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夜芙蕖从后面圈住了黑莲的腰,身子也紧贴了上去。
黑莲欲要解开甲胄的手顿住了,抚上了腰上那只酥手,慢慢摩挲。
“我瞧着你今日一整天都很开心,是不是因为你姐?她犯了何事,被你娘禁足?竟然两天了都不来卫中『操』练。”
“呵呵,只怕她是永远都不会来『操』练了。”
“永远?什么意思?”黑莲的眼睛一眯,仿似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他人并未非常惊讶。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女人还真的这么快就干出了……大事了。
她是怎么做的呢?
黑莲转过身来,撩起夜芙蕖一缕散落在颊边的头发,细致温柔的夹在她的耳朵上。
他状似轻松的问道:“你姐不再来骁骑卫做事了吗?难不成被你娘发配到边疆了?”
“哼,反正你别管。千户大人,你上次说的,我已经做到了,我们……”夜芙蕖抬起手抚上黑莲的胸膛。
“我们来日方长,不着急,日子长得很呢。”黑莲捉住了那双手,打断了她,“快给你的千户大人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夜芙蕖听得黑莲说“你的千户大人”,她神『色』一喜,又将脸蛋儿贴到了黑莲胸前,小声埋怨道:“我帮你把盔甲脱了吧,冰着我的脸了。”
定然是了不得的大事,否则这女人不会一直犹豫着不肯说。
“冰?那你就别挨着我了。”黑莲假意生气了,一把推开她,“我还想着,你无论对她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我。但是你不说,我可不会念着你的好。”
夜芙蕖急忙又抱住了黑莲的腰,不让他离开。
她目光躲闪,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她,她『操』练男人,太快活了,回不来了。”
黑莲将她这句奇怪的话咂『摸』了许久,终于弄明白。
眼中一丝厌恶之『色』不着痕迹的闪过,他笑着亲了一口夜芙蕖,继而盯着那双淬毒的眼睛,柔声问道:“难为你为我做到这份上,你是怎么做到的?”
得了甜头,夜芙蕖打开话匣子。
“她要去玩男人,我就提前在她喝的酒里下了些料,她便浑身来劲儿。做一晚上,还和好几个男人做,累不死她,我才不信!”
“果真,我听他们叫唤了一晚上,直叫道声嘶力竭。第二天我又在那私娼寮子外面守了整整一天,她人就没有出来过!哼,只怕是那家老鸨恐惧担忧,已经将人给私自处理了吧。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能得到哪条河沟里有具无名女尸被人发现的消息。”
“干那种营生的,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亡命之徒,哪家没有几件命案在手的?但凡不敢光明正大做的营生,都是满手血腥。多她夜百合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再说,是她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
夜芙蕖有些得意忘形。
黑莲见她生着一张精致的脸,嘴里却说着兵不血刃的如何残害自己姐姐的话。此刻她脸上还满是愉悦神『色』,仿似她只是在谈论一个好天气。
看着这么样子的女人,忽然让他想起了快要遗忘的很遥远的从前。那时也有这样一个女人在他身边,她去害人的时候也是很开心。不过那时,她杀的人不是自己的亲人罢了。
说着说着,夜芙蕖终于发现了黑莲一直意味不明的盯着自己看,他一言不发。
她顿时有些心慌,更有些难堪。
她抓着黑莲甲胄的手紧了一紧,遂仰起头犹豫的问道:“我,我做错了吗?”
黑莲尚未答话,夜芙蕖心虚一般,忽然提高了音量,满面怨恨的叫道:“是她先不仁的!”
“她当着外人的面打我的脸,在家里也时常对我呵斥,只把我当个奴仆,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她的亲妹妹看待!我们夜家,有她在,其他的女儿压根儿就莫要想会有出头之日!”
“母亲虽然宠爱我爹,可她是个老学究,坚持认为家主之位要嫡长女来继承。而且,所有的侍妾在她眼中不过就是个玩物。不,该当说男人都是她的附属品而已!”
“莲,你知道吗?我们家所有人的男人,除了正夫,其余人都不能称呼她为母亲,只能敬称她主子!”
“夜百合会养成今天这种残暴不仁,毫无亲情之念的『性』格,就是跟她学的!”
“若是以后夜家由夜百合这个无情无义的贱人当家,我们这些人过得会跟乞丐一样,人人都要对她摇尾乞怜!”
