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啸天起先组织骑兵冲锋,杀向燕军时,身边还有跟随着千余骑兵,同时,响应他的号召,四面八方在凌乱箭雨中,亦有不少骑兵,正像细流源源不断涌上来,在他身后汇聚成不小的力量。
纵然还不可狠狠教训燕军,但冲到燕军前面,也可阻挡对方肆无忌惮的冲杀之势。
可当他率军冲出百米,即将要迎上燕军骑兵时,后头一看,神色骤变,在燕军犀利箭雨压制下,后面长长骑兵队伍,几乎损失殆尽,不足百米距离,俨然成为晋军坟墓,不少骑兵,横七竖八骑兵倒在地面上,战马发出唔鸣,仓皇逃向四方。
先前四面追击而来的晋军,数量亦在急速锐减,附近地面上全是人仰马翻的景象,惨叫声,抽搐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时间,晋军大营,仿佛成了最血腥,最残酷,最暴戾的炼狱,大营内,呼啸作响的火势,愈演愈烈,似有吞没全部晋军的欲望。
再看空中瓢泼大雨似地利箭,这些阻击晋军的刽子手,正源源不断由大营外飞进来,长了眼睛似地,专照着晋军露出森寒面孔。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晋军,沐啸天心中窝火,奈何对方箭雨实在强大,此刻,若欲形成有效攻击,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
好在目前燕军没有冲进晋军大营,骑兵射杀范围还不强大,仅仅保护着燕军冲锋队伍,同时,射杀抵抗的晋军。
“冲!”
前一刻,沐啸天还在庆幸,下一刻,大营外燕军便发动全面袭击,万名骑兵边冲锋,边搭箭拉弓,开始新一轮射杀。
前面有四万移动的骑兵,后面万余骑兵射杀,局面彻底超出沐啸天预料,尽管仓皇中多次组建有效防御,依然被燕军冲杀的七零八落。
双方互有伤亡,晋军伤亡却是燕军伤亡数倍之多,甚至,沐啸天与麾下将领都不敢估算。
阵阵箭雨呼啸而至,瓢泼大雨似地倾泻下来,射杀几乎从开始就没有间断过。
整个天空,闪烁着森寒亮光,铺天盖地皆为密集箭雨,仿佛夜空下,最恐怖的幽灵,弥漫在天际。
箭雨落地,伤亡更大,毫无防御的晋军鲜血迸溅,惨叫响起,腥红血液,滴落在土地上,整个晋军大营,全被血腥味包裹。
遭受冷箭袭击,晋军四处躲闪,不少人被蔓延的火光烧伤,浑身披着火焰,四处打滚,大营内混乱成一团。
“他娘的,这群混蛋!”惨重代价,及晋军不断倒下,时时刻刻有人倒在血泊中,火海中,沐啸天忍不住怒喝。
连番箭雨,四万晋军四处冲杀,目前晋军大营内,散乱奔驰战马四处可见,大营内帐被点燃,呼呼燃烧声,像火兽在怒吼,不知有多少骑兵没有被射杀,却在凌乱中互相刮倒踩踏,流窜火苗,仿佛致命毒蛇,开始在军营内四处袭击,吞噬着受伤的士兵。
这样,在燕军有目标,有秩序射杀下,四处溃逃的晋军,成为弓箭手眼中移动的活靶子,无边箭雨映衬漫天大火,一时间,晋军大营从天堂变为炼狱。
沐啸天眼中喷火,奈何,面对连续不断箭雨,及乱成一锅粥的大营,心中悲愤,羞辱,恨不得独自迎着箭雨,逆行而上,与燕军骑兵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随时间推移,来回冲杀的燕军,在完成两次大范围冲击后,给晋军大营留下星罗密布的尸体后,出其不意,悄然撤退了。
看着潮水般退去的燕军,沐啸天没有敢追击,燕军撤的离奇,他生怕中间有猫腻。
沐啸天不解,不清楚燕军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为何悄然撤退。
难道燕军留意到晋军在誓死阻挡,显然不是,目前局面下,若燕军继续冲锋,就算不能做到全歼晋军,也足以给晋军造成极大伤亡。
而今,这场夜袭,打的晋军措手不及,花费时间却非常短暂,仅仅一个时辰,在晋军死伤惨重的情况下,燕军没有趁胜追击,就有秩序退去了。
来的突然,撤的离奇。
这究竟为何,沐啸天眼睁睁看着燕军来去自如,把晋军大营当作自家后花园,心中怒意几乎压制不下去,可他这会儿,更想知道,燕军为何在占据优势的情况,突然撤去。
难道是想给晋军教训,显然,燕军不会这么幼稚,若真的教训晋军,就该力争全部歼灭自己麾下骑兵。
难道某支部队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看样子也不像,对方攻防兼备,进退有序,显然有备而来。
