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等入学考试后的二十天新一学期就开学了。
星际时代并无特定的寒暑假,每个时间段都有课程区别在于学生选择上课或是不上。
随贰亓进入乾坤大学后分到了一人一间的独立宿舍,他在学校中并未与参寥多见面,因为其借用的亚库司身份着实容易招来八卦。才上了十天的可,随贰亓就在学校论坛上看到了八卦贴,有人当众表白亚库司了。
对此巫弋还在星上与随贰亓调侃,亚库司本身的面相易惹桃花他装得精妙自然也就把这个缺点也给招来了。不过伪装有不同的方式招摇引人注目有时未尝不好。
随贰亓没问参寥的真实身份参寥说这是他的道号,而他并不习惯将本名告诉别人,对他来说那是在世俗界的名字早就不习惯被如此称呼了。
不以真面目示人可以放下世俗的名字,这位参寥道君的『性』格着实有些古怪。
可是再古怪都不会比猫星人与汪星人的宿仇来源更古怪。
随贰亓入学后的半年在乾坤大学的资料库中翻阅了海量的史料,他是冲着地球的坐标去的,而他早有直觉猫汪两星的宿仇说不定与地球有关还真让他从大量的史料中定位了一个星球。
“如果我的判断正确,这个星球是猫星人的母星。”
随贰亓曾经向玛悟了解过不少猫星人的历史,结合了他自己的调查,他有一个猜想,之所以查不出猫汪结仇的历史根源,是因为人们没有能找到猫星人或者汪星人的真正母星,而在那里才留有充分的历史证据。
巫弋跳过了一大段的推论公式直接看了结尾,“我知道这个s星球。它没有一处大陆,整个星球布满『液』态物质,你确定这是猫星人的母星?他们并不是水生智人。话说回来了,这与你找地球坐标有关吗?”
“可能有关。”自从看到玛悟与沈和极为相似的那张脸,随贰亓就直觉认为他们之间会有某种关系,而今心中总有一股冲动让他要去弄清猫星人的过去。
“我在资料中并未找到地球的坐标,所以我想另辟蹊径。虽然那是一个『液』态星球,但它在星际联盟的加盟星球范围内,从星图上来看也没很远。我要去亲眼看一看,传说中的s星球水下墓葬群。”
巫弋挑眉,“好吧,我们不能忽视了修士的直觉。”
s星球是一颗半废星,因为它的『液』态环境并不适合居住生活,这颗星球上的『液』体有很强的腐蚀『性』。
随贰亓做调查时就自发进行了类比,好比这是一颗被强酸覆盖的星球,这种『液』体算得上是一种资源,才让s星没直接被划入了废星范畴。可诡异的是即便以星际科技程度,也无法制造出能长时防止这种『液』体腐蚀的材料,它其中有某种能量,会在一段时间后渗透防腐材料。
这就不得不提s星上更诡异的地方,在它的星球『液』态海最深处有一座大墓,这座大墓的四周有另一种能量减缓了『液』体海的腐蚀速度。使得如今还能看到一部分的墓葬遗址,那些看不到的部分自然是在时间的流逝中被腐蚀掉了。
根据文献记载,s星球的墓葬被发现于第三纪元末期,考古队到达时大墓入口的墓道大门只剩下了一半,说明海水的腐蚀已经到了墓道大门处。
这是一道界限把海水隔绝了出去,当时整个墓道内部并没有水。考古队往里走未见到棺椁,而是只有一幅幅壁画,他们用记录仪拍摄下这些壁画的内容。可是在返程途中,记录仪意外被毁,没能留下任何一幅壁画图片。
“于是,考古队又回去进行了第二次拍摄。返程的时候,他们的队伍遭遇了星爆,全军覆灭了。时隔几年开始了第三次调查,保管记录仪的那个队员在返程途中遭遇了劫匪,把他抢了干净,根本没把记录仪给他留下来。”
对照这些考古历史,s星的墓葬显然有诡异之处,去了的人都没能把壁画给拍下来只能依靠手绘,可惜的是第三纪元末期的大战把绝大多数的手稿都给毁了。
随贰亓只找到了几幅图画,把它们给参寥看了看。“这位考古学家的绘画功夫显然不到位,让人很难看出画的究竟是什么。星际人看不出来是因为他们没见过猫狗的原型,从猫狗的模样去倒推这些图案,你不觉得图上画的就是猫与狗打架的事情?还有这长长的一条,是不是长得像蛇,或者说是龙?”
