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娘娘饶命 第190章月光之下1

“需刺破石兵命门,也就是他们的头颅。可这石兵也不知是什么石头做的,刀斧不侵,没有法术,几乎就没有杀死他们的可能。”高止回道。

“妈的。”陆宽宽好想说脏话。

高止垂眸,飞身至角落,拿起两把刻着符文的刀,普通刀剑无法伤到石兵,那就只好用这个法器试试了。

石兵飞速移向高止,高止凛然心惊,立即翻身爬上石兵肩头,用手中刀剑狠狠刺向它的头颅。

“嘣——”刻着符文的刀剑瞬然断裂,断剑之尖刃弹向高止,在他面上留下一段血痕来。

“嘶。”高止还没来得急叫疼,周遭便又有十二石兵朝他而来。

完蛋,一击未曾杀死他身下石兵,反倒惹了‘众怒’得了围攻。

此时,陵墓之中的阴差已然全部死光,石兵们便纷纷将长枪对准了陆宽宽高止三人。

数十尖枪朝高止刺来,高止竟是无可逃脱之所,他看了看周遭残人断肢,今日他怕也是要跟他们死在一处了。

高止本能地后退,只可惜石兵离他过于近,他无法借身后墙壁之力,使用轻功,从上方飞出。这些石兵竟是围成了个可进不可出的石墙。

“真是!”陆宽宽见高止性命垂危,柳眉紧蹙,她也顾不得其他了,只得摆脱身后的追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借着边墙之力,从上空飞入了高止被围困的角落,挡在了他身前。

高止只见着一倩影从空中落下,而后直直撞上前方石兵的长枪,为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数十长枪刺入她的身体,粘稠的血液猛然流出,点点滴滴后,又如不断之线,浸湿了她的衣衫,落到了他的手心。

“宽宽!”事情发生得太快,高止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生灵未尽,石兵亦不停。它们执着已然刺入陆宽宽身体的长枪,继续向前,势要将他二人一道送上西天。

“我这辈子......还没经历过此等绝境。”陆宽宽失了血,本已无气力阻挡,可又不想这些石兵将高止的命也给带了去,便定定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居然敢在姑奶奶身上捅这么多窟窿......”

陆宽宽声音渐弱,几要气绝。她看着他的双眸,而后微微一笑。小葫芦说得没错,色令智昏。也难怪楚照会为了天下臣民自杀于元珈面前,他若不快些死,怕就真控制不住自己,将那江山拱手作聘了。

“宽宽......”高止被抵在角落,竟是动弹不得,陆宽宽身上的血渐渐滴满了他的衣襟,他万分着急,却又无计可施。罢了,今日,他便同她一起赴死。

高止倾着身子,撞上那刺破了陆宽宽身体的长枪,亦是在他的心口留下了一道血迹。

“你别做傻事。我死不了的。”陆宽宽呕出一口血来,恍惚间将高止推开。“别到最后,你傻乎乎的没了,我却死而复生。”

陆宽宽话音落,气血尽,竟是毫无征兆地闭上了双眼。

“宽宽!宽宽!”高止抬手触碰陆宽宽的面颊,想要将她唤醒,她却像是‘长长久久’的睡着了。

“不会的。不会的。”高止看着陆宽宽了无生机的面庞,双手轻颤,整个人都像是坠入了寒冰之境。“你说你死不了的。”

“她不会死,她不会死.......”高止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自己千万不能被眼前之景骗了,她说了,她是妖娘娘,是活了千千万万年的妖娘娘,她是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高止自言自语,慌乱不堪,眼角微微润湿,他却逼着自己不将泪水流出。

陆宽宽的血滴在他手上,他看着满是血迹的双手,面上黑色丝线生生出现。

棺椁之中。

楚照的尸身被石兵刺得面目全非,元珈面上却毫无笑意。

她双腿发软,看着楚照七零八落的尸体,竟是有些想哭。

石兵之长枪,蓦然刺入她的心口,她却再不闪躲。发够了疯,人便也颓了。

她跟楚照是一世之敌,临了却还是死在了一起,她真的是不甘心啊。

穹顶之上,万贯铜钱震震响,一股无名的力量荡过整个地下宫殿。

宫殿之中,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元珈抬眼看向穹顶之上,铜钱纷纷落下,于青铜地面,叮当作响,元珈嘲弄一笑,这回,倒像是在讽刺自己。

“狗楚照,竟真用老娘做了阵眼。等老娘死了,必定天上地下,寻你于手心,拿你撒这三百年的囚禁之气。噗——”元珈吐出一口血来。

“三百年了,整整三百年。你就用这堆破钱困了我三百年......”元珈抬手,想要拭去嘴上的血液,却是蓦然断气而亡,那手还未触到面庞,便恍然垂下。

高止心中苦痛,身体之中却涌动起万般力量。

阵眼死,阵死。人活。

“陆宽宽,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的法术都回来了,你醒一醒。”高止神色凝重,抬手握住她的双肩,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陆宽宽闭着双眼,似是没有听到高止的言语,依旧死气沉沉。

高止全身血脉涌动,整个人都没什么动作,周遭却荡起一股无名的力量。

“嘣嘣嘣——”

九九八十一座石兵之头颅,纷纷炸成碎末,地宫之中,晃动不止。

高止发上木簪砰然断裂,一头青丝恍然散落,嘴角竟也渗出些血来。

“你说了你不会死的......”高止断开刺进了陆宽宽身体中的长枪,将她拥进自己的怀抱,颤着双手将残留在她身体中的断枪一一拔了出来。

血液不断涌出,高止的双手也越发颤抖。

“只要将它们拔出,她就可以重塑身躯。她跟别的妖怪不一样,她是天道,天道又怎会惧怕法器?”高止轻念。

他眸色精红,闪着异光。他明明憋着眼泪,却还是有两行泪水流过面颊。

半刻之间,陆宽宽的血液流满了这一片地界,他二人竟是同身处于血泊之中了。

“不会的,不会的。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恢复......”高止搂紧陆宽宽,情绪却再忍不住。

“小师侄!妖娘娘之前进来的那个洞出现了!”沈贺鲤抱着陆威风跑到了陵墓来,透着大门与石兵遮挡间的缝隙朝里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