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回廊里,众人还在焦急等候着,环绕而来的唯有余安安不时的哭声!
余安安从事发之后,就一直在哭。
任翔一边看向急救室,一边回望她道,“你别哭了!”
余安安一句话也不想对他说。
任翔也知道她着急,可他同样不忍,“你再哭下去,等林副总出来了,你要是再被推进去怎么办?”
林蔓生遇难的时候她大哭,挖开大石的时候她哭的更厉害,等面临先打左边还是先打右边的时候,余安安接近崩溃的大哭大喊,可是结果,还是为了先救霍止婧而打了左边的石块!
余安安恨恨瞪着他,一句话也不想说,怒极用力推了他一把!
任翔不敢惹她,也怕她再这样哭,焦急之时瞧见回廊尽头有人到来,“你看,是林副总的好朋友来了!”
来人正是曾若水!
曾若水这几日还留在鹏城没有离开,谁知方才就得知林蔓生遇险!
曾若水立刻放下手上的所有事宜,飞车赶到医院。当她走近,就看见一群人聚集在这里,电话里就知道情况不乐观,可是现在看来远比想象中更严重!
“尉总。”曾若水瞧见尉容同样站在过道里,她上前打了声招呼。
尉容朝她点了点头,沉默着没有多言。
曾若水则是走向余安安,急忙问道,“现在怎么样?”
“副总还在急救室里,进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余安安望着急救室紧闭的大门说。
纵然是一向冷静的曾若水,此时也感觉十分慌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此刻除了耐心等待。仿佛也没有别的办法!
静默了片刻后,曾若水忽而想起一个人,“有没有通知林书翰?”
书翰对于林蔓生的意义,绝对非同一般。遇到这样的危难,家属总该在身边,特别是林书翰,他必须要在场!
“我已经通知他,他在过来。”出声的人却是尉容,他在一旁沉声说。
曾若水这才放了心,礼貌应了声,“多谢。”
接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曾若水见余安安太伤心,她安抚的拍了拍她,“好了,我们还要等她出来!”
“恩!”余安安点头,低着头再次擦去眼泪。
而众人眼前唯有急救室的红灯一直亮起!
冬日里天黑得早,一月时节傍晚一过,五点起夜色就已经渐深。
突然,急救室的红灯熄灭了!
众人全都一拥而上,曾若水最先上前,看着护士率先出来,她凝声问,“护士!病人情况怎么样?她还好吗?”
“还有她的腿”余安安声音嘶哑,“她的腿怎么样?保住了吗?有没有断?”
前方乱糟糟的,黑影拥挤在急救室门口,然而后方处尉容站在原地,他一动不动,双脚好似生了根,硬是没有办法移动半步。
他听见余安安在询问,充斥在耳边不断的回响,护士来不及回答,后方处病床被缓缓推了出来
众人再是一瞧,林蔓生戴着氧气罩,从急救室被推了出来!
宗泉等人是见过她生病的,可是上一次是因为高烧才送去急诊,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重大事故,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她一生的健康!
“送病人去病房!”医生开口命令,余安安眼见如此,她选择先跟随林蔓生前往病房,“我陪副总!”
“我也陪林副总!”任翔也是跟随前往。
曾若水心中担忧,却更想要知道结果,“医生!”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医生则是依照惯例询问。
“我是她的朋友!”曾若水喊道。
“没有家属吗?”医生又是问。
此时,尉容上前道,“我!”
众人回眸,见他一张俊容沉静,鲜少会有的肃穆,比此刻医院内的氛围更加沉重,“我是她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是她的亲人!医生,你说吧!她现在到底怎么样,情况好不好,她的腿有没有保住!”
他脱口而出询问,像是铁了心要知道究竟,众人屏息中,听见医生说,“就目前情况来看,病人送过来的时候不是很乐观,石块碎砾和钢筋都或多或少有扎进她的身体,所以取出这些异物的过程有些漫长!可是手术很成功,她的腿没有问题,不需要截肢,只是粉碎性骨折,不过这次的部分位置靠近股骨部!所以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股骨部?”曾若水不懂这些专业名词。
“股骨就是支撑身体上半部分的两根骨头,具体位置在骨盆下方,骨盆那里一边有一个髋臼,两个股骨头正好和髋臼配合,起到支撑上半身的作用。正常人直立行走活动劳动都是依靠股骨头的支撑作用。所以相对而言那里也最容易受伤”医生为他们解说。
可尽管医生为他们解释了,曾若水还是听的糊涂,越是焦急就越慌乱,“医生,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险?”