黑莲收回思绪,『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道:“稍安勿躁。我没说你做错了,我只是在担心你有没有出什么纰漏。你好生想想有没有该当掩饰而未遮掩到的地方,可别要将自己给牵连了进去。”
夜芙蕖这才慢慢收起了怒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后,她忽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放心,我早就将细节想得清清楚楚,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我不过是最多被母亲训斥几句,责备我未跟着姐姐去服侍她,反正她都已经训斥惯了。一切的账都只会算在夜百合自己和那家私娼寮子身上。”
“我呢,我现在只是还在想,要不要做一场为姐报仇冲锋在前的戏码,以提升我在夜家的地位。”
“哦?你还有什么花样儿?”黑莲很感兴趣的问道。
“家姐日常爱喊我当跟班,这次她消失不见一两天,母亲肯定要第一个问我她的行踪。我若咬牙不松口的说自己不知道,母亲最多又骂我几句,然后过几天就得到家姐已不在人世的消息,她自会自己去找凶手,这是一种结果。”
“那另一种呢?就是你说的报仇?”
“嗯。母亲若向我询问家姐去处,我就老老实实的跟她讲,说她去了戚府那家私娼玩闹。我平时并不爱逛那种地方,姐姐却很爱。”夜芙蕖看了眼黑莲,补充了一句,“这事情众所周知。”
“所以,我会跟母亲说姐姐带我去了戚府。我发现那里是家娼馆,觉得很恶心,劝姐姐走她不走。我待不下去,就一个人先行离开了。”
夜芙蕖抓住黑莲的衣襟,凑近他的嘴唇。
她闭上眼,暧昧的深吸一口气,像是在闻他的味道,“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照常来了骁骑卫,跟着千户大人您一直在练习骑『射』。对吧,大人?”她睁开眼来,紧盯着黑莲的眼睛问道。
黑莲勾了勾嘴角,“对。”
“所以,我并不知道后续姐姐怎么玩的,也不知道她竟然一夜未归。”夜芙蕖满意的笑道。
“然后,母亲必定叫我带路,我就带着家人找到戚府去要人。我咬死了说姐姐进了那里,我又大哭大闹,一定要那个戚娥将我的姐姐还给我。”
“就这么样子,至于以后是将戚府挖地三尺找人还是将戚娥扭送官府,母亲自会知道怎么做。之后的事情就不关我的事情了咯,我只管坐等母亲接受姐姐已死的事实。”
黑莲问道:“既然你都说了你离开了,那凭什么咬死你姐是在戚府消失的?万一他们做戏,跳出来几个路人说看见你姐早就离开了,怎么办?”
“再说,你说那私娼名字叫做‘戚府',听起来很正派,就是个普通人家。主人家若不承认自己做的营生,你又如何?”
“何况,谁会承认这种事情呢?不打自招?干这行的人,应该没这么蠢吧。到时候她还反告你污她了的清白名声,看你如何自处。”
“还有,你不是在家不受宠吗?你母亲只怕对你的话最多只能信个五六成吧。”
……
一听这些问题,夜芙蕖顿时娇笑不已,抱着黑莲猛亲了一口,“你这么担心我?放心,我做得很好。”
“我一个人说话自然是不够分量的。有一个人,最近很出名的。就凭她的身份,她说的话,该是有很多人会信。”
“谁?”
“就是那个大皇女啊。”
“她?”黑莲愣了一瞬,“怎么突然扯上她了?”
夜芙蕖的眼睛眨了眨,“可不是突然扯上她的。”
“你没听说过她吗?她最近尽找那些花楼『妓』院的茬儿。呵,为了对付那个夜百合,我也真是处心积虑啊。”夜芙蕖自嘲的笑了一笑。
黑莲一听此话,心中一紧,不由得为离炎担忧起来。
离炎扯上了夜家嫡长女的死,怕不是好事情。即便她只是找那些娼楼的麻烦,也危险得很。
她如今没有势力,私娼背后都有朝中的人撑腰。尤其是在京城这么个地方,官员遍地都是。营生做得越大的,背后的人地位也越高,不是重臣就是皇女。她挑衅那些亡命之徒,只怕人家早就对她恨得不行。如今更是扯上了手握三万兵马的九门提督的长女之死,那些人怕会直接将她杀了灭口的!
黑莲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与那个大皇女怎么认识的?她又如何会帮着你说话?”
