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商竹衣那里受了气的颜容,听到路优然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讲话,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吼道:“还睡什么!商竹衣马上就要踩着你的头顶把你撵出牧爵的视线范围了,你还有心情睡大觉!”
听到颜容的声音,路优然这才激灵了一下,连忙坐起身来:“季……季伯母,您怎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了?”
颜容捏了捏眉心,将心中翻涌的怒气压制下去,捡着重点说了一遍:“所以,现在牧爵没有在家,你过来一趟,我们要一鼓作气,把她气走,以免夜长梦多。”
闻言,路优然想要答应,但是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天季牧爵看她的冰冷眼神,有些胆怯地说道:“可是……我们这样做,万一被季先生知道了,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我们又没动手打她,只是想办法挤兑她,让她受不了后自行离开,到时候可就怪不到我们头上了,谁叫她气性这么大呢。”颜容讥笑着勾起嘴角,冷冷地说道。
既然颜容都这样讲了,路优然也没有理由不配合,于是,她听话地点了点头;“好,那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一趟。”
颜容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抬手将电话挂上了,然后她又侧过头,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门看向正坐在客厅里用餐的商竹衣,扬起嘴角,勾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商竹衣食不甘味地吃了一点东西就放下了筷子,她抬腕看了一眼时间,然后便站起身来,往楼上育儿室走去,就在这时,颜容忽然摇着轮椅走进了客厅,低声说道:“你是去看孩子吧?今天太阳不错,你把他们带下楼来玩一会儿吧。”
闻言,商竹衣虽然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但是却不敢确认颜容这是不是在对自己讲话,她愣愣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您是在跟我讲话么?”
看着她这么傻呆呆的样子,颜容就更加不耐烦了:“这房间里除了你就没别人了,我难道还能跟鬼说话么!”
商竹衣这才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眼神仍旧有些意外和茫然,不过难得颜容会主动和她讲话,所以,商竹衣也不想再和她多做争吵了,轻声应道:“哦,好的……”
说完,商竹衣又狐疑地看了颜容一眼,然后才缓步往楼上走去。
育儿室里,两个孩子已经在保姆的照顾下吃好了早饭,正吧唧着小嘴喝牛奶,看到商竹衣走了进来,他们两个立刻连挚爱的牛奶都不再留恋了,推开保姆端着奶瓶的手便冲商竹衣可劲卖萌求抱。
商竹衣见状,无奈又宠溺地笑了一下,然后缓步走到了孩子们的小桌前,伸手在他们的发旋上摸了一下,轻声问道:“你们两个,有没有乖乖吃饭啊?”
两个小朋友争前恐后地点着脑袋,似乎谁点得慢了,就没有乖乖听话一般。
看着两个孩子这么活力四射的样子,商竹衣这几天以来一直沉重的心情忽然有了一丝放松,她笑了一下,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保姆说道:“把少爷和小姐的学步车取来,我带他们到院子里散散步。”
闻言,保姆立刻点了点头,然后便毫不耽搁地转身去取车了。
商竹衣和帮佣一起讲孩子们抱到了楼下,安置在学步车里,就在她准备引导着孩子们自己走去院子的时候,客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开门声。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却发现是路优然站在门外,她立刻皱起了眉头,示意帮佣照顾好孩子们,然后便迈开步子往门旁走去:“你来做什么?季牧爵不在。”
商竹衣虽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在抓到第三者之后就辱骂甚至撕打,但是这不代表她对这个介入她和季牧爵感情的路优然可以丝毫没有芥蒂,所以她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见到路优然!
听到她的质问,路优然先是一愣,不过转念一想,虽然商竹衣身后有季牧爵撑腰,但是她的身后不是也有颜容么?
想到这里,路优然将心底对商竹衣的畏惧勉强压下,扬起下巴,气焰嚣张地说道:“这里是季家,又不是你家,我来根本不关你的事,更何况,我是季伯母邀请过来的,不像你,死乞白赖地赖在这里!”
“你!”商竹衣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夹枪带棒地讲话,一时间 反应不及,被噎住了。
这时,颜容也在帮佣的帮助下,坐着轮椅走了过来,似乎是在印证路优然的话一般,她故意笑着朗声唤道:“优然,你来了,快进来坐!”