“她会瘫痪?”冷不防的,尉容道出这四个字。
医生皱着眉道,“医学是严谨的,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现在只能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是也有可能她会造成终身残疾!当然,也有可能是平安无事,因为人的体质不同,精神情况也不同,或多或少都会不一样!”
不排除瘫痪的可能,有可能造成终身残疾!
这两种可能烙印在众人的心头,仿佛成了另一座即将倒塌的大楼!
“你是医生!医生就一定有办法治好她!”曾若水一下伸出手,抓住医生的手臂不放,“怎么可能治不好她!”
“这位小姐,请你冷静一下”医生只能劝说,“不管是粉碎性,还是非粉碎性,只要骨折段血液供应好,没有感染,一般都是可以治好的,手术可以把粉碎性骨折的断骨良好复位,不要太担心,现在还要看病人清醒过来以后”
“要治好她!不管花多少钱,绝对不能让她瘫痪,连残疾都不能!”曾若水还在喊,“听见了没有?你听见了没有!”
尉容眼前忽然空茫黯淡,他一言不发,直接转身往那间病房走。
浑浑噩噩之中,来到病房前方,他看见余安安和任翔两人还陪伴在她的身边,他慢慢走了进去。
来到她的床畔,尉容低下头,他瞧着她安祥的睡颜,俯身低头在她耳边,他动了动唇,低声说道,“别怕。”
蔓生,你别怕。
我会在,一直都在。
“姐!”林书翰是立刻赶到鹏城的,随行的还有高进。两人赶到的时候,林蔓生已经从急救室转到病房,众人都在旁陪护。
此刻众人的情绪都是低潮,林书翰匆忙出现,俊秀的脸上满是担忧,他一冲进去,就看见林蔓生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
“翰总监!”余安安看见他立刻喊。
曾若水也望向他,她开口道,“书翰,你姐姐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
林书翰一路都是提心吊胆,哪怕下了飞机后赶来医院的路上,他早已经得知林蔓生没有性命之忧,可直到他亲眼看见,这才仿佛真的踏实心安!
“医生说可能会瘫痪?也有可能会终身残疾?”林书翰又是问道,一开口却才发现声音都在打颤,“这是真的?”
曾若水不想让林书翰再加重担心,可她又没有办法否认,因为这的确是医生所说!
“是真的。”一道冷静到近乎冰冷的男声而起,林书翰扭头一望,他对上病房里另外一人。
男人站在前方处,他一身西服,白色衬衣如雪,正沉眸望着自己,却说出残忍的话语!
是他!
一切都是因为他!
保利集团的总经理,尉氏家族的容少尉容!
林书翰克制不住自己心底翻滚的愤怒憎恨,他握住拳头上前,只在走近他的时候,突然步伐一定,他冷声质问,“是你在当时遇难的时候,让工人先打石块左边,让人先救惠能的负责人!”
“是。”尉容声色漠漠,他回答的不带丝毫迟疑。
“就是你!”林书翰切齿一句后,突然抡起全头,狠狠挥向尉容!
“尉总,小心!”宗泉立刻提醒,他已经察觉林书翰会动武。
尉容却依旧凝眸不动,这一记重拳“砰”一声里打中他的脸,而他纹丝不动,只是被痛揍了一下后,他的脸上骤然泛青!
“书翰!别动手!”曾若水一惊。她只能上前制止。
宗泉也在同时警醒,只身站到尉容的面前立定,试图要隔断林书翰的攻击。
而余安安已经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她吓得惊慌失色!
任翔则是拦住林书翰,他低声喊道,“翰总监,请冷静!”
高进一看情形,他挺身而出,护在林书翰面前,也似护在林蔓生面前。
“冷静?”林书翰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厉声道,“我还要怎么冷静?现在这样,你们还要我怎么冷静?他差点就要了我姐姐的命!是他害得我姐姐现在躺在这里!”
实则众人心里都清楚,林书翰为什么会这样狂躁如雷,恐怕任何一个人得知自己的姐姐被人这样放弃,又落得这样险境后,都不会再平静对待!
“你们两个让开。”尉容低声下令。朝着宗泉以及任翔道。
两人回头看向他,迟疑了下还是侧身让出道。
尉容道,“她需要休息,有什么话去外边说。”
“书翰!你姐姐她还躺在这里,你不要再让她不安宁!有什么话,等你姐姐醒了以后再说!”曾若水拉住林书翰,她凝声说。
林书翰震怒难消,可一想到昏睡不醒的林蔓生,又实在是没有心思在此刻寻仇。
“尉总,请你先出去!”曾若水又是道,“这里有很多人陪着了,你不要太担心了。”
“出去!”林书翰没有办法再和他动手,可是他有权利让他走,“谁准你进来看我姐姐!现在给我出去!还有你们几个,跟着你们的尉总,全都给我滚出去!”