“我不认识她,只要她认识林大将军写的那个撒,哦,评价表,这就足够了。”
夜芙蕖脸上眉飞『色』舞,得意极了,“那个大皇女,笑死我了。一听说某某商铺挂出了林显的评价表或他是给人题了字,她就要去看一眼。可只要是青楼『妓』院挂了那种招揽生意的东西,她二话不说便直接砸人家的招牌。”
“于是,我就派人去给那家私娼寮子的门外挂上了林显的好评牌子。那大皇女可积极呢,一听说后,果真就跑去人家园子又砸又闹的。我挂几次,她就去砸几次,把那戚娥气得要上天,哈哈哈哈……”
黑莲再次一愣,“林大将军的题字原来是你杜撰的?我还在奇怪我们家将军怎么会心血来『潮』的去逛『妓』院呢。”
“第一次的可不是我啊,我还是受了那家娼馆的启发呢。”
“那家百花楼的老鸨脑袋发昏,见别人家挂了林显写的那东西后,生意如日中天,可他们自己又求不来林显写的字,便做了块假牌子挂上去,上面那话自然不是林大将军写的。那大皇女一生气,就砸了那家的招牌。我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戚府家的那个好评牌子就是我叫人三番五次挂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大皇女引过去,好与我姐打个照面,也正好让她做个人证。还有,若是又恰好被大皇女发现了我姐死在里面,那就万事大吉了。”
黑莲听罢,为这女人的心思叹服不已,“那大皇女不是会一直对戚府纠缠不休?”
“可不是?她能控制,可我姐的『性』子我无法控制。所以,我只好隔三差五的将大皇女引过去,以便她两人恰好碰上。没成想,我运气很好,那夜百合去了戚府一次,没两天就去了第二次。她两人果真遇上了,还在府门外发生了些口角。夜百合斥责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她经常去戚府闹,戚娥就没有机会转移我姐的尸身。所以,若是我及时知会了我夜家人,我娘亲带人去翻查,一定能找到夜百合。”
“哼,如今就得靠着这个狗鼻子很灵的大皇女让她的冤魂升天了。届时,我可去求大皇女,请她作证,证明我姐进去了戚府,也证明那戚府干的不是好买卖!”
“啊,对了,当时我极力劝阻夜百合别进去,大皇女在一旁还帮腔了呢!所以,她一定会帮我的,哈哈哈……”
离炎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夜芙蕖好几天前就在处心积虑的算计她姐姐。所以,她被这心机深沉的女人欺骗在所难免了。
黑莲也不由得为她阴毒的心思所折服,叹息道:“嗯,你果真聪明得很,芙蕖。”
只是,我怎么可能让她陷入危险中去呢?你要拉别人下水可以,害她可不行。
夜芙蕖不扯上她,那她的危险就少一分,我只需要及时去提醒她赶紧远离是非之地即可。
“依我之见,那你还是选择装作一无所知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你姐姐已经不在,你不用急在这一时去你母亲面前表现你的能耐。再说,……”
黑莲学着夜芙蕖之前那样,暧昧的凑近她的颈项中闻了一闻。
夜芙蕖以为他要亲吻上自己,便闭上了眼睛。
黑莲却忽然附耳对她小声说道:“再说,你咬死了那个戚娥给你姐姐报仇,不是又增加了一条冤魂?心肝儿,我怕你晚上会睡不着觉。”
夜芙蕖哆嗦了一下,嗔道:“千户大人,你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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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少麟和着一位美人正在忘我的欢爱,那美人娇媚的容颜和鲜活水嫩的身子令离少麟仿佛跟着也年轻了好几岁。这一晚,正处于虎狼之年的她,对那美人要了一次又一次。
美人一直痴缠着她,她不由得调笑道:“你今晚是要跟朕分出个高低么?”
“是又怎样?”美人挑衅道:“陛下还能来么?”
“哼,朕定要你晕死过去不可!明日你可别直嚷嚷着朕很坏,哈哈哈……”
美人低低笑了两声,正要继续煽风点火。
忽然,有宫人在门外小心翼翼的禀道:“皇后说有急事求见皇上。”
颜烟要见她?!
离少麟嚯的一下翻身坐起,她很是激动,跟着就要起身下床穿衣服。
身旁那位美人撩了一撩汗湿的长发,嗤笑一声,慢悠悠的说道:“皇上这猴急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终于等到了皇后向你丢了一块肉骨头。可是又没有人跟你抢,这个时候你急什么呢?真是扫兴得很。”
离少麟一听,自己这模样还真像一条狗。
以往都是她去求着颜烟原谅她。为了与他和好如初,她毫无原则的宠着他,念着他。他刚开始还会假意应付她几句,后来看着自己女儿健健康康,又恢复成以往那般蛮横霸道模样了,他放下心来。于是,他终于连虚与委蛇都不肯了,也就再未理会过她了。每次她去找他,想要亲近他一下,他甚至都干脆直接冷脸相向。
如今一听说颜烟来见她了,她就高兴成这样,她在颜烟面前还真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她是九五之尊,永远都不会缺美人的,何苦来哉?
