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洲伸脚尖踢了踢沙子里的小石子, 然后看着肖锐说, “肖锐, 晚上我可以去你宿舍睡不?”
肖锐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他斜长的剑眉拧了拧, 说, “怎么不回你自己的宿舍?”
唐星洲转动干净澄澈的眸子, 来回思考了下,最后决定坑舍友温健一次, 他抬了抬手说, “你是不知道,这阵子我几乎都没怎么睡着过。”
肖锐凝眸看着他。
唐星洲继续说, “我那个舍友几乎每天晚上都打呼,那声音真是比老式拖拉机的声音还要大,根本就睡不着, 有时候他还会半夜梦游, 好几次我都听见她用头撞门的声音,别提多么糟心了。”
温健:“……”
你说, 你继续说。
“昨晚你也瞅见了, 我是累得都趴在桌子上谁了, 还有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唐星洲做势抬起颔首, 急匆匆给肖锐看一眼。
肖锐都还没有看清楚呢,他就又别头到另一边。
其实他哪里有什么黑眼圈啊, 每天都睡到自然醒, 上课的时候还趴在书桌上睡, 会有黑眼圈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见肖锐半天都没有答应他,唐星洲微微睁圆了眸子,说,“肖锐你负责观里的纪律,不会这点小事都不答应的吧?!”
最后肖锐说,“我不习惯跟人睡。”
“没事,你就给我一块地就行,睡地上都行。”唐星洲嘴角勾起一个十分悦人的弧度。
最后他跟着肖锐,来到肖锐的宿舍。
肖锐的宿舍和其他宿舍区的宿舍装修还有格局都不一样,如果说唐星洲住的那个宿舍是普通高中里十几个男生一起住的那种小宿舍的话,那么肖锐住的这间就是学校里同学们常说的教室公寓。
高级,宽敞。
空气似乎都更为清新。
进到宿舍里面,肖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还没穿过的拖鞋给唐星洲,他自己黄哈勒拖鞋后走进去。
唐星洲紧随其后,一走进客厅顿时愣住了!
黑色沙发,浅灰色毛毯,墙漆是自然白,还有窗帘和整体布局也都基本是黑白色系的。
客厅里干净的一尘不染,唐星洲有意伸手指摩擦了下墙角那立着的鞋柜,就连这么不让人注意的地方,那都是没有一丝尘埃的。
唐星洲非常自然熟,一点都不跟肖锐生分,走进去直接迈开大步子来到沙发上坐着,他四下瞅了瞅,然后说,“这是男生的宿舍吗?怎么会这么干净啊?”没有用过的泡面杯子,没有脏衣服,没有乱放的鞋袜内|裤。
通通都没有。
肖锐说,“你要是肚子饿的话,冰箱里面有……”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唐星洲屁颠屁颠已经来到冰箱前面,一手拉开了冰箱的门,他微微屈着腰,看了下冰箱里面放着的食物,都是些保鲜的蔬菜水果,也有一些牛肉和猪肉。
唐星洲暗暗想,“总算有点人的味道了。”
他抓出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还没有洗。”肖锐说。
唐星洲说,“没事,没这么多讲究。”三千年前他吃苹果可是在树上摘下来就吃的,那会儿空气清新,人们没这么多讲究,活着也没病没痛。
唐星洲坐在黑色沙发上悠闲地吃着苹果,肖锐给他拿出来一套全新的睡衣,递到唐星洲的手里,然后踱步走进浴室里面淋浴。
肖锐淋浴完后,唐星洲也进于是里面洗澡。
洗完澡后,唐星洲头发有些湿漉漉地走出来,他伸手拍了拍头发,走到肖锐的身旁,还没开口说话,肖锐说,“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要起来。”
“你就睡沙发吧,被子枕头我给你拿出来了。”肖锐说完后,挺直腰杆站起来,迈开修长的双腿走进卧室里面。
唐星洲:“……”
唐星洲走到凉台拍干头发后,睡在沙发上,平时睡松软的大床睡习惯了,这下子要他憋在一个小沙发上,他来回辗转就是睡不着。
最后他坐了起来,嘴里嘀咕着说,“我堂堂第一国师,怎么能这么憋屈睡沙发?!”
