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闻瞅见黑香熄灭了, 知道就算肖锐知道落星舟在哪里, 他也无能为力。
“刘怀闻, 你快点说。”肖锐说。
刘怀闻心机否侧地笑了笑, 然后走到铺了大黄布的木桌子边, 继续收拾这他的行当, 慢条斯理, 悠然自若地吧金色香炉放进灰色布袋里面,放完香炉有伸手抓起搁在桌面的一捆草香, 脸上神情自若, 一点都不慌张。
肖锐怒火上窜,直接抽出了缠在腰迹的镇妖鞭, 做势就要抽打刘怀闻。
一道刺目的紫光飞快掠过刘怀闻的眼角,还在收拾东西的右手僵了僵,他转动了下阴冷深沉的眸子, 然后悠然转身看着肖锐。
“肖锐, 我换了个身子你都认得出我是刘怀闻,你的辨人能力怎么这么强?”刘怀闻说着, 有意看着肖锐的眼睛。
“少废话, 告诉我落星舟在哪里。”
刘怀闻听着笑了出来, 他笑着摇头, 摇着头又在笑,心底在想着, “肖锐啊肖锐, 你的认人能力这么突出, 怎么就偏偏认不出来这些天和你朝夕相处的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唐星洲?”
他没有告诉肖锐落星舟就是十年前的唐星洲,收拾完随身的行当后,刘怀闻有意走近了些大门口的位置。
肖锐抓着鞭子手柄的手微微转了转,刘怀闻若是敢跑,他大力的一鞭子就会叫他皮开肉绽。
“肖锐,肖金龙,别说我没有告诉你,你听清楚了,那黑香你瞅见了吗?不觉得很熟悉?你们玉虚观难道就没有这样的迷幻阵?”刘怀闻说了后,别有心思地瞥了肖锐一眼,继而拿出一张“寸步千里”的符篆,瞬间点燃逃之夭夭。
他跑了,肖锐却愣了。
不是因为刘怀闻逃跑,而是因为“黑香迷幻阵”。
肖锐猛地拧头去看祭台上插着的那根黑香,哪里还有香,只剩下一根烧断了的香芯。
熄灭了,就连半缕烟雾也没有了。
肖锐心猛地一沉,如坠冰窟。
身子僵了瞬后,肖锐很快回过神来,他箭步来到祭台前,看见那熄灭的黑香,他有些无力了,就算他法力高超,可还是没办法把落星舟带出迷幻阵。
肖锐的脸冰冷得就是青松上挂着的白雪,没有半分温度。
他伸手进裤兜里摸,想找打火机,可平时根本就不抽烟的他口袋里根本不可能有打火机。
没有打火机,肖锐就在木桌子四周找了遍,可还是没有瞅见可以打火的东西。
“星舟,落星舟,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听见的话你回来,你快点回来,你不要迷恋在幻境里面了,再不出来就真的永远都出不来了。”
肖锐右手扶在桌角,一双淡漠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黑香看。
他接连喊了好几遍,一声比一声要大声,到最后喊得嗓子都沙哑了,可院子里除了他的声音外,再无别的声音。
“星舟,你回来……”肖锐两只手紧紧扣住桌角,白皙手腕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出来,“你快点回来,你到底在里面看见什么了,居然这么迷恋,听见我的声音没有,你快点回来!”
落星舟站在木屋子的客厅里,瞅见年仅十二岁的自己,伸手去搀扶着他爸,扶着他到卧室里面,然后很轻很仔细地放躺在他爸的床上。
小落星舟走到木板子床床尾,伸手脱掉他爸的布鞋子。
然后拿出一床深蓝色的被子给他爸盖上。
再之后,小落星舟拿着烤热的红薯回到自己的屋里。
他坐在木椅子上,一边伸手剥下红薯的外皮,一边背诵着周易七十二卦的卦文。
背完后,伸嘴巴到红薯边,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蛋蛋,你吃不吃啊?”小星舟低头看着怀里的龙蛋。
“啊对了,你还没孵出来了,都没有嘴巴。”小星舟说着笑了出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抱紧了龙蛋,身体的热量透过龙蛋蛋壳传输到里面,龙蛋感觉到有些热乎乎的,乖巧地在小落星舟的怀里转了个圈。
夜里又蚊子叮咬小落星舟,龙蛋就放出一道紫光环住小落星舟。
落星舟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脑细胞觉得不够用了。
在他的记忆力,小的时候哪里有见到过一颗龙蛋啊?
