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听师父说了很多关于“寸拳”的理论知识,寸拳不止是拳法那么简单,还包括腿法和套路,看的出来师父很高兴,晚上喝了不少酒,兴致勃勃的吼了一段古朴悠扬的秦腔。
吼的什么我不知道,大概歌词也忘记了,但是有一句记得特别清楚。“相公本是英雄汉,仗义勇为好儿男!”唱这段的时候,他本不算厚重的声腔几乎是用喊叫出来的,而且眼圈也红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段曲子名唤《血泪仇》。
第二天五点多钟左右,我们就被带到了佘山,佘山属于上海滩为数不多的九峰之一,是个自然文化景区,也不知道师父跟山下的管理员是什么关系,反正把我们放上山的时候,那个年过百年的老人对师父明显毕恭毕敬。
清晨的佘山空气格外的清醒,空谷幽兰。四处还弥漫着雾气,偶尔还能听到布谷鸟叫,美轮美奂让人心情格外的顺畅,我们几个昂首背手的站成一横列安安静静的看向师父。
师父做了几个深蹲。慢慢活动了下身上的关节后出声道:“基本功什么的我不帮你们做了,一个是费力没大用,另外一个那是件常年累月的事情,有心你们自己没事就多蹲蹲马步,现在教你们一些对敌的招式和套路,当然街头混混没有几个讲究套路,万变不离其宗,你们自己活学活用!”
“是,师父!”我们一齐呐喊,整齐的声音在山顶回荡。
“宋康,你来进攻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用怕伤到我!”师父朝我勾了勾指头,我没有含糊,一步跨了过去,抬起拳头就往他的眼眶上砸去,打人先打脸,这是街头斗殴永远不变的真理。
“当人准备进攻你的面部时候...”趁我没到身前,师父忙里偷闲的跟其他兄弟说道,一边说一边比划,他的左手胳膊架住我的拳头。右手一拳捣向我的下颚,接着出声“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有多种选择!比如下颚、脖颈、甚至是小腹,通常我认为进攻下颚最合适,那样对方可能会不小心咬到舌头...”
我能感受到师父凌厉的拳风,也多亏他是拿我当陪练给其他人讲解,不然这一拳头绝对能够撂倒我,我赶忙往后抽身,想要退开,哪料到师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揽,同时出声“对方侥幸躲过你们的拳头,不要着急,这个时候可以这样...”,左腿往前一勾,将我脸朝上扳倒在地,然后提起拳头就往我脸上落下...
眼睁睁看着沙包般大小的拳头对准我的面门,我两只胳膊赶忙护在脸前,闭眼惊呼一声...
“如果身份互换,对方把你们砸到在地...这个时候不要觉得无助和抵挡,应该睁开眼睛,看他有什么破绽。比如我现在要落拳砸宋康的脸,宋康完全可以两手抱住我的小腿把我掀翻,猎物瞬间变身成猎手!”师父拍了拍自己的小腿肚子解释。
哥几个全都“哇!”的呼喊出来,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跟我一模一样,他们只是看,能感受到的绝对没有我多,我很庆幸自己能够成为靶子...
接下来师父又教了我们一些最基础的格斗技巧,比如蓄力,“寸拳”之所以叫寸拳,就是因为它是靠短距离迅速出拳,打出自己最有力的一拳利用所有爆发力打倒敌人。即最短的距离内。爆发出最大的威力。
讲解完以后,他就让我们群哄而上攻击他,别看师父将近四十岁,体力或许没有我们好。但是反应速度和对敌经验真心不是盖的,单挑我们简直游刃有余。
以前跟人街头打架从来不会去思索怎么应对,就知道闷着脑袋一股劲往前冲,今天师父用慢动作的方法打到我们。教会了我们很多...
练到早上八九点左右,他就招呼我们下车,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有旅客开始爬山,临走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管理员不知道又跟师父耳语了几句什么,还大有深意的望了我们几个一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每天都会在凌晨四点多上山,早上八点多下山,说是练功其实更多时候,就是分成两队互殴,然后师父纠正我们一些常识性的错误和应该注意的地方,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西城区基本上让文锦整合完成,文锦整合的方式很简单也很粗暴。要么跟着天门混,要么卷铺盖走人,绝对不存在中立一说,不夜城出现一股叫天门狼群的新势力现在已经不是大秘密,至于白雪和谢泽勇则一直保持藕断丝连的关系联系着,大家几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文锦还打听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次天门龙堂,也就是野狗手下跟林残争夺闸北区老大的家伙叫周凯,是个四川人,本身很有能力,天门还没入侵闸北区的时候,周凯就是个赫赫有名的狠人。而且大宁现在基本上已经归周凯罩着了。
这天早上,我们哥几个习惯性的爬上师父的大金杯车,准备到佘山开始新的一天训练,哪知道师父竟然没有走平常的路线。而是把车直接开进了不夜城东区,停在一间名为“清风亭”的洗脚城门口。
“师父,这是?”我不解的问道。
“你们自己切磋都舍不得下狠手,进步太慢了...这是清帮的一个场子。里面看场的是个叫灰熊的小家伙,我要他一只手!去吧...”师父指了指紧紧关闭的卷帘门。
“我们六个砸清帮场子?老K好像也没来啊!而且赤手空拳的砸?”我一头雾水。
“咋了?怂了?害怕的话,我立马掉头!你的敌人会给你们准备武器的时间不?”师父眯着眼睛,轻描淡写的夹着一根香烟。
“怕死不是好汉,一间破洗脚城而已!走着...”我“呼啦”拽开车门跳了下去,兄弟们也都跟着一起冲了下来,既然没得选,那就硬闯吧,我们直愣愣的跑到卷帘门跟前“咣咣...”狂踹起来。
“催命呢?谁啊?大清早这么猴急...”几脚下去,里面果然有人应声。
“我是你爹!”谢泽勇扯开嗓门嚎叫。
“小逼咋子有能耐别跑啊...”里面的人也急了,着急忙慌的拽开了门,等门刚刚开到一半,我们几个就横冲直撞的闯了进去。
门内站了一个光着膀子胸口纹只下山虎的青年,完全懵逼了,扯开嗓门刚要吼叫我直接一拳头怼在他的下巴上,两手抱住他的脑袋。拿膝盖狠狠的磕了两下,然后提着他的头发吼叫“灰熊呢?”
“在...在二楼...”青年被我磕了个血鼻子,结结巴巴的回答。
其他兄弟不带任何犹豫的往里走,随手捡起什么就砸什么。大厅的按摩床上此刻正躺了好多光着膀子身上裹件浴巾的男人,被人打搅好梦,纷纷骂骂咧咧起来...
“草泥马,清场!”林残和谢泽勇抓起两个骂街骂的最狠的家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响亮的耳刮子。
聪明人纷纷爬起逃了出去...
这个时候从二楼上跑下来十多个睡眼朦胧的看场马仔,有光膀子的,也有手里拎砍刀或者铁管的,叫嚣着就朝我们扑了过来...
“你们挡着他们,我上去找灰熊!”一脚踹躺下一个马仔后,我跟其他兄弟招呼一声,迈腿往台阶上走去...
走上二楼,就跟一般的洗脚城一样,长长的走廊被分成一间间包房,时不时还能听到女人的那种叫声。sxbiquge/read/27/278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