林书翰这一吼,着实是惊天地,他将人全都轰走。
宗泉见状,他低声说,“尉总,还是先出去吧。”
尉容并不愿意离开,他还站在原地。那气势却愈发惊人,仿佛谁来推他,都不会动,风雨不改!
林书翰见他不走,他又是怒斥,“非要我动手,你才肯走?”
“尉总!您看林副总!她很不舒服,一定是我们吵到她了!”任翔急中生智,在此时呼喊。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见到昏迷中的林蔓生,秀眉微蹙,一张脸惨白,却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真的因为他们惊扰了她。
尉容目不转睛,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他这才说,“那我先走,回头再来。”
“不许你再来!”林书翰厉声喊,曾若水拉住他,两人看着尉容一行缓缓走出了病房。
“还有你!也给我走!”林书翰看向任翔,他并不是锦悦的人,而是尉容身边的人,这让他同样不快。
任翔自然知道理亏,他朝余安安点了个头,便默默也退走。
这下子,病房里终于安静,只剩下曾若水以及余安安,还有一起前来的高进。
林书翰这才上前,他瞧着林蔓生,纵然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一刻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姐,我来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尉容三人被赶出病房后,并没有离开医院,就在下一层楼,霍止婧也在病房里休息。
霍止婧当天也经过了一番急救,相比起林蔓生,她的情况明显要好很多。从推进急救室再到转入病房,期间一切都很顺利。身体状况方面,也只是擦伤压伤,造成了一些危害,重大创伤并没有。
只是因为呼吸道因为重物压迫粉尘感染,所以她现在也戴着氧气罩呼吸。
尉容往床畔坐下,这里的病房很安宁,比起方才那里要安宁许多。
可是,坐在这份安宁里。却愈发觉得不宁!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霍止婧醒过来的时候,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昏暗中渐渐透出光亮,她看见他就在自己的面前,因为太隐约,所以她害怕是假的,这只是梦境,让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她下意识的开口,轻声呼喊他,“姐夫”
“止婧。”又听到一声回应,是熟悉的男声,让人格外踏实。
霍止婧再次见到他,确定是他在身边,她突然就哭了,“姐夫我做了个梦,姐姐突然不见了,你也不见了,四周好黑,我找不到灯,我好怕”
“对不起,止婧。”尉容低声说,“是我来晚了”
这个夜里,霍止婧的确做了个梦。
梦境的开始,是那样的甜美。
梦里面一切都似真似幻,霍家的宅子是一幢洋房,可纵然有这样美丽的大房子,可霍止婧还是觉得孤独。可是幸好,幸好还有姐姐。虽然没有了母亲,父亲也因为忙于公事常年不在家,但是却也因为有霍云舒在,霍止婧觉得这份孤独,好像也没有让人害怕。
整个梦境里,年幼的霍云舒带着她玩耍看书给她做饭,长大了成为少女的霍云舒教她念书写字,带她去放风筝。再后来,她就跟着姐姐一起去上学,买漂亮的裙子和鞋子,她总喜欢和姐姐一样。
后来的后来,姐姐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孩子。
霍止婧认得他,他和姐姐关系很好,是尉家的一个哥哥,名字叫尉容。
因为父亲很喜欢他,所以尉容也会来霍家做客。
于是两人行不知不觉中就成了三人行,这个尉家的哥哥,就时常带着她们郊外野餐湖上划船。
鹏城一月里,白梅花开的真美,姐姐说:止婧,我们今天去看花。
霍止婧高兴的点头,她穿上鞋子就要跟上他们。
可是突然,前方说霍云舒突然消失在白光里。紧接着霍止婧就看见尉容也消失在同一处。
霍止婧拼命的穿鞋,连鞋带都来不及系好,她就奔跑着朝那团白光去。
可是她扑了个空,什么也没有,那团白光随后渐渐变成,周遭一片黑暗,直到将她整个人都包围!
霍止婧大喊:姐姐,姐夫!
然而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在!
此刻梦境醒来,霍止婧看见尉容就在面前,那份恐惧和慌乱全都消散,让她就算流泪,也如此庆幸,“姐夫,你在就好,只要你在就好了”
“好了,不哭了。”尉容伸出手。将她的泪水擦去。
霍止婧哭了一会儿后,也终于止住。
随后,医生闻讯而来为霍止婧检查身体状况。待一番精细检查过后,医生微笑说道,“霍小姐没有大问题,一切都很正常,外伤慢慢康复,至于身体内部器官压迫的不是太厉害,休息好了就能转好。只是受了惊吓,需要好好调理”
如此一来,尉容也是彻底放心,“谢谢医生。”
“不用客气。”医生笑着应声,随即离开。
睡了一觉之后,霍止婧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可是她也自行洗漱。等到洗漱完,再用过清淡温热的粥食,精神气也终于好转。此刻,霍止婧让助理端过餐盘,她半躺在病床上,也想起昨天在工地上发生的一切。
霍止婧突然问道,“她怎么样?”