没有,完全没有。
可是如果真的没有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一幕又是什么呢?隔壁房间传来老爸的鼻鼾声,他刚刚也看见小落星舟吃烤红薯一脸满足的样子……
落星舟想得脑袋有些疼。
小落星舟睡着,夜里还梦呓,念着红薯,烤红薯……
第二天天一亮,昨天那个格子较高的男生就过来找小落星舟了,他站在门外面,不怎么敢直接推门进去。
落星舟的父亲不怎么喜欢他,觉得他总是戴着落星舟满村子跑,很多时候还跑到后山去玩,很多次落星舟回来都浑身脏兮兮的,应该是玩野了。
落星舟现在才十二岁,正是尚学堂的时候,落星舟的爸爸希望落星舟可以努力读书,将来考个文状元。
可偏偏落星舟不喜欢读书,他平时不和个子高的男生出去玩的时候,就喜欢在屋子里背诵易经,夜里的时候还喜欢爬到屋顶上面,坐在那上面看星星。
别的小孩是真的觉得星星会闪闪发光又好看,所以喜欢看,可是落星舟不是,这一年他学了观星起卦算时运。
个子高的男生弯下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扔到落星舟房间的门窗上。
“咚”的一声响,小落星舟醒了过来。
他伸手抱住怀里的龙蛋,然后走到木窗子前面,抬起了些木窗子,瞅见外面的人后,刚要说话,那人说,“星舟,快出来,今天哥带你到隔壁村去抓野鸡,抓完野鸡后,咱们去游泳。”
落星舟看了下屋子里面,确认他爸没有被吵醒,然后压低声音说,“怀闻,今天我就不去了。”
“咋不去了?”刘怀闻看着落星舟问。
“蛋,但还没有孵出来呢。”落星舟说。
“哎哟,你还搂着那颗蛋啊,拜托,那很可能是颗坏蛋,嗯,一定是坏了的,要不然就是颗死蛋,是孵化不出来的。”刘怀闻稍稍拉高了些声音。
“嘘!”小落星舟做了下噤声的动作,然后说,“不是死蛋,是活着的,昨晚它还在我肚子上面转圈圈呢。”
“真的?”刘怀闻说,“诶,你就抱着那颗蛋出来嘛,快点我都饿得肚子咕噜噜叫了。”
落星舟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那行,你等下我哈!”
小落星舟一阵小跑跑到衣架子旁边,“嗖嗖嗖”穿了很显然不是他尺寸的大衣,衣长还好,他已经发|育长个子了,和他爸的身高已经差不了多少了,袖子却有些长,他伸手挽了挽。
他爸身材较为魁梧,今年只有十二岁的落星舟还在长个子,深省较为消瘦,恰好肚子上盘着一颗龙蛋,才勉强撑起了这件蓝色的衣袍。
他伸出白净修长,节骨分明的食指揉了揉鼻尖,然后拉开木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刘怀闻嘲笑他穿的衣服太大件就想是戏班子的人登台时穿的,落星舟说,“不大啊,刚好裹得住蛋。”
刘怀闻白了落星舟一眼,然后和他继续往隔壁村走去。
落星舟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很快也来到了“阿婆村”。
两个少年走进村子里面,眼看着就要抄小路去后山抓野鸡了,就在这时一道瓷碗砸到地面蹦碎了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店面是我的,娘死的时候亲口把这店面指给了我,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一个穿青色长袍的男人大吼着说。
“笑话,这店面明明是娘临死前给我的,大哥,你可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老二,我是大哥,比你年长,阿娘自然是要把这店面给我!”
