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娘娘饶命 第140章他曾再入阴阳境2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高止侧过脸去,声音细弱如蚁。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因为我十分喜欢这样的你。

“不好意思了?”陆宽宽脸上蓦然出现几丝笑容,“原来你也怕这个。”

陆宽宽知道,高止害怕她靠近,害怕她伸手撩拨,而现在,这小道显然又多了一个害怕——害怕她用含了情意的双眸望他。

“啊~”高止心口又是一疼,面上黑色血丝渐然变深,像是被嵌进了高止身体里的。

“你离我远些,不要碰我,也不要同我说话。”高止完全侧过身子,背对着陆宽宽,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不再给她一丝接触他的机会。

每每在心口黑花绽放缠绕之时,他对陆宽宽的欲望便更加难以控制。

“行吧。那你可好好休息,别再轻易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别又进了那阴阳境,我先前可是好容易才将你拉出来的。”陆宽宽低头沉声。

“不会再进了!”沈贺鲤突然从门外探出头来,同陆宽宽说道。

“不会再进了?什么意思?”陆宽宽当初拉他出来的法子,终究是治标不治本,高止若又临了濒死之际,必然还是会被魔障拉进阴阳境的啊。

高止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沈贺鲤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沈贺鲤眨巴了眨巴两只大眼睛,一脸无辜道:“这原来是不可以说的事情吗?”

高止闻言,看着沈贺鲤的眼神越发瘆人,沈贺鲤却从不怕他。

“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沈贺鲤重新藏起,不再露脸。

“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陆宽宽敷衍一笑,立即退了出去。

沈贺鲤正抱着陆威风和邱旗在门外用树枝写字,看见缓然出来的陆宽宽,轻轻一笑。

“你舍得离开我小师侄的床榻了?”沈贺鲤打趣她道。

陆宽宽冷眼,这沈贺鲤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些天来相处久了,他就真把她当作寻常可以找乐子的朋友了?

陆宽宽微微施术,使他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蹲。

“啊——”沈贺鲤惊叫。他这辈子都没有摔过这么重的跤。

陆宽宽绝对故意在术法上又加了些许力量,目的就是让他摔得‘不同寻常’。

“你刚刚说的,高止不会再进阴阳境了是什么意思?他如今魔障难消,更是容易被拉进那里才是。”陆宽宽问沈贺鲤道。

“我小师侄可是不让我说的。”沈贺鲤昂起头,还有些宁折不弯的意思。说实话,高止这回晕倒,他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因为陆宽宽在这里,陆宽宽绝不会轻易让高止死掉。

“你说不说?”陆宽宽轻搓手心,其间缓然升腾起幽然火焰。“你不说的话,我可就将你烤熟喂狗了啊。”

“妖娘娘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沈贺鲤讪笑道。

“我就喜欢开玩笑。更喜欢玩笑成真。”陆宽宽笑得诡谲。

“我错了。”沈贺鲤立即跪下,跪得板正。“我说阿止不会再入阴阳境,是因为他在与妖娘娘分别的那一年里,又进了一次阴阳境,并且靠着自己走了出来。那时候,我们看他,都像是魔障除了的样子。”

“像是魔障除了的样子?你看看他现在的模样,是魔障除尽的模样吗?”陆宽宽蹙眉,朝着沈贺鲤便是一通数落。

“也许这是他新生的魔障吧。在重遇妖娘娘您之前,他还一直都是好好的呢。”沈贺鲤说道。

陆宽宽在高止心里什么位置,沈贺鲤两年前就见识过了,毕竟当初那小道士都叛出了师门。

如果不是他师兄玄机子用灵宝众弟子置邪阵,将所有压力与痛苦皆压到了高止身上,高止如今应该已经是威铭山的妖君了,哪里还会有担负一切,终身为众师兄弟修仙的觉悟?

“新生的魔障?你这是在怪我拖累他?”陆宽宽微有不悦。

“不敢不敢,我哪敢有这样的想法。”沈贺鲤连忙摆手。

“你可知他在阴阳境中遇到什么了?”陆宽宽自重遇高止以来,总觉得他身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又像什么都变了。

“我怎会知晓?他从阴阳境醒来之后,两三个月都没怎么说话,我和师父都以为他哑巴了,后来他重新下山时,才好些。”当初高止修了心法,融会贯通了邪阵中吸收的修为之后,就下山去历练了。可下山没两天,他就遇上了一个法力高深的妖怪,他虽同他殊死一战,勉强得胜,却受了很重的伤。他可是趴在七星宝剑上,用尽了最后一丝精力才御剑回到神霄的。

沈贺鲤和师父当时都以为他没救了,就算落入阴阳境也拉不回来了。

谁曾想,这小子命大,自己入了阴阳境之后,竟还有本事自己走出来。

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沈贺鲤和许道临都暗感神奇。

从阴阳境回来之后的高止,依旧乖巧可爱,只是鲜少说话了。不过,后来他又遇到了陆宽宽,仿佛又渐渐变回了两年前的那个愣头青。

高止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却并没有睡着,脑中迅速的翻转着日前的事情。

那日他濒死,又入了阴阳境。

里面的小鬼依旧喊住了他,将自己的眼珠子放在了高止的手心。

一切都好像跟他上回进来的时候差不多,但是......

这一回,他在阴阳境中看到了他的师父。

玄机子坐在一个黑色的潭水旁,他执着一根鱼竿,在潭旁垂钓。

鱼钩被墨黑的潭水所掩,周遭静悄悄的,就连那水上,都是一丝波澜都没有。

高止到现在都难以分辨,那日他在阴阳境中看到的师父,是真实的,还是幻想的。

“徒儿,你也来了。”玄机子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却好像感受到了高止的气息。

高止缓然走到玄机子身旁,颤抖着声音问他:“师父,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师兄弟他们.......”

“世中凡人,生如蝼蚁,命如草芥。天上仙神,自视清高,百般孤傲,如何会让一群蝼蚁于他们平起平坐?”玄机子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一丝感情,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狠狠捅进了高止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