这样想着,唐星洲来到肖锐的房间门前,轻轻一推实木门就敞开了。
他走了进去,看见肖锐睡的那张床是双人床的,那么宽大,一个人睡着实浪费了这么张高质量弹簧床了啊!
唐星洲没想那么多,走到弹簧床边掀开白色被子就睡了进去。
第二天天刚擦亮,肖锐睁开了眼睛,想抬起右臂的时候,发觉右臂那杯压着,还挺沉的。
他垂下细长的眼睫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就瞅见赤|裸着上身的唐星洲这会儿头枕在他的右臂上,唐星洲的手还搂着他的腰。
肖锐:“……”
条件反射,肖锐立即伸手推开唐星洲。
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唐星洲翻了个侧身就背对着他了。
肖锐也是无奈。
他起身来,好整以暇穿好白色长褂,然后叫唐星洲起来,两人洗漱完后,简单吃了点面包,然后来到玉虚观的大门口等二师叔。
唐星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蹲在草丛里,玩着手里的小草。
时间过去快有半个小时了,按理来说二师叔不会迟到这么久的。
这时肖锐裤兜的爪机响了,他拿出来听,给他打电话过来的正是二师叔。
“喂,肖锐啊,师叔今天有急事,就不跟你下山了,你就带着唐星洲下山去吧,对了,记得看紧点他,他虽然挺有本事的,不过毕竟年纪小,你就多带带他。”
肖锐说,“好。”
挂断后,唐星洲站了起来,说,“二师叔来了吗?”
肖锐说,“二师叔临时有事,九天就我和一起下山了。”
唐星洲澄透的双眸亮了亮,其实他也不喜欢二师叔跟着他们,毕竟二师叔的年纪比他和肖锐的要大,而且思想有些老古板。
“那走吧!”唐星洲说。
两人顺着山路一路走,走了快有两个小时下到山脚。
唐星洲走得有些累了,就在公路上招手拦下一辆三轮车,三轮车司机听唐星洲说他们是玉虚观的弟子,就很愉快的答应载他们一程。
肖锐本来还想说不用的,可唐星洲拉着他的手臂,就上了三轮车的后车斗。
“两位大师,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三轮车司机回过头来,伸手从烟盒里抽出来两根烟递给唐星洲和肖锐。
肖锐和唐星洲同一时间摆手。
唐星洲笑笑说,“大哥谢了,不过我们都不抽烟。”
三轮车司机又把烟放回盒子里,继续问唐星洲要去哪。
唐星洲说,“也没去哪,就到隔壁的‘南田村’而已,很近的。”
听到‘南田村“三个字的时候,三轮车司机猛地刹停了三轮车,回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唐星洲和肖锐。
“大师,你们这是要到那村子去抓妖精啊?!”三轮车司机等打折眼睛。
唐星洲和肖锐对视了一眼,唐星洲开口问,“大哥,你说那个村子里有妖精?”
“是啊!”三轮车司机害怕得双手都不自觉颤抖了,他嘴角有些抽搐这说,“不瞒你们说,昨天我听说有个道人进那村子去抓妖,最后莫名其妙就死了,你们两个啊,最好还是别去那了,邪门啊。”
唐星洲听着起了兴趣,追问道,“大哥,你知道那是只什么妖精不?”
三轮车司机连忙摇头,说,“这我不知道,不过听说那村子里很多小孩都被那妖精叼走吃了。”
这么恐怖!
唐星洲越发感兴趣了。
他想要问详细一点,可那三轮车司机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见到。
唐星洲转眼看向坐在三轮车里的肖锐,压低声音说,“肖锐,你说他说的那个妖精会不会就是我们想抓的那个啊?”
肖锐淡漠的眸子抬了抬,“嗯。”了一声。
唐星洲清澈的眸子亮了亮,他活动了下右手手腕,再不抓几只妖精,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国师了!
三轮车停在“南田村”村口,三轮车司机再三圈唐星洲和肖锐不要进去,不要自送死路。
唐星洲却不以为然。
他就不相信了,这世上还有他唐星洲对付不了的妖精!