两个人吵着,老大就要赶老二出去,老二死活不肯走,坚决说他娘似的时候,是亲口把这卖面的店铺给他的。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阿娘的尸体现在还摆在里面,你们就要吵着分家,她怎么死的瞑目啊?!”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说。
“老三,你一边呆着,今天我和你大哥一定要把老二轰了,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这家谁做主!”大嫂忍不住走过来,伸手拉开老三。
几个人大声争吵着,很多迎来路人围观。
刘怀闻听到吵闹的声音,一时兴起拉着落星舟进到人群里,说要看看这家人到底咋回事。
小落星舟看着三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站在面店门口吵架,大概停了一会儿,知道他们是在争这个店面,嘀咕着说,“这有什么好吵的,直接问他们娘不就知道了。”
小落星舟说的这句话引起站在他身旁的一位中年道士的注意,中年道士转头看着他,说,“他们娘都已经死了,他们还怎么问他们的娘啊?”
落星舟闻声侧脸去看,瞅见是一个穿着蓝色道袍的道士,说,“这有什么难得,招魂就可以了啊。”
“招魂?”蓝跑道士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后说,“你是说招魂?你可知道招魂可不是这么容易招的,寻常道士都不会,难不成……你会?”
落星舟伸手抚摸着肚皮上的龙蛋,说,“很难吗?我会啊。”
“小孩,这可不是口出狂言的时候。”蓝袍道士身边一个穿灰色道袍的小道士说,“你知道招魂有多么的难吗?很多资历较深的道士他们都没有十足的把我可以招到魂魄。”
蓝跑道士抬手阻止灰袍道士,说,“墨尘,你别打断他。”
灰袍道士瞬间低下头,像只鹌鹑那样说了声“是”。
“你说你会招魂?有几成把握?”蓝袍道士问。
“道长,你问我兄弟啊?”刘怀闻凑头过来,说,“他可是很喜欢玄学这些玩意的,前不久在森林里,那时候四处黑乎乎的,我和他走在森林里面,准备抄近路回村子,殊不知半路的时候遇上鬼打墙了,鬼打墙你知道的吧,就是我们再森林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后来呢?”蓝袍道长认真问。
刘怀闻伸手来拍了下落星舟的胸口,说,“当然是我兄弟带我走出来了,你不知道当时多么凶险,那森林里有一只恶鬼,就想把我们困在森林里,然后杀害我们好换他去投胎呢。”
蓝袍道长低下眼睑,仔细打量了下落星舟的骨架,然后说,“骨骼是挺是和学道的。小兄弟,不知道当时你是用什么起卦,然后走出鬼打墙的。”
落星舟抬了抬眼,看着蓝跑道士说,“小石头。”
“哦?小石头?你起了什么卦?”蓝跑道士追问。
落星舟右手抚摸着龙蛋,说,“我起了个北斗七星卦,当时我也是想着试试,就用七颗小石子摆了个北斗七星卦,算出来了鬼打墙封死的方向是哪几个,然后生下来还没被封死的……”
“就是生位。”蓝跑道士说着,伸手摸了下下巴上的胡子,说,“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落星舟。”
说道这里的时候,卖面的店铺里面吵得更凶了,老二走到蓝跑道士的身边,很是恭敬地说,“太清道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众人听他提到太清道长,这才发现玉清观的新任掌门太清道长就站在店铺前面。
所有人都很尊敬太清道长,忙不迭向他拱手。
太清道长本来是要到阿婆村来抓一只大粽子的,恰好路过这里,遇见这件事。
老大瞅见老二求助太清道长,他也急忙跑过来,说,“太清道长,你也帮帮我,我阿娘是真的把这店铺给我了,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的。”
他们都很心急,想要得到店铺。
太清道长侧脸看向落星舟,说,“星舟,你不是说你会招魂吗?现在你能把老太太的魂魄招来不?”
