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容却对此不以为然;“是么?你也说了,你原本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但是就是因为商竹衣今天的态度,所以才让你改变了主意不是么?她如果连自己丈夫的孩子都不能爱护的话,那她凭什么做外贸季家的女主人?”
“我说了,不是因为竹衣的态度,是因为路优然的得寸进尺!”季牧爵也有动怒了:“她如果不是这么贪婪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狠心。”
闻言,颜容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按照季牧爵所说,那么到头来逼得那个孩子彻底没有了生路的人,竟然是她了?
不过以颜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错了的,于是,她稍微调整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抬起头;“你少给商竹衣找借口,我反正把话放在这里,要走也应该是她商竹衣走,不许你伤害我的孙子!”
“妈,你……”季牧爵刚刚准备开口劝说颜容,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上走廊的商竹衣却忍不住开了口。
“我没有打算继续留下来,只要你们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给我,我就会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你们的眼前。”商竹衣冷着脸,轻声说道。
闻言,季牧爵和颜容都是一愣,然后又同时往楼上看去:“竹衣,你怎么出来了?”
颜容则是冷笑一声;“路优然肚子里是我的孙子,一弦一柱也是我的孙子,他们都是我们季家的血脉,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流落在外的。”
“可是一弦一柱是我十月怀胎亲生的,他们是我的孩子!”商竹衣被她的态度多激怒,有些激动地吼道。
“呵,是你生的又怎么样?孩子归根结底姓季,所以,只要你离开了季家,这两个孩子便和你没有关系了,当然看在你十月怀胎的辛苦的份上,我或许会让牧爵给你一笔辛苦费,你拿了钱就麻溜走人吧。”颜容斜睨了她一眼,仍旧傲慢地说道。
“你们拿我当什么了!我是孩子的母亲,不是你们利用的工具!”商竹衣的双手攥紧栏杆,愤怒到了极点地吼道。
“你在愤怒什么?如果不是牧爵,你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这样上等人的生活吧?所以,被我们利用,你难道不应该感到荣幸么?”颜容仍旧理直气壮地说着她的歪理。
商竹衣被她这样的理论弄得愣了一下,直到季牧爵忍无可忍地冲颜容吼了一句“够了”,她才勉强找回自己的理智:“什么?荣幸?”
颜容一向习惯了摆长辈的谱,短短几天之内被自己的儿子当面顶撞好几次,这让她越发恼火:“牧爵,你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没有看出来么?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你就对我横眉冷对,所以,你还不相信我说的么,她,商竹衣才是这一切纷扰的罪魁首恶!”
商竹衣看着只在自己鼻子前的那根手指,眼底的火苗都恨不得窜出来烧焦了颜容的指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说完,她忽然感觉一阵头晕和窒息。
季牧爵听到商竹衣越发粗重的呼吸声,心立刻悬了起来,他也顾不上找颜容理论了,转过身便走到商竹衣的面前;“竹衣,你冷静一下,妈说的那些话你别忘心里去。”
商竹衣好像已经听不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讲话了一般,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世界中,她的双拳紧紧地攥在一起,牙关紧咬,额头有因为愤怒而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眼底纠葛的神色仿佛在昭示着下一秒她就要冲出去咬人了一般。
季牧爵担心地伸出手想要在她的肩膀上拍一拍,但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触及商竹衣的时候,她便敏感地将警惕的目光投向了他:“别碰我。”
闻言,季牧爵只好尴尬地将手缩了回来,眼底更加写满了担忧;“竹衣,你冷静一下,你刚刚出院,医生叮嘱了不要有大的情绪波动的。”
商竹衣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最大的精神刺激就在眼前,你却空口白话地让我不要激动,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自控能力了?”
听着她充满讥讽的话语,季牧爵有些无奈地提议道:“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这边的事情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商竹衣并没有理会他的建议,而是径直绕开了他,让一旁的育儿室走去。
见状,颜容的脸色蓦地一变,她快步走了上来,挡在育儿室的门前:“你想干什么?”
商竹衣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我去看一看我的孩子,有什么问题么?”