记忆变得格外模糊,可是即便再恍惚,霍止婧还是记得最后时刻,大楼突然摇晃倒塌,有人尖叫喊着狂奔出去,她也想跑出去,可是根本来不及。就在惊慌的时候,有人一把抓住她,带着她朝光明处奔跑。
眼看着她们就要冲出重围,却终究还是来不及,眼前一块大石头砸下,阻挡了所有视线!
“林蔓生!”霍止婧凝眸,她再次问,“她有没有事?”
“她也在医院的病房里。”尉容回道。
霍止婧一听。心中悬起的石头有些落下,“她没事吧?”
尉容只是沉默着道,“她需要休息。”
霍止婧并没有往坏处多想,只以为林蔓生和自己一样,也是受了部分外伤加内伤,所以需要躺着静养,“那就好。”
“你再睡一会儿。”尉容又是叮嘱,霍止婧也感觉累了,她躺下来很快又睡过去。她的手还握着尉容的手,睡的格外安稳。
看着霍止婧入睡,尉容并没有动过。可是他的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不过一会儿,有人走近,那是任翔,他再一次来到尉容身边低声道,“尉总,林副总还没有醒过来!”
她还没有醒!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醒!
尉容眉宇紧锁,他唯有一句,“每半个小时就要报告!随时注意那边的情况!”
“是!我知道!”
又过一天
霍止婧在休养了一天后元气终于恢复,却在早晨看见尉容面容虽然依旧英俊,却多了几分邋遢,不再整洁到一丝不苟的他,平添几分落魄,就像是隐匿于江湖的浪客侠士,让人看着不忍心。
“尉容,你先回去睡一觉,不要留在医院里了。”霍止婧再次说,“我已经好了,你看,我没事了!”
可是尽管霍止婧这样说,尉容还是不肯离开医院。
霍止婧也没有了办法。
这天午后,尉容坐在椅子里,他眼睛一闭,似是疲累的睡着了。
霍止婧不敢惊醒他。她轻轻下了床,披上外套走出病房。
病房外边宗泉和任翔都在,瞧见霍止婧就要开口呼喊,然而霍止婧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将门关上。
待门关上,不会惊扰里面的人后,霍止婧这才道,“他在里面睡着了,你们不要吵他!”
两人当然知道,容少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觉,这大概是三天以来第一次合眼。
霍止婧满意朝他们点头,又是说道,“我去散个步。”
宗泉和任翔眼神示意交汇,宗泉接着道,“霍小姐,我陪您一起。不然,尉总醒了后会怪我们没有照顾好您。”
霍止婧也不坚持独自一人了,带着宗泉往回廊那一头走。
这座医院是鹏城数一数二的私立医院,医疗设施完全,而且环境也很好。霍止婧一边走着,一边问道,“宗助理,锦悦的林副总她应该还没有出院?”
“没有。”宗泉回道。
“我去看看她,她在哪个病房,你知道吗?”霍止婧想起林蔓生,此刻不管如何,前往探视也是合情合理。
宗泉却道,“霍小姐,林副总她还在睡。”
“她这么能睡?”霍止婧下意识问,“那等她醒了,告诉我一声,我再去看她。”
正是说着,前方走过转角,霍止婧迎面瞧见一个人站在无人的楼道里抽烟!
霍止婧不禁凝眉。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是林蔓生的弟弟!
林书翰此刻在楼道里偶遇霍止婧,本就是烦闷的心绪,这下子就像是见到了罪魁祸首的仇人一般,让他怒意染上心头!
霍止婧见到对方发狠一般瞪着自己,而她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禁开口道,“这里不是公共抽烟区,你要抽烟的话,可以去那里。”
霍止婧说着,指了个方向。
林书翰却连视线都没有转移,突然冷声说,“我可不是你的下属,听你指挥!”
这人怎么这样不讲道理?霍止婧有些恼火,宗泉则在一旁道。“霍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霍止婧想着发生意外,所以对方才会心情欠佳,她不打算起争执,于是就要走。可是就在这个当下,林书翰却冷笑一声说,“害了人,就快点走,最好走远点,省得在这里碍眼!”