落星舟愣怔了下。
刘怀闻伸手推他过去,说,“星舟,你去展露一下你的阵法,让他们开开眼界,快去啊。”
落星舟抬步要走进店铺里面的时候,听见很多人在议论着他。
“他是谁啊?”
“不知道,没听说过玉虚观有这么个人啊,难不成是太清道长的新弟子?”
“可他这么年轻,没啥真本事吧?”
争议的声音很多,当时年纪十二岁的落星舟也没有想那么多,他走进店铺里面,绕过黑棕色的木屏风走进后院,瞅见后院里停放着一副红漆棺材。
很多人好奇心使然也跟着走了进来,一心想要看落星舟小小年纪,世州嗯么招魂的。
落星舟踱步来到红漆棺材边,伸头看了下躺在木棺里面白发苍白的老人。
面容安详,应该是自然死亡的。
落星舟伸手抓起老人的双手瞅了瞅,继而又抓起他的双脚瞅了瞅,然后走到排行第二的那个人的面前,说,“又白蜡烛吗?”
老二愣了愣,回过神来说,“有,大师你要多少根?”
“五根。”落星舟说。
很快排行第二的男人跑过来,给了落星舟五根白烛。
落星舟又问他这位老人生前的生辰八字,和死后的阴辰八字。
阴辰八字和生辰八字一样,都是由天干地支组成,只是生辰八字是那人出生时的八字,而阴辰八字,自然就是似的时候的八字。
落星舟点燃五根白烛,在红漆棺材的四个角上倒下蜡泪,用来固定白烛。
四根白烛点然后,落星舟紧接着又点燃一根,固定在尸体头上往后的位置。
五根白烛相互辉映着。
蓝岛道长见落星舟从容淡定,摆起阵法来还有条不混的,更加确认他是学道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他细细审度着落星舟,这孩子才不过十来岁,居然有如此天赋,以后一定大有所成。
固定好五根白蜡烛后,落星舟伸手进裤兜里摸出来一张招魂符咒,这是他平时闲来无事在房间里面画的,今天刚好派的上用场。
落星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招魂符咒,然后绕着红漆棺材转了三圈,之后把招魂符咒贴在老人的额头上。
再之后,合上眼睛开始念法诀,“天灵灵地灵灵,新魂入府不过三日,今急急速招陈梦兰阴魂,申丑辛亥子午亥时,急急如律令!”
口诀念完后,落星舟转眼看了下四周。
“没变化啊,这就招魂了啊?”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说。
“应该还没有吧,难不成……失败了?!”
“我看是,他不过是个小孩而已,比我家二牛还小,能有什么功力啊。”
“也是也是。”
许许多多的声音传入落星舟的耳中,落星舟眨了眨眼睛,之后拧转头看向身后的红漆棺木。
很快固定在棺木四个角上的白烛烛火开始晃动了。
天也逐渐暗了下来。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又看向落星舟。
落星舟嘴角轻启,飞快念着口诀。
天色越来越暗,像是要下雨了那样。
众人开始有些害怕了,说着,该不会这小孩真把鬼魂给招过来了吧?
“那个,你别瞎说啊,我……害怕。”一个中年妇女说。
“我,我也害怕。”妇女身旁的一个少女紧接着说了出来。
“不用怕,这根本不是什么招魂道术,应该就是黑云来了,要打雷了,要下雨了而已。”一个手里拿着把杀猪刀的屠夫说。
“你确定?”那妇女说。
“没在怕的啦,这世上哪会有鬼啊,都是假的。”屠夫双眼眼神坚定,他是屠夫,身上的戾气本就很重,平时阴魂确实不怎么敢接近他。
“三娃他爹,要是有鬼出现的话,你可得挡在我们的额前面保护我们。”
“那是当然的,别怕,要是真有鬼啊,我一把杀猪刀砍过去,鬼也被我撕成两半啊!哈哈!”他说着背挺得更直了。
他刚说完,转眼回去看的时候,漫不经心的一眼,突然被吓得立马双腿发抖,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三娃他爹,你怎么浑身都在发抖啊?”
