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初三,家住墨砚之地的一个小村落里,祖上既没有什么大官,也没传下来什么秘籍,按照我爷爷的说法就是祖上八代都是农民。
旁村有个地方说是将军墓,其实就是一个小土丘,仿佛是一个坟包被放大了几十倍一样。
关于这个墓,有人说是汉朝的,有人说是唐朝的,但是谁也说不清这个墓主人是谁,有多大的官职。
长大后我还特意去那个地方看了看,只是那寒酸的模样实在配不上爷爷故事里的惊险刺激。
就这样,一伙人夜里带着锄头和油灯,顶着寒风就偷偷的跑到了将军墓前。
但是一群庄稼汉,什么都不懂,这里刨一刨,那里凿一凿,几个小时之后,坟头被挖的跟狗啃的一样,墓口却始终找不到。
就在一行人累的都要打退堂鼓的时候,远处突然窜出来一只兔子,那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渗人,这兔子就在一群人的眼前,钻进了坟头的一堆杂草之中。
爷爷拨开杂草,发现里面居然有个兔子洞,这一群人心里登时有了底。
顺着洞口一直往下挖,一直挖到墓顶,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墓顶稍微用铲子一捅就出现了一个大洞。
看着黑黝黝的洞口,一群人壮着胆子跳了下去,路上没多少波折,众人顺着墓道就进了主墓室,借着灯光,发现墓室里摆放着许多陶瓷和玉器。
经过几番哄抢,众人才注意到墓室中间摆放有一具棺材,这棺材表面已经长满了霉斑,看上去花花绿绿的分不清年头。
早已被贪婪熏红了眼的众人立即想用锄头翘棺材,因为已经深度霉变,所以没费多大的功夫,众人就把棺材板掀翻在地。
随着棺材被打开,从里面冒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腥臭,熏的众人连连后退。
而爷爷因为胆小,所以开棺的时候特意站在了后面,这时他注意到棺材旁边的众人突然一个个眼睛通红,呼吸粗重,犹如着了魔一样。
爷爷壮着胆子冲棺材里看了一眼,借着灯光,他发现棺材里面躺着的并不是什么干尸骷髅,而是一具披着凤冠霞帔的美艳女尸!
这女尸面色红润,薄唇如血,姣好的面容分明像是一个沉睡的美人!
这一看,顿时犹如丢了魂一样,从腹中升起一团火焰让他愈发不能自持!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靠那具女尸近一点,但是脚下不留神被一个瓶子绊了一下,下巴磕在地上把舌尖给咬破了。
可能因为疼痛感,爷爷回过神感觉不对劲,这是哪里,这是墓葬呀!这女尸居然千年未腐!想了想,爷爷顿时感到一阵后怕。
等他站起身来的时候,围在棺旁的众人已经开始脱起了衣服,看到他们面上的狰狞神情,爷爷不敢阻拦,胡乱拿了两件陶器就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墓室。
就在他爬出墓室没多久,从洞口中传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在寂静的荒野之中尤为渗人!
再那之后的故事爷爷没有跟我细说,只是说除了他以外,其余人都死了,而且死状凄惨无比。
后来若非有个高人相助,恐怕连村里的其他人也要跟着一起遭殃,对于那个高人,爷爷只说出了他的名字――李平仙。
事情解决之后,爷爷跟那个李平仙聊了整整一晚上,到最后爷爷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抛下才一岁的我爸,跟着那个所谓的高人跑了,这一走,就是六十年。
我至今仍然记得,奶奶在临死前,嘴里仍念叨着我爷爷的名字,奶奶从爷爷走后,独自扶养三个子女,因为我爷爷平时没少受乡民们冷落,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居然至死都没等来她想要等到的人。
基于以上几点,我原本都非常怨恨我爷爷,一直到我22岁那一年。
那年我大三,过年时,我爸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只是略显沉闷的话语中,透出了一个让我惊讶万分的消息,消失了六十年的爷爷,居然回来了!
挂上电话,我的心里复杂无比,甚至想过春节不回家了,但是最后我还是踏上了通往家乡的火车,因为有些事逃避不了。
路上转了几道车,这让我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更加疲惫不堪,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小村落时,天色已经泛黑,各家各户都在准备晚饭,我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家,堂屋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满满的一桌饭菜,只不过都已经凉了,我爸和我妈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往外看,见到我的身影时,眼神都激动无比。
当时我的眼眶也有点湿润,我妈泪眼朦胧的摸了摸我的脸,然后笑着说要把饭菜热一下,随后不顾我的阻拦就端着饭菜向外走去。
坐在我爸手工做的小板凳上,虽然我言语不断回避那个话题,但我爸抽出一根烟点燃后,闷声道:“你爷爷回来了,看样子快不行了,你去猪圈看看他吧。”
我当时头脑一闷,虽然对这个从未谋面的爷爷有点不待见,但是也不能让他住猪圈呀。
我爸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释道:“是他自己非要住进去的,给他安排床铺,半夜就自己搬着被子跑回去了,要不是脖子上的那块胎记,我也不相信那是你爷爷。”
沉默了会,我独自走到猪圈旁,打开栅栏走了进去,毕竟这个人再可恶,那也是我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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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猪圈,里面虽然很久都不再养猪,但空气中还是泛着一股臭味,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见猪圈的角落里居然有个人蜷缩成一团。
这个人衣衫褴褛,瘦小的身体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其刮走,头发更是油乎乎的,甚至已经粘成了一缕缕的。
听到推门声,那个人缓缓抬起了头,杂乱不堪的头发后,透着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而后他站起身来,不确定的问道:“初,初三儿?”
看着面前这个人,我不禁梗咽起来,我不知道我在悲伤什么,只是感觉面前这个人就是我的爷爷。
“三儿,不哭”爷爷笑了笑,他把手伸了过来,仿佛想要摸一摸我的脸,但是看到双手上的污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抽回了手。
“嗯,临走前,我就跟你奶奶说,以后建业有了儿子,就得叫初三,因为师傅告诉我,你生在九月初三,只是你这身子骨,还真是弱呀!”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吊坠,红色的线绳已经脏的变成了灰色,在中间坠着一个青铜印章,他把吊坠递给了我,然后笑道:“给,你爷爷我在外面打拼了六十年,财呀名呀,那是烟消云散,但是好歹也用老命给你换回了一个物件,你身子骨弱,那是因为我老张家祖上积孽太多,但是老祖宗选的风水好,压了过去,但是如今已是第十代,九九已归一,不给你找点好物件,你这娃儿活不过23,咱老张家就要断后了!”
虽然爷爷口中的话语神神叨叨,但我当时也没太在意,为了不刺激他老人家,我还是把那个其貌不扬的印章放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