巫弋看着图纸,他很快就觉得有些眼熟,他见过画工比此好百倍的图纸。当时,他刚刚回到星际时代,随手投资了一部电视剧水蓝传奇,得到了那位编剧的手稿与灵感来源的残卷图纸。
“我想你应该想看一眼高配置版本的墓室壁画手绘。”
巫弋在随贰亓不解的目光中从随身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一卷图纸和一本厚厚的文稿,“编剧很会望图生义,你还参加过这部戏的拍摄水蓝传奇,这是原稿,还有它的灵感来源。”
随贰亓接过了图纸,他是没想到当时的投资土豪就是参寥。
而这几张画纸比他在图书馆里查到的要清晰很多,一共三张,一张画有宫殿与龙,一张画着了一个人、一只猫,还有一张画着一只恶犬。图纸右下角有编号10、22、30,它们并不相连,显然也缺失了很大一部分的内容。
参照两个版本的壁画手绘,只能了解到某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不过就凭那个宫殿建筑,随贰亓毫不怀疑那是故宫。
果然原稿与水蓝传奇剧本的设计对比有很大差距,当时随贰亓就没能认出剧中的宫殿建筑参照了故宫。
此时,随贰亓看到了故宫,又看到了它边上的那条龙,想起了被他扔到星际海另一头的契约者长鱼敖。自从在四海世界又得到了两个灵种,他的肉身被毁去,被混沌之气从死到生重塑后,就几乎感觉不到这份契约力量了。
“如果我在地球上有一位契约者,这对我定位回家的路有帮助吗?”随贰亓看向身边的参寥,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巫弋让随贰亓伸出了手,他感知了一番并未察觉随贰亓身上有强烈的契约牵绊,但还是能察觉到那一丝牵连。“理论上来说,可以用你的契约者的所在处做定位。可是这段契约程度变得很弱,我不能肯定能达成精准定位。”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s星海底看一看。”
随贰亓并未太失望,他把长鱼敖早给忘了,这种不牢靠的契约牵绊就当做是最后的一个线索。而眼下s星墓葬壁画更有吸引力,只是过去了2500年,以s星的海水特『性』计算腐蚀速度,恐怕其中留下的壁画不多了。
当两人来到了s星,他们穿戴了特质的防护服,驾驶潜艇进入海底深处时,都是感觉到了海水中那股强烈的灵力。不,它不只是一种灵力,更具体的说是混合了诅咒之力与幽冥之力。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考古队总无法拍摄壁画离开,是有人不愿意他们把海底的秘密公诸于世。至于这个星球的海水有着奇怪的腐蚀『性』,眼下也是找到了源头,幽冥之力十分诡异,不知它怎么能与整个星球的水源融合在一起,可是幽冥之力所到之处就会毁去很多东西,甚至有一天连这个星球也不复存在。
难怪星际时代的黑科技查不出任何的古怪,灵气与灵力并不在星际时代科技的探查范围内。
随贰亓对参寥说,“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星际时代的科技已经非常先进,可对于灵力却是完全察觉不了。”
“这并不奇怪,如果你站在高纬度的天道法则去理解。它们走得是两种不同的法则,随着人们越接近其中的一套法则,就会越发得背离另一套。”
巫弋说到这里,他觉得有问题的不是星际的黑科技,而是存在于此的诅咒与幽冥之力。
“奇怪的是s星球上的灵力,它才是违背星际时代法则的存在。照理来说这里的灵力应该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可是过去了2500年,它依旧存在。这只说明一件事,你的猜测是对的。”
随贰亓略带不确定地说,“你是说猫星人与汪星人的繁衍,让这些不合法则的存在合理化了。”
巫弋觉得就是这样,“只有这个解释。那两个星球的人存在于星际时代,于是也就很小幅度地钻了天道的空子,使得s星球上还能存在灵气。乍一看两者间并无关联,但天地万物的存在其实是有内在联系的,此生彼涨,这种规律很难被准确定义。”
那么就是说猫星人与汪星人的先祖必然与修士有关。
随贰亓这样想着,潜艇已经到达了深海墓道入口处,而墓道内的情况不容乐观。2500年前,海水只腐蚀到了墓门处,可是如今已经向内推进了很多。两人向其中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可以大致看出墓道本来的宽度与高度,可是墙壁上的壁画都被腐蚀了,直到墓道尽头,只剩下了三幅壁画。
这壁画比起手绘就更加详细清楚,三幅壁画上画了三件事。
第一幅,是太阳系中的地球爆炸,一把长剑上站着一位女子,她的肩头爬这一只大猫,一同飞离了地球。
第二幅,是女子与猫和狗对打了起来,女子为了保护猫被狗一口咬死了。
第三幅,是那只猫变成了猫耳朵的人,他在画壁画,身边有另外几只小猫。他所画的壁画内容是一只狗,在狗的脸上画了一个大叉。