看着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倒在血泊里的伤者,沐啸天气的浑身发抖,太可恶了,实在太可恶了。
这一战,晋军至少有两万多死亡,受伤者更多,倘若不是燕军及时褪去,今夜,这个伤亡数字,恐怕要翻倍,他麾下军团,将基本被歼灭了。
“将军,这些混蛋,来的太突然了。”韩孟左臂受伤,箭头射进肌肉内,这会儿,折断箭雨,箭头还在埋在肉中,依然有血水渗出,与郭浩同时走上前,咧着嘴,怒气冲冲的道。
“对啊,将军,末将恳求率兵追击,反歼燕军。”茅丰带着少数亲兵,走上来,先前一战,也唯有他仓皇中组建防御,但依然没能挡住攻势犀利的燕军。
不久,沐啸天麾下六名副将全部聚齐,皆是怒火中烧模样,还韩孟与何潇两人身上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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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既想追击燕军报仇雪恨,有吃不准燕军为何莫名其妙撤离,心中犯难,等待沐啸天命令。
沐啸天闻言,摇摇头,怒气冲冲道:“今夜袭击来的蹊跷,切莫不可追击,对方攻势正猛下,却反其道而行之,纷纷离去,我猜,对方兴许在某地设下伏兵,等待我军追击,正好全部歼灭呢?”
“可是,将军,先前形势,对方无法全歼我军,若持续下去,依然能给我军造成伤亡,因此,末将认为燕军不可能设下伏兵。”茅丰道,心中依然想着追击燕军,今夜,败得太快,太离奇了。
“不行,严谨追击!”沐啸天厉声道,十万骑兵,乃他的身家性命,若一宿全部折在燕军手中,这简直不可想象,同时,他与麾下六名副将,违背军令,在晋军内也没有立足之地了。“收拾残局,明日大军后撤三十里,寻找机会,血债血偿。”
诸将散去,心中皆窝着怒火,开始清理战场。两万人莫名其妙被杀,更多人受伤,大营内火势凶猛,这一战,几乎打碎了六名副将全部心中幻想。
六人心有不甘,率领士兵清理尸体,解救伤病,收拢散乱的战马。
望着燕军消失的方向,沐啸天彻底迷惑了,对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要战,双方酣畅淋漓斗一场。
晋军不怕伤亡,倘若不是未曾料及对方突然出现,今夜,伤亡不会这么大。
这会儿,他对先前轻视燕军,轻视燕军将领,直觉的自己可笑。
若燕军真如自己说的毫无是处,那么,自己莫名其妙被燕军夜袭,全军上下损失惨重,又算什么?
轰隆隆,隆隆!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远处再次传来沉闷马蹄声,地面好似惊吓的颤抖起来。
正在收拢参军的将领与士兵,心头震撼,抬头望向西方,皆看到远处乌泱泱黑色军团,像滚动的沙尘,席卷大地之势,朝着晋军大营杀来。
燕军,定是燕军,对方又杀回来了!
“操-他娘的,这群混蛋。”沐啸天察觉燕军去而复返,顿时大怒,一句喝骂,叫道:“全部都有,上马,随我冲杀。”
这群混蛋把自己大营当作什么了,练兵场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太狂妄了。
这次,若不血债血偿,给燕军最沉重一击,他沐啸天愧对死去的士兵,有愧于晋国名将的称呼。
霎时,一句话,点爆晋军心中燃烧的火焰,正在收拢残局的晋军,顷刻间,组织起六万人骑兵队伍,上马拉弓达箭,对尚未靠近的燕军,予以凌厉的还击。
可惜,在晋军箭雨射出的瞬间,空中乌压压的箭雨已先发制人,迅速冲击上来。
“快散开,两翼包抄!”沐啸天大喝。
暗想,不久前,燕军没有抓住战机,重创晋军,此刻,去而复返,若还有所作为,简直痴心妄想。
这次,就算前面有多山火海,他也要把山踏平,把海填平,让燕军晓得,晋军绝不是任人欺凌的窝囊废。
燕军将领,李奎与杨飞,两人率军第二次袭击,与张羽,拓拔羽发动首次袭击,既有优势,亦有劣势。
优势在于晋军被夜袭,定然伤亡惨重,士气大减,劣势在于晋军先前心中怒火尚未熄灭,自己两人有带兵前来,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激发晋军心中仇恨与愤慨。
或许,对方依然猝不提防,但战斗意志相对首次遇袭,定然顽强许多,誓死抵抗是必须的,复仇,妄图歼灭燕军的想法,未必不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