两个人结伴走进村子里,村子四周笼罩着浓郁的煞气,闻着怪呛鼻的。
肖锐伸手从随行的布袋里面摸出来两个亮白色口罩,第一个给唐星洲。
唐星洲接过来凑到鼻尖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红醋酸味传了出来。
他也戴上口罩,然后和肖锐一起往村子更里面走进去。
村子里很多户人家都关着门,有那么一两家的院子没关这门,唐星洲想走过去打听情况,院子里的人急忙忙跑过来。
啪。
瞬速关上门。
落星舟:“……”
落星舟伸手敲门。
“叩叩——”
“你们谁啊,我们都是善良的好人,你……别来骚扰伤害我们啊!”从木门缝隙可以瞅见里面那人浑身都打着冷颤,害怕得脸色都煞白了。
“你不要害怕,我们市玉虚观过来的,前两天我来过的。”肖锐天生有些低温的声音,说出来的话都自带寒气。
里面那青年男人听后,瑟瑟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点门缝,从里面往外看,先是看见唐星洲,这人他陌生,再之后瞅见唐星洲隔壁站着的肖锐。
这高达挺拔的的小帅哥他前几天确实在祠堂里瞅见过,有那么几分眼熟。
“大哥,我们不是坏人,是过来帮你们的。”唐星洲说。
门后的人听到这句话后,才终于拉开了木门。
明明前两天过来的时候,这个村子里的人还不像现在这么惶恐不安,那时候他们虽然害怕那只妖怪,可还是会到田里干活的,现在却颁布都不敢离开家门了。
肖锐说,“我离开的这两天,那妖怪可曾来过?”
“来,来过。”青年男人嘴角瑟瑟颤抖着。
“是什么妖精啊?”唐星洲有些等不及了。
“不……不知道,不过村里又丢了三个小孩,已经足足不见十几个小孩了,真的太恐怖了……”青年男人说。
“你们村长在哪里,带我们过去见他。”肖锐说。
青年男人探头出来左右瞅了瞅,之后鼓起很大的勇气出门来,带着肖锐和唐星洲到宗祠去找村长。
“今天怎么就你们两个小道士过来啊?不是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道士吗?他怎么没来啊?”剪个板寸头的青年男人说。
“我师叔有事,今天来不了。”唐星洲说。
男人听他这样说,抬起的右脚顿了顿,之后又用很是怀疑的眼神看着唐星洲和肖锐,“……就你们两个小年轻,会不会……打不过那妖精啊?”
唐星洲:“……”
他伸手指揉了揉鼻尖,心道,现在这些人啊,都是以貌取人,怎么都这么肤浅啊!
且不说他是堂堂赫赫有名的第一国师,就是肖锐一个人单手都能把那小妖精打得落花流水,嗷嗷哭着喊爷爷饶命了。
“大哥你不用担心,那妖精若是敢出来,我们一定可以制服他的。”唐星洲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帅哥,你不行的话可不要逞能,这可是会丢小命的事情,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男青年说。
唐星洲抖抖肩膀,他还真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留着板寸头的男青年见唐星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说,“我也不想泼你们冷水,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点。昨天村子里丢了三个娃,村长今天专门请了个大师回来,估计你们过去也只是走个过场的份了。”
“请了大师?”唐星洲说,“谁啊?”
说话时,男青年已经带着唐星洲和肖锐来到祖祠,刚要走进去,在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十分刺耳的声音。
“这妖精你们放心,我只用一只小指头就抓到了!”
肖锐眉心微蹙,这人的声音他还是熟悉的。
唐星洲也顿了顿,这声音他没听过,不过就觉得听着不舒服,这世上居然有人比他还要猖狂,用一只小指头就能抓到大妖精,你谁啊?!
两人款步走进去,第一眼,唐星洲就瞅见一个穿着浅灰色个子西装的年轻人,年纪和他差不了多少,个子不高,人有些瘦,长得嘛还挺好看的,不过和肖锐比起来,那是差了一匹布那么长的距离。
留着板寸头的男人走到村长的面前,说,“村长,玉虚观那位小道士过来了。”
村长训着男人指的方向看过去,瞅见就只有两个年轻道士,他说,“另一个呢?年纪30来岁的那个道士呢?”他显然是更相信二师叔的道行。
留着板寸头的男人摇摇头,说,“没有,就只有这两个小年轻过来了。”
村长定睛看了唐星洲和肖锐一眼,之后长长松一口气,心想,“幸好我有先见之明,都请了两个道士回来,要不然只指望这两个小道士,那真是拿全村人的命来开玩笑了。”
穿着一身灰色格子西装的楚卿瞅见肖锐,第一时间走上来,说,“肖锐,这不是肖锐师兄吗?”