单从这三幅壁画来看,简单明了地说了三件事,大概就是说这猫狗结仇的根源,那猫耳朵的人应该就是猫星人的祖先,也能明白猫与女子都是从地球上来的,倒是没说狗从哪里来的。
可是因为缺失了前面多幅壁画,让人无法把这个故事串联起来。
“所以,他们应该是见证了地球的毁灭,然后逃向了星际中?”随贰亓猜测着,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某种关键。
巫弋把目光放在了第一幅壁画上,这并不是简单的地球爆炸,或者应该说不一定是爆炸。
“你仔细看这些光晕与漩涡,这不一定代表毁灭,也有可能是新生。新生与毁灭中的世界都不适合人生活,所以他们才选择了离开。而且壁画可能是一种意会,这是来自于修士的留言,那么他要说的就不是单纯的物体爆炸,他可能表达的是一种旧法则的消亡,或是新法则的形成。
用肉眼无法看到那个过程,更是不能捕捉它的图像,可是法则的形成与湮灭,对于一个星球或是大到宇宙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普通人无法有直观感受,因为他们的寿命不足以去感知法则,而且他们也不挑战法则。但是,修士却与法则息息相关。”
随贰亓听参寥这样一说,他仿佛找到了一个新的视角,脑中有个想法呼之欲出,偏偏又一下子跳不出来。
“你说得对。可是仍然无法解释后两幅壁画要说什么,是告诉我们汪星人的先祖不是好人?杀了猫星人先祖的朋友?”
巫弋也不解其意,“不管怎么样,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万千年前的地球肯定发生过一件可怕的事情。”
随贰亓这会才问,“其实,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了解到地球已经不存在了?”
人能肯定一件东西不存在了,他不是见证了它的消亡,就是去确认过它尸体无存。
巫弋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没有这段的记忆,但我知道地球已经不再了。你可能没有这种经验,从一般的修行法则上来说,引你入门的师父会告诉你别轻易触碰时空法则,即便是对仙人,那也是一种容易超出控制范围的法术。穿越时空,你会遭遇到时空悖论,有时也会不小心丢失了记忆,甚至是灵魂。我就是那个以身试法的人,所以我知道我失去了一段记忆。”
随贰亓想起了巫弋,而看着参寥,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你并不在意那些记忆?”
“能被遗忘的都不重要。”巫弋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心中明白,怎么可能不重要,否则他何必认为那段忘了的记忆犹如心魔,明明已经遗忘,但仍旧挥之不去。
别人是无意触碰了时空法则,而他则是主动利用了时空法则,把自己分成了几个部分。分的那一天,他从没想过合起来并不容易。
s星球之行证明了一些事情,好比地球确实存在过,它上面也发生过大事,但并没有找到回地球的线索。
距离巫弋去取法器只剩半年时间,随贰亓继续在书海中寻找地球的坐标线索,可直到大一新生首次实践活动前,他仍旧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这也并不奇怪,随贰亓之前有很多出『色』的史学家、人类学家、考古学家,他们都没发现地球文明的秘密,凭什么到了他这里就能出现重大突破?就因为他来自地球,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理由。而让他找到s星的不正常,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直到了解了星际考古系的首次实践活动内容,随贰亓才明白为什么参寥要借用亚库司的身份来到乾坤大学任教,是因为去的地方并不对公众开放,那就是将军杜尔拉尔研究所。
巫弋在出发前告诉随贰亓,“你在星上查不到这个研究所,星际联盟的那些议员把有关杜尔拉尔夫的一切资料都加密了,为了防止黑客的入侵,索『性』就不让那些资料联。研究所里除了相关的史料,还有就是当年他留下来的一些器物。
我们要去拿的法器,从外表看上去像一个青铜的小鼎。星际人不懂青铜器,那东西看上去也不具备攻击『性』,应该会收在生活类物品里面。那是对乾坤大学考古系开放的分类。”
乾坤大学与星际联盟议会的关系并非从属关系,在几大星际非官方组织中,高等学府组织有最大的实权,让星际联盟议会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杜尔拉尔夫将军的出现与成功,是星际历史上石破天惊的一个人物,不得不说他的杀伤力极大,即便距离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可是掌权者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封存所有关于他的资料,只对一小部分人开放研究,也是为了避免再次闹出一场星际战争。