闻言,还没从刚才的怒气中缓过神来商竹衣微微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对自己从来不苟言笑现在却笑得快要挤出褶子的颜容:“真的是您请她来的?牧爵现在不在家,您这个时候请她过来是什么意思?”
闻言,颜容抬眼瞟了商竹衣一眼,冷笑一声道:“这里是我家,我什么时候想请以及请谁来,都是我的自由,你一个借住在这里的人,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商竹衣再次被噎住,她感觉心中的小火苗有越蹿越旺的趋势了:“我没有质问您的意思,只是现在是多事之秋,您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多事之秋?”颜容仍旧阴冷而又怨毒地笑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守着自己的儿子孙子,别提多自在了,哪里来的这些烦恼?就算是多事之秋,也都是因为你,所以,你更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了!”
商竹衣知道,论起胡搅蛮缠,自己肯定不是颜容和路优然的对手,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识时务一次,勉强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后,她低声说道:“你们聊吧,我先带孩子回房间了。”
说完,她便转过身,准备去抱孩子们,但是颜容却抢先一步对正在照看孩子们的保姆说道:“诶,你把孩子抱过来,让优然见一见他们,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弄得太过生疏了。”
商竹衣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颜容:“你说什么?”
颜容迎着她的目光再次开口道;“我说,反正以后我的孙子也轮不到你来抚养,不如让他们提早适应一下新妈妈的照顾和关爱。”
显然,商竹衣被“新妈妈”这个词语刺激到了,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怨愤地瞪着颜容,然后猛地抬起手直指路优然的鼻尖:“你是指谁?路优然么?别做梦了,就算我离开季牧爵,他也不会降低自己的标准去接纳这样女人!”
听到她这样讲,路优然显然不乐意了,虽然她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要季牧爵的钱而已,但是她也不可能听到另一个女人这样说自己还能无动于衷。
于是,她一扶腰,挺着还十分平坦地肚子走到商竹衣面前,嚣张地说道;“我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了?是,我是不如你好看,但是架不住我的肚子争气了,就算看着他的骨肉的身上,牧爵也不会对我毫无情谊的,而你虽然和他结了一次婚,还有了孩子,又能怎么样?现在不还是照样被扫地出门!”
“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一些廉耻之心你就该找个地缝躲起来,真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竟然还敢来这里!”商竹衣被气得指尖发麻,唇舌也不太灵活了,但仍旧寸步不让地反驳了回去。
“我看你才是厚颜无耻吧?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你如果真的还有些骨气的话,现在就已经收拾东西,自觉离开我们季家,而不是死赖在这里不走!”颜容摇着轮椅加入了战局。
路优然在一旁赞同地点着头;“就是,你也没光明磊落到哪里去,怎么有脸说我的?”
商竹衣被他们两个夹击在中间,简直毫无还手之力,她深呼吸着,努力想要从漫天的怒气中抓住最后一丝理智。
这时,商竹衣忽然听到伸手传来了孩子们惊天动地的哭声,她的理智也终于便去被唤醒了——对了,孩子!她绝不能崩溃,身后还有两个脆弱无助的孩子需要她,所以,决不能倒下!
想到这里,商竹衣猛然握紧了双拳,任由尖锐的指甲扎进了掌心的娇嫩的皮肉里,过电般的痛觉将她的理智重新拉回来,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强忍住端起茶几上的热茶泼眼前两个女人一脸的冲动,转过身冲因为害怕而苦恼不止的孩子们走了过去。
“别怕,别怕,妈妈在呢。”商竹衣将他们两个环在怀里,轻柔地抚摸着他们的头发,语气轻缓地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孩子们感受到母亲的气息,情绪果然平复了一些,虽然还在一抽一抽的抽噎着,但是眼泪已经渐渐止住了。
商竹衣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抬眼看向一旁站得的帮佣,吩咐道:“把孩子们送回房间里吧。”
她虽然不想错过亲子时光,但是现在的情势,留两个孩子在这里,只会让他们受到更多的惊吓,更何况一弦刚刚大病初愈,更是经不起这些纷扰折腾。
闻言,帮佣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商竹衣,又抬眼看了一旁的颜容,似乎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了。sxbiquge/read/18/188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