肖锐清冷着声音说,“我们不是同门,你叫我肖锐就行。”
楚卿:“……”
你以为我很想叫你师兄啊,不给你面子我才懒得叫呢!
一旁的赵其锋闻声,也赶紧走上来,说,“肖锐,没想到你会到这村子里来,对了你师傅进来可好,可又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肖锐说,“师傅正在闭门修炼,短时间内不会出关。”
“哦,难怪!”赵其锋说着,眼角撇到了唐星洲的身上,皱了下眉头说,“这位是……”
他化还没有说完,楚卿插嘴道,“师兄,这还用问吗,这一定是肖锐的跟班啊,打杂的那种。”
唐星洲:“…………”
你丫见过打杂的长得这么风度飘飘气度不凡的吗?啊?!
“不,他是我的师弟。”肖锐正式介绍唐星洲。
“早就听说玉虚观进来又收了一批新弟子,没想到这么快肖锐你就带下山来历练了。”赵其锋仔细打量了下唐星洲,说,“这孩子的骨骼确实是修道的料。”
“师兄,你别逮着谁都说是修道的料啊,他啊!”楚卿很是鄙夷地抽了唐星洲一眼,“顶多就是还可以那种,一点都不出类拔萃,很普通,咱们长青观一抓一大把。”
唐星洲听着,不置可否地笑了。
“你笑什么?”楚卿说。
唐星洲又笑了,这人智商是欠费,还是欠费么?怎么就连他笑什么都不知道。
他笑楚卿自大,目中无人。
更笑他目光短浅,心胸狭隘,难成大事!
“你!”楚卿胸口的怒火腾地下升了起来,“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居然敢用这种态度来对我,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唐星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不好意思,我还真就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小观观里冒出来的。”
“你!”楚卿怒不可遏,大步走过来,扬手大力一巴掌就要盖在唐星洲的脸上。
唐星洲面不改色地看着楚卿,他要是真敢打下来的话,唐星洲有办法叫楚卿大葱肠子里后悔打着一巴掌,他有以前总方法叫楚卿生不如死!
火辣辣的一巴掌最后被赵其锋拦下了。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说唐星洲也是玉虚观的入门弟子,咱们长青观和玉虚观百年友好,不可起矛盾。”赵其锋教训道。
“……哦。”楚卿冷眼瞪着唐星洲,还是很想给他一个长记性的教训。
村长见他们四个人认识,忙开口说,“几位大师原来认识啊,那真是太好了。”
村长咳嗽一声,继续说,“几位大师,你们一定要帮我们抓到这只妖精啊,再多的钱我都会想办法凑给你们的。”
楚卿率先开口道,“村长你放心,有我和师兄在,这妖精的好日子到头了。”
“好好好,有大事您的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村长说。
肖锐看了下四周,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开口说,“村长,你说又又三个小孩不见了。”
“是啊,就昨晚,那妖精又来了,这次更恐怖,一次性叼走三个娃啊。”
“带我去现场看看。”肖锐清冷地说。
“好。”
村长带着肖锐唐星洲还有楚卿和赵其锋,一起来到了一个存户的家里。
屋子里丢了娃的妇女还在嚎啕大哭,家里的男人也是伤心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唐星洲有意多看了两眼这个瓦房子,不看还好,这一看整个屋子都笼罩着浓得匀不开的黑煞,那味道刺鼻,唐星洲伸手摁严实了些脸上戴着的口罩。
楚卿也觉得刺鼻,走过来问肖锐可还有备用的口罩?