可是事实证明,当有逆天本领的人出现时,星际联盟根本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随贰亓看着参寥混进了教职工队伍里,今年他就是三位带队老师之一,直接拿到了开启杜尔拉尔夫将军私人生活用品的钥匙,根本就不用动一兵一卒。
巫弋规划了这次的偷窃终极目的,“研究所的监控非常严密,即便那个法器在他们眼中只是生活类器物,但是也不可能给我们带出来的机会。每个藏品上都有特定的追踪仪器与研究室形成物品间的波动感应,哪怕它是凭空消失一秒都会被发现。所以,我们的主旨不是把它带出来。”
“你的意思是当场使用?!”随贰亓认为这个想法有些疯狂,可再一想又有何不可。
巫弋肯定地说,“为什么不可以,我们的目标就是启动它。我已经做足了准备,只要法器内的储备能量够了,我们就能离开。你如果是担心其他的同学,完全没有必要。研究所的人恨不得能找一个机会与星际联盟议会划清界限,他们与大学联盟是一伙的。
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最后能做的是,要玩就玩一把大的,开启法器,划破时空。星际时代第四纪元已经弥漫着陈腐的味道,让我们为拉开第五新纪元的大幕点燃导火索吧。”
随贰亓见到参寥嘴角狂傲的笑容,他几乎可以肯定参寥就是杜尔拉尔夫将。“你发动了一次战争还不过瘾吗?”
“战争是为了获得利益。杜尔拉尔夫推翻了第三纪元的帝国,这并非他的本意。也许他只是想要制作一件法器。”
巫弋并未否认也没有直接承认,那个发动战争的人是他,又不全是他,“在杜尔拉尔夫制作法器的过程中,他发现所需要的资源只能向宇宙高等帝国皇室购买,却遭到了无视。恰好他遇到了想要推翻帝国的星际联盟一众,于是一拍即合了,顺手推翻了宇宙高等帝国。这就是一个好好买卖不干,非『逼』得人强抢的故事。”
随贰亓点头,他信这个听上去十分荒谬的理由。有时候,真相就是荒谬的。
巫弋又继续说,“随道友,修真不是温馨地请客吃饭,不弑杀、不滥杀,但不能没有狠心,不然迟早死在天道的手里。推翻当权『政府』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可惜,这次我们见不到战争开始了。”
随贰亓被说的还真有些想要见识一番了,星际间的战争一定很激烈,不能亲眼目睹是一种遗憾。
去参观考察的那天,星的天气很好,是一个温度适宜的晴天。这种天气适合踏青,在草坪上铺好桌布,几个朋友一起进行野餐。可是,这天却成了第四纪元覆灭的开端。
星级考古系前来的师生一共二十人,进入了研究所范围内后,身上的通讯等设备一概失效,当然也断开了与星的联系。
随贰亓在来之前就给玛悟去了一封告别信,并没有说的很明白,只说要去很远的地方,然后把他的全部星际财产都留给了玛悟,这与玛悟如今的片酬比起来并不多,可却是随贰亓的全部了。
也只有这一刻,随贰亓会犹豫,一旦开始了战争,平静的日子就要被打破,他离开了,而他的朋友却还生活在这个时代。
随贰亓却是知道,第四纪元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他在乾坤大学的内部论坛上看到了很多不对外公布的资料,记录着星际联盟议会的与不堪,其中包括了很多针对平民的暗杀与监控。
他最初的怀疑是对的,一起从阿尔法星上来的那位同伴死在了商场劫案中,那起劫案的始作俑者背景并不简单。
高等学府组织对这些事情展开了深入调查,调查结果更让他们对星际联盟议会有了深深的质疑,一场变革迫在眉睫。
修士的修行就是在不断地取舍,随贰亓无法错过这个能回地球的机会,就算他明知这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杜尔拉尔夫将军生活用具储藏室很大,还分为了好几个区域。巫弋事前看过分类目录,他带着随贰亓直奔目标所在。如果问为什么其他师生没有与两人同去,他们会说是不愿意打扰两人谈恋爱。
亚库司指挥官的人设很好用,他追求人就是找人对打,那么在考试对战中,亚库司考官与学生发展出了恋情也就不奇怪了。虽然两人在学校里没有一直出双入对,但考古系的同学们自认为有神探的逻辑思维,发现了随贰亓与巫弋两人在课堂中无意中表『露』出的熟稔感,所以认定两人是故意不在学校里形影不离,可到了这次实践活动就路出马脚了。
随贰亓当然知道了同学们的神脑补,有人对他进行了明示,表示今天好好抓住约会的机会,他们不会在学校论坛上爆料首次实践活动,师生恋两人秀恩爱这种帖子。
能不能严肃点,分明是要搞大事,怎么就能联系到两人约会上。
眼睛呢!脑子呢!都是好东西,为什么不用起来!