“啊?啊?啊?……”
他“啊”了几声后,整个人惊恐得直接瘫坐在地面上。
很多人又把注意力放在落星舟的身上,这一抬眼就看见那十分诡异的一幕,吓得连忙跑出了院子,好几个人跑得惊慌,“啪”的一声重重摔趴在地面上,急忙爬起来又逃跑了。
屠夫惊恐后,也急忙跑出了院子。
落星舟察觉到身后有阴气,缓缓转回头,瞅见那白烛的烛火已经变成绿色的了。
落星舟悠然自若,难怪那些人会仓皇逃跑了。
院子里面,之前争执着争店铺的几个人,如今也已经怕得躲到红棕色的木柱子后面了。
刘怀闻瞅见这一幕,吓得也是额迹冒冷汗,双腿腿肚子发麻。
落星舟迈开双腿,踱步来到红馆前,低头看躺在红馆里面的老人。
于此同时,肖锐对着面前的黑香,绞尽脑汁在想办法,这时院子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两个人。
肖锐听见脚步声回过头看,瞅见是陆以南跑进来了。
他快步跑到陆以南的面前,说,“打火机,快,拿打火机出来。”
“老大你不是不吸烟的吗?要打火机干嘛啊?”
“叫你拿你就拿,啰嗦什么。”肖锐突然凶了一句。
陆以南被眼前的肖锐给吓到了,他也不多问什么了,伸手进裤兜里摸出来一个金属打火机。
肖锐抓起打火机,又跑回到祭台边。
“咔嚓”
很快立起一束刺眼的火光。
肖锐尝试着要点燃黑香,可是打火机对着黑香的香芯燃烧了好久,依旧没有点燃。
陆以南走过来,说,“老大,这香已经烧到尽头了,点不燃了。”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肖锐说。
陆以南觉得奇怪了,心想,“老大这么想点燃这根香做啥啊?难不成这里满又很大的玄机?会是什么呢?”
他看向一旁短头发的女生,短发女生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还伸手拉了下陆以南的衣袖,叫他最好不要去打扰老大。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每一次打火机熄灭了,肖锐很快又重新打着。
“落星舟,我不信我救不了你。”肖锐说着促进了川字眉,他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相处了办法。
肖锐伸食指到嘴角边,张开牙齿咬破食指,然后把突突流出来的龙血涂在香芯上面,吐了好一些后,肖锐再一次打着打火机,让火束燃烧他的血。
龙血属阳性,且肖锐身上的龙血是纯阳的,很快就被燃烧了起来。
看见黑香渐渐燃起了火光,肖锐双眸忽的发亮,他伸右手出来掐指诀,飞快念法诀,然后对着燃烧的黑香喊落星舟的名字。
“星舟,落星舟,你快点回来,你所看到的都是幻境,不真实的,你快点回来。”
此时落星舟还在看着小落星舟用五根白烛招魂,突然耳畔传来肖锐低沉急促的声音。
“是肖锐的声音。”落星舟抬起眼睑四下观看,可是并没有看见肖锐。
他觉得奇怪,然后嘀咕着说,“小瑞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阿婆村。”
他刚说完,就瞅见小落星舟的腹部投放出来一道极其刺目的紫光,紫光刺激着落星舟的眼睛,他伸手揉了揉眼睛,脑海里很快想起来自己刚刚是在和一个邪道斗法呢。
思及此处,落星舟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细想了下,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进了邪道给他布置的幻境里了。
落星舟转身,撒腿就要跑,跑的时候还是回过头来看了眼站在红旗棺材边,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小落星舟。
那一年他十二岁,捡了一颗龙蛋。
落星舟伸手进黄布袋里面摸出来一张“千里寸步”符咒,点然后一个闪身就离开了阿婆村。
他隐约间听见肖锐在喊他,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一路跑回去,一直来到迷幻阵的阵眼。
落星舟想要出去,可是那道红色的实木门已经慢慢的在消失了。
落星舟大步跑过去,可还是跑不出去。
他站在红木门后面,已经看见近在咫尺的肖锐了。
“肖锐,肖锐,我在这里呢。”落星舟说。
肖锐闻声,陡然抬起颔首瞅见落星舟,说,“星舟你还冷着做什么,赶紧出来,黑香要烧完了。”
落星舟说,“肖锐,我出不去啊,这扇门现在快要消失不见了。”
明明就尽在咫尺,伸手就可触摸,可是两人却隔着两个时空。
陆以南也瞅见落星舟了,急忙跑过来,说,”恩公,你怎么被封禁在墙壁里面了啊?”
