会被挂在堂屋房梁下通风晾干。
晾干的肉干虽然会发柴,但存放时间也很长,难啃归难啃了些,却也变得更禁吃。
一块就能在嘴里嚼半天,跟晒得特别干的地瓜干难啃程度有的一拼!是村里孩子们磨牙填嘴的常见零食之一。
跟那个一比,沈易遥这个肉干用料更足,也更香。
一大盆的肉干还在嗞嗞冒油,阵阵香气勾着人十指大动。
沈易遥将肉干放进了空间,打算明儿分成三份,给顾安勋和郭家送两份儿过去。
弄好了这一大盆的肉干,外面也差不多黑透了。
沈易遥看了一眼,借着倒脏水出去了一趟。
回来关门时,她脚下一个不经意踢了一块石头,她顿都没顿一下,直接回了院子,关门落锁。
暗处,一双眼阴晴不定地盯着那道看不清脸,却意外显得清秀好看的身影,久久不动。
李继东全身还有虚脱感,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地,还是没忍住跑来了河对岸沈家这边,来看上一眼。
从天色将将擦黑的时候,他就见着沈家的烟囱一直在冒烟,火就没停过。
那股子勾人食欲的葱香、辣香、肉香混合着,就那么一直在往他的鼻子里钻。
该死的!那死丫头又在做什么好菜呢?
这么晚了,她做那么多是给谁做的?
她是不是一会儿还要出来给姓顾的送去?还是准备的明天的份儿?
李继东越想越多,越想脸色越难看!
眼看着人真出来了!
他想动;想站出来;想堵着她的嘴,趁着天黑把人推进沈家门儿。
可他现在身体太虚了,在这里蹲着出神太久,脚麻了。
他一站没能站起来,眼睁睁看着那死丫头倒完水又回去了!
李继东心里那个恨啊!他忍不住狠狠捶了自己的小腿一把,又疼又麻的酸爽,让他忍不住“嘶”地扭曲了一张脸。
半晌等他缓过来能走的时候,沈家冷不丁传出了“叮叮当当”,凿刻石头的敲打声。
李继东想到了黑丫儿那死鬼爸……吓得一个激灵,再不敢逗留,转身一路向着知青点小跑而去。
在李继东的身后,顾安勋阴沉着一张脸,缓缓从另一边的草垛子后走了出来。他目光森冷地盯着踉跄过了河的李继东,又转头看向了声音消失的沈家,眼神又是一柔……
他也没上前,如同不曾来过般,悄然又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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