唐星洲微微挑了挑眉峰,说,“没了。”
楚卿:“……”
肖锐和唐星洲走到院子的围栏边瞅了瞅,那里有一道拖地的白色滑道,按理来说应该是昨晚妖精进来叼小孩的时候,留下来的。
唐星洲踱步走前一点,四下看了看。
午后刺眼的金芒投射在院子里,唐星洲略略看了眼,突然被一道刺眼的光芒吸引了注意力,他走到木围栏的一角,看深了眼,瞅见角落里又一片鳞片。
他伸手捡了起来,仔细看了下。
鳞片有些淡淡的幽绿色,不是很明显。
肖锐瞅见唐星洲在仔细看着样东西,他走过来问唐星洲在看什么。
唐星洲把鳞片递给肖锐看。
肖锐伸出白净细长的手指从唐星洲手里接过幽绿色的鳞片,看了一会儿,说,“这会是什么鳞片?”
唐星洲挠了挠鬓角的短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那只妖怪留下来的。”
肖锐和唐星洲对视了一眼,然后十分默契地依着那条拖行出来的白色小道走出了前院。
楚卿瞅见肖锐走出去了,他连忙说:“师兄,那肖锐不会是已经找到线索了吧?”
“我们也跟上去。”赵其锋说。
两个人很快跟了上来,赵其锋第一时间来到肖锐的面前,打探信息道,“肖锐,你可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肖锐伸手从衣兜里取出幽绿色的鳞片,说,“找到了这个。”
赵其锋取过来仔细看了眼,说,“这是啥啊?”
楚卿有些迫不及待,接过来用手指触摸了下,鳞片有些发冷,不过光有一小片鳞片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妖怪。
四个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片小树林里,面前有两条路,一时间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楚卿摸出来一个罗盘,仔细定位,之后啥也不说,就和赵其锋往东南方向的那条路走去了。
肖锐还没下定决心要走哪条路,两条路都有脱出白色滑道的痕迹,并且两条路里都有黑煞的气味。
唐星洲走到楚卿特闷走得那条路上,远远地看了眼,瞅见路上飘着黑色的煞气,他又来到另一条山路,只一眼他就决定了要走这条西北方向的山路。
肖锐问他为何这么坚决?
唐星洲勾起嘴角的笑意,说,“肖锐,你就信我一会吧,绝对不会错的。”
肖锐转眼又看了楚卿特闷走的那条路,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走东南方向那条路,虽然那山路上有煞气的气味,还有罗盘指针也是指着那里,可肖锐就是觉得妖怪不会再那条路。
他和唐星洲的选择是一样的,两个人迈开双腿走向了西北方向的那条山路。
越往里面走,唐星洲觉得黑煞越浓重。
没有走错路,那妖怪一定就在这条路的某个地方。
走了快有半个小时,唐星洲又瞅见了一小块幽绿色鳞片,他捡起来瞅了瞅,之后递给肖锐。
肖锐说,“是这条路了。”
“嗯。”
唐星洲也不知道到底要走多久才找得到妖精,他伸手进裤兜里摸出来两根粉红色棒棒糖,递一根给肖锐。
肖锐说我不吃这么甜的。
唐星洲也不勉强,他自己悠然自若地吃了起来。
一根棒棒糖还没有吃完,唐星洲的脚突然踩到一堆白硕硕尸骨,他冷不丁怔了怔。
肖锐连忙跑了过来,问唐星洲发生啥事了。
唐星洲摇了摇头,说,“没事,不过我似乎知道那妖怪是啥了。”
“是什么?”肖锐凝眸看着唐星洲,等待他说出来。
唐星洲问肖锐拿来一块白毛巾,然后弯腰用白毛巾报着块小骨头抓了起来。
“是小孩的肋骨。”肖锐语气寡淡地说。
“是,是小孩的肋骨。”唐星洲说,“但不仅仅只有小孩的肋骨。”
肖锐也发现了,在尸骨的表面裹着一层黏糊糊滑溜溜的东西,那玩意应该是胃液。
知道是什么妖怪了,那就好办了,唐星洲摩拳擦掌,一副要为民除害的样子看着着实可爱。
……
肖锐看着面前的挂画,思绪飘到很远。
他知道自己是想念唐星洲了,以前也不是没做个梦,也和现在想到的差不多,他很多次在梦里都想要回到十六年前,和唐星洲再一起下山去抓怪……
只是……
再也没有机会了。
肖锐伸手摩挲着挂画里唐星洲的脸,这张脸也足有十年没见过触摸过了。
死了,他明明已经死了,却又时不时霸占着肖锐的记忆神经元。
肖锐重又放好照片,他没有在房间里久呆,只一会儿就又出去了。
于此同时,落星舟坐在他家的木板子床上,努力回想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却几乎设呢度想不起来。
头有些发涨,落星舟不想再浪费脑细胞去想了,踱步走出房间,来到厨房的时候,不轻不淡的一眼瞅见厨房的垃圾篓里有几块煎牛肉。
他恍惚一下,之后想到昨晚肖锐煎牛肉,然后他下楼去买啤酒,买回来后都还没有开始喝,自己就发烧想睡觉了。
是肖锐用热毛巾给他敷额头,用占有酒精的毛巾帮他擦完全身,还守在他身边一整夜。
模模糊糊的,落星舟想到,自己似乎还……亲了肖锐一下。
他伸手指触摸着嘴角,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吗?”