落星舟现在没时间回答陆以南,他飞快转动脑细胞,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连忙对着肖锐说,“肖锐,你会画破煞符不?就那种威力很厉害的那种,无论什么煞气,只要有它就都可以破的那种。”
落星舟的这句话刺激着肖锐的大脑神经,他很快想起了唐星洲送给他的那道“破煞符”。
肖锐伸手进裤兜里,摸出来黑色的“破煞符”。
瞅见“破煞符”的时候,落星舟高兴地勾起了嘴角,他说,“对,就是这个。”
肖锐立刻就要点燃“破煞符”,落星舟连忙叫住他,说,“不要烧。”
“不烧我怎么救你?‘肖锐问。
“这道破煞符和其他的符咒不一样,是可以多次使用的,你听我的,把这符咒贴在墙壁上,然后念口诀。”
“口诀?什么口诀?”唐星洲送这道符篆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告诉他使用这道符咒还有法诀的。
落星舟说,“肖锐你听着,我念什么你就跟着念什么。”
肖锐贴符咒到墙面上,然后跟着落星舟,一字一句地念着。
口诀念完后,快要消失的红色实木门再次出现,落星舟双腿牟足力,硬着头皮撞到墙壁上。
这一撞,整个人直接撞出了迷幻阵,飞扑到肖锐的身上。
肖锐伸手牢牢抱住落星舟,抱得很实在。
过了快有三分钟了,肖锐还是用力地抱着他。
失而复得的感觉,他真的很怕会失去落星舟,就和十年前一样,他很怕失去唐星洲一样。
同样的腕骨敲髓的痛,他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陆以南和短发女生瞅见肖锐老老抱着落星舟,那姿势是那么的暧昧,那么的缠绵,比相恋的情侣抱得还要用力。
“老大……”陆以南开口说话。
短发女生伸手去扯住陆以南的袖子,压低声音说,“以南,你别说话。”
陆以南:“……”
落星舟被肖锐牢牢抱在怀里,抱得很紧,他都能感觉到肖锐说身上的体温,热热的,烫烫的。
“肖锐。”落星舟低声喊了小瑞的名字。
肖锐愣了愣,然后说,“星舟,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他眼角热泪盈眶。
落星舟伸手推开肖锐,然后嘴角勾起一个悦人的弧度,笑着说,“肖锐,你放心啦,我落(唐)星舟才不会这么容易就翘辫子呢!”
同样的话语,唐星洲也跟肖锐说过一遍。
一模一样,半个字都不差。
肖锐再一次伸手抱住落星舟,这一次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落星舟也伸手搂住肖锐那精瘦性感的腰。
抱了好一会儿,肖锐这才松开落星舟,然后伸手抓起落星舟的手,往院子外面走出去。
两个人的手牢牢握在一起。
落星舟坐在副驾驶位上,他拿着爪机在玩开心消消乐。
肖锐侧脸看向他,说,“星舟,今晚我睡你家。”sxbiquge/read/20/2007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