巫弋倒是显得镇定,这还免了他为特意支开旁人找借口,果然当初没选错借用身份的对象。
就在这种八卦的气氛里,巫弋从保险柜中拿出了那方青铜鼎,它只有四块板砖叠加起来那么大,但是从它表面那些繁复的刻文就足见这不会是普通的法器。
随贰亓乍一看就认出了青铜鼎上有很多阵法,他见过的、没见过的、有些变种的,而这个法器一直处于运行状态。星际人看不到,可修士能看到它其中翻涌的浓郁灵气,几乎是扑面而来。
“好了,按照我们的原定计划行事。你我各握住一侧青铜鼎鼎口上树立的双耳,等我喊你往其中注入混沌灵气时,你只要运功即可。”
巫弋说了这句话,就直接咬破舌尖朝着青铜鼎上喷了一口鲜血。他这一举动当然也会被记录在监控中,然而今天一切的监控都不可能留下来。
鲜血一接触到青铜鼎,这个小鼎就冒出了一灰气,而鼎中翻腾的灵气向外肆意开来,包裹住了随贰亓与巫弋两人。巫弋握住青铜器的手上冒出一团黑气,它源源不断地注入青铜鼎。
随贰亓感到了这股黑气中包含的威压之力,而只见鼎上的刻文如同活了一般扭动了起来,它们竟是能不断形成组成为新的阵法,每有一个阵法出现,鼎中的能量就会重新组合,而周遭的空间就以两人为中心出现了漩涡形扭曲。
漩涡越来越大,它所引发的能量巨变也冲击着坚固的研究所墙体,可是漩涡中心的两人却没受到这股能量波的挤压,而是直接感觉这从漩涡那一侧传来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某种法则力量。
由于随贰亓最终没能定位地球的星际坐标,所以巫弋只能以长鱼敖与随贰亓的契约为链接点寻找地球。随贰亓想要去的是地球历公元二十世纪末的地球,因为不能精准定位,两人在穿越时空中必然会发生些偏差。
“就是现在!”巫弋高喊了一声。
随贰亓就立即注入了混沌灵气,这是他经历了四海世界巨变有了新身体后第一次放开手使用混沌灵气。这股灵气从身体中涌出,它的力量超过了随贰亓的想象,这是一种他本人都无法彻底掌握的力量。
此时,随贰亓却没功夫想那么多。
因为这个时空漩涡被打开后,它所连接的是两个不同法则世界,穿行在其中的人一脚踏进入,就如同被身躯被两端不断地拉扯。即便有青铜鼎法器护体,可是要承担的痛苦也绝不小。如果没有铸成混沌灵气之身,恐怕他会在两种法则的冲撞下飞灰烟灭。
随贰亓几乎无法睁开眼睛,整个人都需要以灵气护体。而就在被不同法则的冲击中,他脑中浮现出了一副古怪场景。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而后山中响起一道响彻天际的吼声。随贰亓看到了他自己,手中捧着一个玉盒,在打开玉盒的那个刹那,他瞪大了眼睛,一种死寂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向大脑。
画面在此,戛然而止。
随贰亓却是心头一凛,仿佛感同身受到了那个玉盒的危险『性』。他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手中还紧紧抓着青铜鼎的一侧,却是看清了面前那人的真容。在两股法则的拉扯下,巫弋的伪装也被撕去了。
“巫弋!”随贰亓不敢置信地叫了出来。
巫弋听到这句叫声,他也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却还带着『迷』茫,口中却是呢喃到,阿亓。
两人的话音一落,如同天旋地转,他们彻底被扯向了漩涡的另一侧。
然后就听到了嗷的一声惨叫。“哪个不要命的,敢压本尊!”sxbiquge/read/31/318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