霍止婧一愣,终究还是被他几次三番的不客气热闹,“我好好和你说话,你什么态度?没想到林副总的弟弟是这样的家教!”
“我要是没有家教,现在就该把你从这里推下去!”然而,林书翰却语出惊人,直接而不掩饰的警告。
霍止婧被他的话语激的心慌,“你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在威胁我!我告诉你,我可以告你!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不会让你好过!”
“这句话是我才要对你说的!”林书翰冷笑一声,他正色道,“霍止婧,我现在不是警告你,而是请你听清楚,我姐姐她要是这次好不了,我就拿你的腿给她陪葬!你最好给我祈祷,我姐姐她最好平安无事!”
“翰总监,您口下留情!”宗泉出声相劝,又是说道,“霍小姐,我们走吧!”
“宗泉,你放开我!”霍止婧此刻还真是走不了,也不愿意这样糊涂被人剑指,“你姐姐她好好的,为什么要拿我的腿给她陪葬!你这个人疯了是不是!”
“你不知道?”林书翰一凝。像是不敢置信,“他还真是保护你!你是住在金丝笼里的小鸟吧,被他这么圈养着,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说他的不是!”霍止婧一边捍卫尉容,一边质问,“凭什么要我给林蔓生陪葬!”
“翰总监!”宗泉已然劝退不了。
“因为是你害人!”林书翰丝毫不客气,“是你要去大楼里察看,大楼才会倒塌!我的姐姐才会被压在废墟里面!到了最后关头,一块大石板压住了你们两个人,所有人为了救你,就放弃了她!现在你倒是好了,平安无事!可是她现在还没有醒,还随时有可能会瘫痪终身残疾的危险!”
霍止婧听的惊住了,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不找你陪葬,找谁?”林书翰眯起眼眸。他又是厉声说,“放心,你不会是一个人,那个保护你的尉容,我也不会放过他!”
“不会是真的”霍止婧惊到语无伦次,失神不已。
宗泉没了办法,他直接扶过霍止婧,将她往回带走。
病房这边,尉容只浅眠了一会儿,他立刻就醒来,大约不过二十余分钟,眼睛一睁开,床上没有人,他立刻喊,“任翔!”
任翔立刻推门而入,朝他汇报,“尉总,宗助理陪着霍小姐去散步了。”
尉容颌首,他立刻又是问,“有没有醒过来?”
这才睡了二十分钟,距离方才刚好半个小时,几乎成了反射性的询问!任翔却再次摇头,这样遗憾的说,“没有”
可就在此时,宗泉搀扶着霍止婧归来。
霍止婧神色惶惶,像是遭遇了巨大的打击。她一进去病房,就能让人发现不对劲,宗泉立刻说,“半道上遇见了林副总的弟弟。”
原来是这样任翔明白过来,他沉默着和宗泉一起退了出去。
霍止婧不禁问,“刚才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林蔓生她昏迷不醒,还有可能会瘫痪残疾?”
“医生是这么说。”尉容开口回道,他没有隐瞒。
“他说,楼塌了以后。一块石板压住了我们两个人,为了救我,就放弃了她?”霍止婧完全不知道这一切,当她听见后,根本没有办法接受!
“你当时性命危机,如果晚一步,就会没命。”尉容沉声说,更是凝眸道,“没有人放弃她!”
“为什么你要同意先救我!”霍止婧觉得如此痛苦,整个人好似缠作一团,“你应该先救她!我宁愿死了,也不要她来救我!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她半身瘫痪残疾!”
“霍止婧!”尉容猛地厉声斥责,“你就是这样不爱惜性命的吗!你对得起你姐姐吗!”
霍止婧心颤无比,她也是大喊,“我爱惜!我当然爱惜!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一辈子走不了路了。又要怎么办!”
他站在前方,阳光打亮他的脸庞,他凝声说,“我负责!”
霍止婧骤然瞠目结舌,“你要怎么负责,她走不了路,你能怎么负责!”
“如果她走不了路,从今天起,我就是她的腿!”不带一丝迟疑,这一句话尉容说的决绝,就像是早已经想好的决定,所以当一切最为糟糕的可能都发生的时候,他这样决然的说。
霍止婧却被震撼了,她更觉得不能接受,“你能负责她一时,难道还能负责她一辈子吗!”
“一辈子多长?”尉容突然问。
霍止婧被他问的回答不了,一辈子有多长,不过是百年!
可是,他却缓缓开口,霍止婧对上他的眼睛,清澄无垢的眼眸,坚决的仿佛天崩地裂都绝不动摇,“直到我死,够不够。”
却原来,陪葬的人不是她,而是他自己!sxbiquge/read/35/352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