只是,……他既主动来找她一回,会不会是这段时间对他的冷落起了作用?既然还念着他,并不想从此将他打入冷宫,那就不能做得太过了。
暂时晾一晾他好了,免得还真的让他以为自己非他不可,给块骨头就扑上去。
身边的美人也道:“皇上,你越给他脸,他越上脸。这个时辰来打搅我们的好事,他就没有安好心。”
颜烟在晴翠宫外焦急的等了许久,只等来了宫人说:“皇上和童婉仪已经睡下了,皇后有什么事,还请待到天亮了再来找皇上吧。”
颜烟立时愤怒异常,“真要是睡下了,还何须让本宫等这么久才来回复?怎么,她这是为了要在那个童颜面前邀宠,所以故意给本宫难堪吧?还是说,本宫往日没有理会她,她今日便趁机煞煞我这皇后的威风还是怎么着?”
宫人急忙低下头去,哪里还敢有任何言语?
颜烟拂袖而去,直奔内卫署。
离少麟一直在晴翠宫中窥视颜烟的反应,结果一听说颜烟得了她传给宫人的话,人直接就走了,她立时就有些后悔。
颜烟那人骄傲得很,他好容易主动来找自己一次,硬是让她『色』令智昏又惹生气了。这一回,怕是再难挽回什么了。
离少麟再不迟疑,急忙叫人进来服侍她穿戴整齐。
童颜伸手欲拦,离少麟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把推开,人急急火火的追了出去。
这女人此刻无情的模样,完全跟之前在床上甜言蜜语哄骗他的那个女人不是同一人。
“说你是条狗,还抬举你了,你根本就是根贱骨头!”
殿中几个宫人急忙缩了缩头,又屏住呼吸,以求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童颜往那几人扫了一眼,然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再慢悠悠的说道:“本宫要睡了,待会儿皇上回来,告诉她,恕不接待。让她自回她的住处去吧。”
离少麟着一身明黄,在一大群宫人的簇拥下,赶到了内卫署。
冲天的火光下,内卫署外的空地上挤满了集结的侍卫,可人人都噤若寒蝉,暗自偷窥着帝后此刻无言的对峙。
“皇后,听说你要调集禁卫军?这是为何?你怎么也不来跟朕说一声?”良久,离少麟冠冕堂皇的质问道。
“正是。皇上,炎儿不见了一天一夜,我要去找她。都怪我心急如焚,加上听说皇上已经就寝,故而才直接来了这。”颜烟神态自若的回道,仿似刚才他与离少麟两人用眼神儿厮杀而掀起的惊涛骇浪只是幻象。
“禁卫乃是亲军,调动他们无需虎符。”颜烟略一施礼,放低姿态,道:“何况我乃六宫之主,总不能连自己的护卫都指挥不了吧。你说是吗?皇上。”
“原来是这样,朕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离少麟的神『色』和缓了些。
她走近颜烟,轻声道:“炎儿她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不过才一天一夜而已,过个三五两天再找她不迟。”
“你该知道那孩子一向贪玩得很,而且玩起来无法无天的。以前她不就两三天都不回宫的吗?多半是这三年在宫中过得太清苦,故而一出宫就管不住自己了。朕听说她最近在宫外玩得很开心啊,此会儿说不定还在哪个地方快活呢。”
“哦,对了,皇后,这几天她闹得好些人赚不到银子。回头她要是回来了,你记得告诉她,水至清则无鱼,叫她适可而止,别再找人麻烦了,还是专心自己的学业好。待到过年之后,朕就交给她几件正事去做,免得她再一天到晚胡闹,惹你整日为她担心。”
“不过,呵呵,皇后,看来啊,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是时候该让她成一个家了。她的妹妹们些,好几个都已经成家立业,就她还没有个三夫四侍……”
颜烟早已听得不耐烦,他可没有心情跟离少麟谈论离炎成家的事情,只道:“我心子跳得厉害,得知她一天一夜没有回宫,急得睡不好觉,我还是要找到她才行。”
“你若真要找她,何须自己亲自去?朕即刻下旨,令九门提督和顺天府尹带着手下去找就行了。”
“皇上忘了?九门提督夜大人家里出了事情,她上午就已经请了假。顺天府尹有很多公务要忙。万一真如你所说,炎儿在哪儿快活,忘了时辰才没有回宫的。我若是让官府衙门大张旗鼓的去找她,这事儿若被老百姓们知道了,炎儿肯定会给民间留下一个坏印象的。”
颜烟冷静的分析道:“思来想去,我还不如带着禁卫军亲自去找一找,这样才最妥当。一不会令炎儿的名声受损,二不会浪费官府人力物力,三则禁卫武功高强。比起衙门里的公差,他们的办事能力好了许多,我也能快点找到炎儿。所以,还请皇上你恩准!”