想到这里,他又用力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真的吧。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那也没什么,也许肖锐是用什么偏方给他降温褪火呢。
思忖时,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落星舟抓起爪机。
“喂,大师,我是志成。”
“哦,志成有事吗?”
“有,很重要的事,大师你在哪里啊?”
“我在家。”落星舟说。
“太好了,大师你在家里等下我,我现在已经开车在去你家的路上了。”赵志成说。
落星舟挂断电话后,进浴室里面洗了个热水澡,觉得神清气爽多了。
没一会儿,房门敲响了。
落星舟知道是赵志成来了,扯着嗓子说,“志成你等下,我换双鞋先。”
落星舟麻利穿好白色球鞋,然后来到实木门后面,伸手拉开。
首先出现在落星舟眼里的是一大袋子樱桃口味的粉红色棒棒糖。
落星舟:“!!!”
赵志成自然放下右手,露出他那张白皙干净的脸,笑着说,“大师,这是买给你的。”
落星舟顿顿,然后伸手接过来,“以后来找我不用专门买东西来。”
赵志成说,“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牌子的棒棒糖,看见了我就随便带过来的而已。”
赵志成提了一袋子棒棒糖走进落星舟的家里,放好棒棒糖后说,“我还买了几排益力多,对消化很有效的。”
落星舟知道赵志成没事不登三宝殿,简明直了地说,“志成,你找我可是有事?”
赵志成说,“没事,大师你还记得你上次在高腰峰给我家点了个长寿穴不?”
“嗯,怎么了?”
“真的是好神奇啊,我爸和我刚把我爷爷的骨灰坛子迁葬到那里,我那躺在医院重症病房里的二叔突然就醒过来了,之前一声还叫我们要准备给他筹备后事了呢。”
落星舟伸手摸了摸下巴尖,说,“这很正常啊,那个墓穴可是百年不遇的吉穴,先人安葬下去后,后人很快就会得到庇佑,你三叔病危估计是和你们家的祖墓有很大的关系,现在祖坟里有了长命吉穴,自然会破除其他一些不怎么吉利的事情的。”
“是,真的要好好歇歇大师,这里有20万,是我爸叫我拿来给你的。”赵志成说完摸出来一张金卡递给落星舟。
落星舟也不跟他客气,若不是见和赵家有缘,别人就是出再大的价钱,他也不会点一个长寿吉穴给那人。
毕竟这是千金难买的时间啊。
赵志成之后又说,“大师,我有个朋友听我说你的法力这么高深莫测,他也想请你帮他看一下。”
落星舟歪了下头,“你朋友?”
“嗯,他已经子楼下了,你若是答应的话我这就叫他上来。”赵志成说。
“看什么?时运还是山坟?”落星舟问。
赵志成摇了摇头,说:“都不是,是他家那历史悠久的百年酒楼,他家的酒楼以前生意都十分红火的,只是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酒楼里频频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生意一落千丈,前不久还有个女客人从酒楼上跳下来,闹得个一尸两命。”
这么凶!
