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孙策醒了,一脸迷茫的由榻上翻身坐起,孙策伸了伸胳膊,动了动腿,感觉浑身懒洋洋的使不上力。
孙策上身□,身上的单衣也不知跑到了哪去,大帐里空荡荡的没个人影,孙策看了半晌,干脆打着赤膊下了榻,在帐内四处绕了起来。
孙权呢?公瑾呢?曹军退了么?茫然的掀开帐帘,孙策总觉得这一觉好似睡了个天荒地老,更似是由生至死,渡了个轮回。
帘外阳光大好,孙策掀帘看去,被刺的眼眸微眯,闭眼歇了歇,而后再睁眼时,却刚好与一手捧铜盆的小兵视线相撞。
小兵双眼猛瞪,身子僵直,表情怪异无比。
孙策不自在的挠了挠脸,斥道:“没规没距的,你……”
小兵身子猛震,将铜盆往地上一扔,大喊着狂奔而去,“主公醒啦啊啊啊啊!!!”
孙策:……
半晌后,大帐内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
孙权红着眼眶站在榻前,跟施勋站在一处,抿唇抽泣。
孙策满脸茫然的坐在榻上,头疼的看着堆叽叽喳喳的武将,无力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别都挤在这!”
施勋被挤在孙策一旁,脚上让人踩了数脚,身子被推的一个踉跄,一头栽到了孙策□。
众人:……
孙策满脸呆滞的看着□,脖颈红了一片,羞涩道:“公,公瑾。”
施勋面色铁青的扭过头去,表情狰狞的让满帐武将齐齐打了个冷颤。
“都他妈,给我出去!”
帐内总算是安静了不少,孙策往里挪了挪,给两人空出块地。
孙权抬脚坐了上去,见孙策看向自己,施勋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坐,探过身看了看孙策胸前,伸手摸了摸那光滑如初的地方。
“身上可有何不适?”直起身来,施勋问道。
挠了挠头,孙策笑道:“没什么不适的,就是有些懒呼呼的提不起劲来。”
歪头摸了摸胸口,孙策顿了顿,又道:“感觉,跟死了一遍似的。”
眼眶微微泛红,孙权轻声道:“哥,你是死了,是师兄救了你。”
大帐内顿时一片沉寂,看着孙策若有所思的表情,施勋叹了口气,将一灰色布包放在了孙策面前,“救你的是它,不是我。”
深吸了口气,孙策伸手将那布包打开,眼中映出玉色缠绕的一方青印。
抬头看了看施勋,孙策轻声道:“公瑾,你究竟……”
“我年少时曾跟随一老道修习过道法,那日战场上使得便是这些,可惜,也只有那一次了。”
微微一怔,孙策愣道:“何意?”
摇了摇头,施勋莞尔道:“一不小心把真气使完了,所以以后都不能用了。”
眸中微有歉意,孙策轻握住了施勋的手,沉声道:“公瑾,多亏了你。”
“哪的话,你是我兄弟。”反手拍了拍孙策,施勋起身道:“好好休养两日,等休息好了,再带着兄弟把江东攻下。”
抿了抿唇,施勋轻叹道:“伯符,我要回丹阳了。”
十月,狂风卷着细小尘土层层缠绕在马蹄之间,兖州城外,郭嘉领大军归来,曹操亲自出城迎接,和郭嘉一同进了府内。
将身上外衣取下,郭嘉由案前站定,俯身而跪,“主公,奉孝无用,未能将秣陵城攻下,请主公责罚。”
连忙上前两步将郭嘉扶起,曹操蹙眉道:“唉,奉孝不必如此,那日之事我也听说了一二,这怪不得你。”
牵着郭嘉在案前坐定,曹操叹道:“孙策本就是一员猛将,与他对阵本就无多少胜算,更何况那日天有异象……”
“此次大败并不是因为孙策。”出声打断曹操话语,郭嘉晒道:“若是孙策一人还不足以抵挡曹军,这次一战,孙策之所以能胜,全是因为周瑜周公瑾。”
“周瑜?”曹操一愣,喃喃道:“我倒像是听说过此人。”
点了点头,郭嘉沉声道:“周瑜与孙策师从一人,但不同的是,孙策中武技,而周瑜重谋略。”
“此人名气虽不大,但排兵布阵却不在话下,而且……”
“而且此人还修了一身道法,高深莫测。”
笑声缓缓传来,郭嘉微怔,抬头看向推门而入的中年男子,“这是?”
中年男子抚了抚胡须,拱手道:“在下华佗。”
眼中一喜,郭嘉连忙起身道:“神医华佗,真是久闻大名。”
曹操起身笑道:“华佗先生不远千里前来投奔,已在府中住了数日。”
脑中微微一转,想起华佗先前那番话,郭嘉笑道:“先生是由江东而来。”
“不错。”点了点头,华佗被郭嘉迎着坐于案旁,既而道:“故而我知道,若是有周瑜在,那江东便定不会被人夺去半分。”
心中一紧,曹操蹙眉道:“先生此话怎讲。”
华佗问道:“郭嘉先生可是用抹了毒的箭射中了孙策?”