颜烟认真起来的模样令离少麟看得有点痴了,不由得说道:“你此时的模样就像多年前那样,冷静、果决,运筹帷幄之中……”
她一挥手,自嘲的笑了一笑,“咳,往事别提了。也就遇到离炎的事情,你会跟朕说这么多话,也会求一求朕。哎---,烟儿,我们何须要走到这一步呢?”
颜烟终于忍不可忍。
离少麟此会儿已经耽搁他好些时间了,而看她的样子,她似乎还想拦着他说些有的没的。
颜烟冷声道:“皇上,我可不是求你!”
离少麟才陷入到伤感的情绪之中,忽听得颜烟冷冰冰的话,她愣了一愣,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知会你一声罢了。”
离少麟:“……”
“皇上,你别忘了,离氏和我们颜氏早已经不是主仆关系,而是,……互助关系!”
“你!颜烟,难道不该是家人关系吗?”
“若是一家人的话,那我要一支禁卫寻我们的女儿,为何你迟迟不应?!”
“我……”
你的眼中只有女儿,早已经没有我了!
离少麟心中愤恨不已,未再说话。
颜烟便转身,看着一侍立一旁的人,说道:“那么杨大队长,你就带着你的手下,这就跟着本宫出宫去吧。”
金莲微抬头看向皇帝。
颜烟见状,就又说了一句,“皇上,我们早一点行动,炎儿便少一分危险。”
离少麟看着颜烟的侧颜好一会儿,疲累的叹了口气,这才对金莲一挥手,“你带着人去吧,一切听候皇后差遣。”
小七低着头站在侍卫群中,将帝后的话听得分明。
没有新任务,巡逻工作交接后,小七便离开了皇宫。
他心不在焉的往回家的路走去。
离炎不见了。
她还不见了一天一夜了。
长安城这么多人,要到哪里去找她啊?
她最近直往青楼『妓』馆寻衅滋事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会不会是她挑事的时候看上了某个男子,于是便留宿了下来?
就好像那次,她明明要出宫去,结果看见了他,就忘了要出宫的事情了。最后还是姐姐一催再催,她才恋恋不舍的走了的。
要真是这样,那所有人的担心不是白担心了?
哎---,可明明她其实不是个好『色』之徒啊,为何她要流『露』出那样好『色』的模样来?又为何要让人误会她好『色』得很?
该到哪里去找她呢?
小七路过一些青楼『妓』馆,陆续见到已经装扮成平民的禁卫军同僚正在明察暗访。
对了,她最近该是与做这些营生的人打交道的多。
会不会是她砸了人家花楼的事情,被人报复了?
会是谁呢?
第一个被砸的是百花楼。那是家私娼,东家是个浑人。
不过,经营私娼的人都很浑啊,且背后都有不少来头很大的靠山。
再说,百花楼所在那一片地区,好几家都是经营私娼的,离炎基本上都去砸了一遍,百花楼其实并不是遭得最狠的。会是百花楼吗?
等等,遭得最狠的?
会是那一家吗?要不要去碰碰运气?
“你来做什么?”
小七正在戚府外犹犹豫豫,李管事恰好出府来,一眼看见了他。
一双『淫』邪的眼睛将他上下不住的打量,暧昧不明的问道:“难道是又想我了?终于知道我的好处了?”
小七『露』出一脸媚笑,立刻迎上前去,“呵,李管事,小人又来看看,有没有活儿可以揽。父亲最近身子不好,小的想要赚点银子回去,给他买些好东西补补。”
“怎么?不再叫我小干娘了?你这是气我要了你,还是觉得咱俩的关系该变换一下了?”