落星舟思忖了一会儿,算了算自己身上累积的功德值,如果这次酒楼事件是个大凶岸的话,解决了应该会获得不少的功德值。
落星舟爽快答应,“行,我接了。”
“那大师,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上来。”赵志成说。
“不用。”落星舟说,“他不用上来,我们现在下去,正好可以去他那百年酒楼看一下。”
压合赵志成一起出门,关门的时候,突然瞅见木门上弹出来一条白色弹幕:
[谁能告诉我这大长腿帅哥是谁?铁锁铁锁,是不是比你隔壁家那个小哥哥帅多了!]
铁锁:[没感觉,我还是喜欢那小哥哥,话说小哥哥洗澡又不带裤衩。]
木门:[你没救了,啥不留意,每天就关顾着别人洗澡有没有带裤衩……]
铁锁:[谁说的,我还很好奇他怎么每天从这里经过都看我两眼啊,我敢担保他一定是暗恋我!]
木门:“……”
地板:“…………”
天花板:“………………”
落星舟伸手摸了下铁锁的头,压低声音说,“小姑娘喜欢小哥哥就勇敢去追,不过你修炼的时间还短,还化不成人形,小哥哥到时候都是别人的了。”
铁锁:QAQ
铁锁很想哭一哭,然而这时候他发现有一件比她要哭一哭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主人居然看得见我们发出来的弹幕!!
铁锁:[啊啊啊啊!主人不会每天都以为我在犯花痴吧?!]
实木门:[→_→你发花痴的次数还少吗?]
铁锁:“……”
铁锁:[不好,小哥哥的手机响了,我要去看下是那个小婊砸来勾引他!哼!]
落星舟:“…………”
落星舟和赵志成搭升降电梯下到一楼,走到大楼门口处瞅见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青年男人,他较为悠闲地站在大楼入口处,手里夹着一根点燃了的烟,正一口一口抽着,吐着白色烟圈。
“念才。”赵志成喊了他一声。
顾念才闻声回过头来看,瞅见赵志成和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小年轻走出来,他伸烟到一旁的垃圾桶上碾灭,然后大步走上前,很有礼貌地说,“你好。”
落星舟说,“你好。”
“念才,这位就是我刚你提到过的大师,落大师。”
“落大师你好。”顾念才真的很有礼貌,又跟落星舟问好。
“好了,上车吧,大师答应接你这个单子了,不过他要亲自到酒楼去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志成说。
“是。”顾念才说着,拉开了吉普车的车门。
落星舟顺势坐了进去,赵志成坐在落星舟的身旁。
吉普车有专门的司机开,顾念才回过头来看了看落星舟,之前还骨折抽烟没仔细看,这一眼才发现落星舟长得相当好看,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他有意飘了赵志成一眼,说,“你小子有眼光。”
“啥?”赵志成说。
“没,没啥。”顾念才说完后,又看向落星舟,一五一十把酒店里最近一个月发生过的事情都告诉落星舟。
落星舟听后,脸上的神色冷了冷。
“大师怎么了?难道情况很严重吗?”顾念才有些担忧了。
落星舟的眼睛却没有看向他,而是看着车窗外,一双阴鸷狠厉如毒蛇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那眼神他很熟悉,打心底里记得,不禁心底生寒。
恍惚间,眼前飞快闪过很多零碎的画面,隐隐约约的脑海里出现一个穿着白色长褂的男人,他高大挺拔,气质卓然,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褂朝着面前走来,一道极其刺眼的光芒自上而下投射在那青年男人的身上,落星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却可以瞅见白褂男人身后背着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
“答应我,一辈子都不要丢下我。”年青少年说着伸手搂紧了白褂男人白皙的脖颈。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丢下你。”穿白褂的男人说着回过头看着少年。
二人四目相对,不用多说些什么,彼此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着什么。
画面很模糊,可落星舟知道趴在白褂男人身后的少年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那么……
穿白褂的男人……
是谁?
落星舟大脑一阵眩晕,他伸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眉心,细细回想着,仔细回想着刚刚脑海里似飞星闪过一般迅速的画面。
白色长褂,年轻男人,宽肩窄腰腿很长。
还会背着自己……
到底是谁!?
恍惚间,那道如雷蛇冷硕硕的眼睛从车窗前擦过,落星舟看仔细了黑色奔驰车里面的男人。
心底生寒,居然是他!sxbiquge/read/20/2007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