郭嘉点头道:“不止孙策,周瑜亦是。”
摇头笑了笑,华佗不屑道:“可他二人却是半点事也无。”
瞥见郭嘉眼中惊疑不定,华佗转而道:“不过为了救孙策,周瑜一身真气尽散,却是不会再使出那般阵法,但若是想破了江东,却还是要寻个法子……”
曹操和郭嘉对视一眼,拱手道:“请先生赐教。”
很是享受的咳了两声,华佗将头往前凑了凑,小声道:“袁术手上有一传国玉玺,但那玉玺是假的,真正的在孙策那。”
倒吸了一口凉气,曹操道:“先生如何得知?”
摆摆手,华佗不耐道:“不用关心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跟你们说,孙策手上那真玉玺名为无疾印,乃是一件神物,由医治百病,起死回生之效,孙策就是被那个救活的,到时你将那印玺抢来……”
三人凑在一处嘀咕了一阵,少顷,华佗起身推门而出,独留着郭曹二人静坐于屋内。
静默了半晌,曹操起身走了一圈,开口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眉头微皱,郭嘉道:“我也不知,不过传国玉玺却不可落入他人手中,不管是谁,都要拿回来的。”
点了点头,曹操问道:“那要如何辨别真伪。”
郭嘉眉头微皱,沉吟道:“袁术此人贪恋权势,既然玉玺在他那,那么不出三年他定会称帝,届时我们便可借机召集各路诸侯讨伐袁术,将玉玺夺回。”
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曹操道:“我还有一事不明,你说那华佗,为何要将你抹在箭上的那味毒药要走?”
郭嘉摇头道:“我亦不解。”
江东军营
孙策一脸怒意的看着施勋,手不住的拍着案面,愤愤道:“你为何要走,如今军中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若是走了,若是走了……”
施勋站在案前,默叹道:“我带了兵来助你,又与你一同作战,时间长了袁术便会生疑,若是他派人来寻你回去,你要如何,回,你要如何放弃江东这片地,不回,便是与其决裂,你如今羽翼未丰,一旦开战,你拿什么胜他?”
孙策默然不语,喃喃道:“可我不想你离开。”
“那就早日平定江东,这样,便在无人可左右你。”微微一笑,施勋朗声道:“你攻破刘繇后便有了足够的兵力财力去作战,那么我所要做的,便是回到丹阳为你再添羽翼,安抚袁术。”
上前两步,孙策伸手怀抱住施勋,喃喃道:“那我们何时才可再见。”
帐帘微起,几缕阳光斜下,打在孙策英俊的侧脸,孙策眉头微皱,轻声道:“你说过,江东平定后,便与我成亲。”
眼前金光一闪,河洛刷的出现在孙策身后,满眼的敌视。
请咳了咳,施勋一手拍开孙策凑过来的脸,微笑道:“那个日后再说,现在,我要给你说几件事。”
不满的撇了撇嘴,孙策略有不甘的盯着施勋唇角看了一会儿,终是安分的坐了下来,“何事?”
伸手点了点案面,施勋沉吟道:“你去攻打刘繇时会遇到一个人,这人名为太史慈,是一员猛将。”
浓眉一挑,孙策笑道:“你又知道。”
不理会孙策话中挑衅,施勋继续道:“这人有用,记得记得把他招过来。”
孙策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归顺我?”
施勋莞尔道:“我相信你。”
眉头一动,孙策心中按耐不住,伸手便要去揽住施勋。
河洛微一呲牙,手指微伸,狂风猛的袭来,将孙策连人带案掀倒在地。
孙策两眼圆睁,一脸茫然的看着施勋。
施勋以手扶额,狠瞪了河洛一眼,寻了个借口,匆匆出了大帐。
帐外斜阳晚归,铺了一层红红的云霞遮掩了整片天空,施勋抬眸望着丝丝缕缕斜透下来的光束,正是思考着,肩上却猛的一沉,重物压下。
河洛抬手环抱着施勋,脑袋搁在肩上,漠然道:“在想什么,孙策?”
微一挑眉,施勋没好气道:“你怎么那么敌视孙策,他招惹你了?”
微微斜眸看着施勋,河洛鼻尖轻蹭着施勋白玉般的耳垂,火热的鼻息打在后颈上,呵笑道:“他招惹你了。”
施勋脸上红了一片,转着眼睛不敢瞟向一旁。
河洛见状越发往前,高大的身子完全压在施勋身上,修长的手指微微磨蹭着施勋的嘴角,沉声道:“他亲过你,我不高兴。”
施勋被河洛完全禁锢在怀中,双手扯着河洛覆在腰间的大掌,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掌一揽将施勋翻过身来,河洛暗金的眸中透出一股沉沉的爱恋,诱人无比。
施勋呼吸微有急促,直男的小心肝砰砰叫着要弯掉,紧张的不知是该推开,还是就此挑破一切彻底被搬弯。
“师兄。”
少顷,河洛喃喃一声,认真无比的吻了下去。
施勋默叹一声,眼眸微闭,唇瓣微张,着迷的纠缠在了一起。
落日的余晖缓缓洒下,映出地上仿若交颈般的影子,黄昏之下,一吻,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师兄被彻底掰弯了,终于要写到我最喜欢的情节了,让我想想什么时候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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