颜容仍旧没让路的意思:“你马上就不是季家的一员了,这两个孩子也会和你不再有关系,所以,你最好提前适应一下。”
“适应什么?让一个母亲适应失去她的孩子么?”商竹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愤怒:“我敬你是长辈,一向礼让有加,但是这不代表我会一味忍让,孩子是我的底线,你们如果敢碰他们,哪怕玉石俱焚,我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颜容显然不会将这个毫无依靠的弱女子的话放在心上,她不屑地笑了一下,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哎哟,你真是吓死我了,我好害怕啊!”
说完,她又上前一步,将商竹衣从育儿室门口逼退几步:“商竹衣,我也可以告诉你,就凭你,是绝对带不走两个孩子的,你如果识时务,就顺顺当当地收拾东西走人,说不定牧爵还会给你一些赡养费,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如果再纠缠下去,你就别想拿到一分钱!”
“我不要钱!”商竹衣梗着脖子吼道;“我只要我的孩子!”
“你休想!”颜容连停顿一下都不曾,便反驳了回去。
商竹衣红着眼睛和她对峙着,季牧爵见状,连忙走了过来,伸手牵住了她的手,然后一言不发地绕开了颜容,伸手打开了育儿室的门。拉着商竹衣一起往里面走去。
“诶!”见状,颜容有些着急了:“牧爵!”
季牧爵直接忽视了颜容在身后的大吼大叫,轻手轻脚地将房门带上,然后轻声对商竹衣说道:“待会儿在孩子面前,你冷静一些,孩子们都很敏感,别被他们看出什么不对劲。”
不用他说,商竹衣也不想将大人之间的冲突和纠葛带给孩子们,于是她配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于是,季牧爵这才和商竹衣一起往房间里走去。
颜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越发的担心起来,万一那个女人看到孩子又反悔不肯离开怎么办?又或者季牧爵因为孩子而一时心软,答应将抚养权交给商竹衣又该怎么办?
总之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颜容已经在心里设想了不下十几种的可怕结果,于是,她再也没法继续傻站着了,抬手推开了房门。
一进门,她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商竹衣正抱着女儿坐在飘窗前,而季牧爵则坐在儿子的小床前,以手支颐,眼泪温柔地投向商竹衣,他们两个虽然都没有讲话,但是颜容还是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涌动着的冰消雪霁的迹象。
这样颜容登时警铃大作,她也顾不上季牧爵是否会生气了,快步走了过去,在商竹衣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女孩抢到了自己的怀里:“这是我孙女,你少碰她!”
商竹衣感受着自己忽然空荡荡了的怀抱,先是有些回不过神地愣了一下,接着她立刻将愤怒的眼神投向了颜容;“把孩子还给我!”
颜容才不会听她的,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休想。”
两个大人拉扯着,却苦了无辜的孩子,一弦上一秒还在母亲的怀抱里睡得香甜,下一秒却被抢进了一个冰冷坚硬的怀中,还将她软乎乎的小身子箍得很紧,这让她有些不舒服,于是她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但是颜容却变本加厉地收紧了手臂。
终于,一弦不堪负重,抱着自己被勒得有些发痛的手臂,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商竹衣下意识地选择了放手,她不希望继续这样拉扯下去,伤到了孩子。
颜容虽然也照顾过几天孩子,但是时间不长,而且她又刚刚回国,还没和两个孙子重新熟稔起来,所以,一弦对她身上陌生的味道十分排斥,挥舞着小手就要推开她。
颜容哪里被这样嫌弃过,她不顾孩子的意愿,硬生生地将她抱紧了自己怀里,手忙脚乱地哄道;“哦,别哭,别哭,是奶奶啊。”
孩子哭起来根本听不进去大人在讲什么,一弦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挥着小手,对着颜容就是一顿抓挠。
“妈妈,妈妈……”
小小的孩子声嘶力竭地哭着,商竹衣站在一旁也十分揪心,她顾不上和颜容还在对峙,轻声请求道:“你把孩子给我吧,不然她会一直哭的。”
闻言,颜容立刻将商竹衣的话理解成一种威胁:“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孩子离了你就不行了是么?”
商竹衣生怕颜容被激怒会伤到幼弱的孩子,连忙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sxbiquge/read/18/188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