小七的爹就是从戚府走出去的。小时候,李管事一直以小七的干娘自居。而小七也真的一直将她当做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亲人般看待,比爹还要亲的亲人。哪里知……
小七和父亲在司徒家过的什么样日子一直对外是遮遮掩掩的,原来戚府的老人还一直很羡慕小七的爹的。其实,实际情况真是一言难尽。
这李管事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小七在自己姐姐的安排下,其实仍是干着私娼的事情,她就将他喊了来。他还以为这小干娘要可怜他,会劝慰他,给他一丝温暖。哪里知,她不过是变成了他服侍的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这件事情令小七最后的世界崩塌。
而自从得到了他之后,这位小干娘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她在他面前再不是以前那个和蔼可亲的女人了,她仅仅就是个好『色』的女人罢了,她只是他的一个恩客而已。
小七无限风情的瞪了李管事一眼,嗔怪道:“你这是明知故问嘛。若是气你,我还会来找你吗?你要是喜欢听我叫你小干娘,那我以后仍是这么叫你好了。”
李管事听罢,一脸惊喜,急忙猴急的将他拉了进去,又将府门关上。
小七见状,不动声『色』的问道:“小干娘不是要出门吗?我会不会来的不是时候?不如,我改日再来?”
“哪里,最近风声有些紧,刚才干娘让我亲自出来巡视一番。我瞧着府门外好像有人影晃动,就出来看看,没有想到是你。”
此会儿是晚上,李管事便将小七往阴影里带。
一没了光,她便忍不住抱着小七先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又伸出舌头将小七的嘴唇和脸蛋儿轮番扫『荡』,嘴里还兀自唔唔说道:“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是要比外面买来的那些野孩子甜多了……”
小七强忍着心中翻滚的感觉,嘤咛一声,暗哑着声音说道:“小干娘,不如……不如我们进府去?这前院里时时有护院出没,又有客人进出,看见了不太好。你住的那后院会安静许多,我们……我们可以尽兴。”
李管事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咬牙说道:“也好,但是你可千万避着点干娘,可别让她看见。她严令不是老顾客,最近一律不准往府中带。”
戚娥还下了这样的命令?为什么?
离炎砸园子应该不至于会让戚娥有生意上门来不做的,那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而且,戚府似乎还增加了护院。刚才只一会儿的功夫,他都已经察觉到了三拨人往前院探了头了。
“嗯,这个我明白。”小七乖巧的应道。
“就知道你机灵。”李管事『摸』了把小七的脸蛋儿,『淫』-笑道:“待会儿可要伺候好了我,保管日后多的是活儿让你做。就算没活儿做,小干娘包了你如何?让你每月都有个固定的进账?”
“小干娘,你待我真好。这世上,也就你待我好了。”
小七偎依在了李管事的怀中,哀伤的说道:“姐姐她,连我做这种事情赚的银子,都要搜刮得干干净净。所以,我只好私下里自己找活干。”
李管事叹了口气,“哎---,可怜的孩子。”
她一低头,又亲了小七一口,调笑道:“呵,你如今这模样,跟你爹当年一模一样,都水灵灵得很。可惜他嫁人了,不然……”
李管事将小七半搂半走间,又亲了他好几口,嘶哑着声音道:“你的味道跟你爹的味道也是一模一样呢。”
有人疾步走来,“李管事,干娘找你,要事!”
小七急忙躲在李管事身后。
李管事拍拍他的手,安抚道:“别慌,她不会去告状的。”
来人歪着脑袋将小七看了眼,眨巴着眼睛对李管事调侃道:“李管事,你老人家可真会见缝『插』针啊。不就是巡视了下前院吗?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赚了小美人回来了。”
李管事打着哈哈笑道:“让妹子见笑了,见笑了。”
那人收起了玩笑,肃道:“不过事情多着呢,今晚你怕是没空和你这小情人玩了。”
李管事就回头对小七道:“今晚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过几天来找我。”
小七见状,急忙道:“小干娘,不如……不如我还是去你房间等着你,多晚我都等你。事情再多,可人总要睡觉吧,你说是吗?”
来人拉了拉李管事的衣袖,小声道:“快,干娘急得很。”
小七就撅着嘴巴又道:“我明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的。”
李管事了然一笑,“好,就这么着。你知道我的房间在哪,我就不送你过去了。待我忙完,就立刻回房来。你要等不及,就先睡。”
小七立即满脸欣喜,媚笑着“嗯”了一声。
李管事这才和那从人快步离开。
小七慢腾腾的走了几步,看看左右无人,便隐进了阴影里,远远的缀在了李管事和那从人身后。sxbiquge/read/32/323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