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瞅着他:“让你想起来什么?”
唐本初咽了一下口水,才说道:“平时你虽然长得跟你兄弟很像,可是言谈举止,神色姿态,还是有区别的,我能分出来,可是你刚才那个表情……跟你兄弟,一模一样。”
我心里猛地一凉。
陆恒川说过,我跟他,是同貌不同相,难道现在,我要逐渐变成他那样的人了?
这个纹身的突然浮现,说明了什么?是不是说明……那个东西对我侵蚀的越来越厉害了……
“师父,你今天咋这么不对劲儿?”唐本初好奇的问:“你是不是怕那个郭洋还来找麻烦?你放心吧,有我在,要多少板砖砸他多少板砖!别看我这样,我中学是在武校上的,身手虽然没有你好,力气还是有的。”
难怪呢,这小子是挺虎的,我摆了摆手说没事,忽然想起来人家拜师学艺,给我鞍前马后的,我也没教给过他啥,洗完澡就从拼字说起,跟他讲了讲,可惜这小子没啥悟性,瞪着眼光觉得新奇,倒是没咋开窍。
回房睡觉的时候,我越想越觉得不自在,忍不住坐起来,重新按照《窥天神测》里面的说法来行气运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
忽然我心念一转,想起了之前在灵脉那里接触过的“存思”,也就是修行自己的神魂。
如果我神魂也强大起来,说不定就能摆脱那个东西的控制了。
想到这里我精神一振,按着法子在心里默念:“常以旦思洞天,日中思洞地,夜半思洞渊,亦可日中顿思三真……”
灵脉遇上黄鼠狼,是后背那个东西推了我一下,才让我摆脱了黄鼠狼的控制,这次我自己修行,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但是有了上次,就等于“通窍”,说粗俗点就破身,一回生二回熟。
将浑身的气凝结在心神上,集中思想,去除杂念,物我合一……
慢慢的,我像是沉在了一个半梦半醒的时候,眼前也做梦一样,浮现了一些前所未见的景象!
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在哭喊:“这个孩子是我的命根子,绝对不能听你的!”
而一个男人则毫不留情的在跟这个女人争夺什么:“他不能留在李家,这是一身的邪命,但凡有他在,其他人全活不了!”
李家?
朦朦胧胧的,我觉出这女人和男人,岁数都不大,他们争抢的,是个孩子。
“他还小,他能做什么?”俗话说为母则强,那个女人的声音像是被激怒的母狮一样:“你非要这么做,我就死在这里!”
“啪!”男人好像对女人动了手:“这是我李明一的亲生骨肉,你以为我愿意?可他注定是个祸害,现在没别的办法!”
李……明一?
我的心神一个没控制好,眼前的景象和耳中的声音一下全跟退潮一样消失了,我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脑袋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死沉死沉的,透不过气来!
存思时是不许有杂念的,不然很有可能神魂分离,造成可怕的后果,我这是怎么回事?算走火入魔吗?
去他妈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名字。
虽然我对李家不算熟悉,可我也知道,我爷爷叫李克生,我爸爸叫李明一!
那个孩子,难道是我?我爸要把我怎么样,我妈要那么拦着?
从小好多人都说我克爹克妈,所以没法跟其他李家人在一起,才把我送给了济爷,难不成,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还真跟我有关系?
可我一个毛孩儿,怎么就有这么大破坏力?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跟个失控的车一样,冲着我想不到也不敢想的方向发展了过去,不行,我一定得尽快找回济爷,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有那个百年人参,一定能把济爷给救醒了!
“咚咚咚。”正这个时候,忽然卧室门上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师父,门脸来人了!”
我赶紧转身起来了,一转头,发现天都亮了。
卧槽,只那么短短一瞬的存思,竟然都过了一晚上了,难怪人们都说神仙弹指,人间千年。
下了楼,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他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难道他也怀了鬼胎了?
那个肚子,卧槽,目测净重得有二三十斤。
天气不热,这个人浑身却热气蒸腾,寸头下肥硕的脖子里挂满了油汗。
也难怪,他一身打扮,瞅着也特别沉重,脖子上的大金链,比我大拇指都粗,脖子上挂着大块玉牌,手上拴着大串菩提,腰上一个名牌大腰带,愣一瞅浑身丁玲桄榔,那模样,像是生怕别人以为他买不起饰品。
而这个男人一瞅见我,满脸是个难以置信:“你就是所谓的师父?”
我点了点头,反正因为年纪的关系,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就客气的问他是不是要测字,毕竟上门是客,送财来的,基本的尊敬还是得给。
谁知那个男人嘴角抽了抽,颐指气使的说道:“看你这小白脸样,我就信不过你,你给我换个先生。”
你娘,这就是第一次遇上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啥,唐本初忽然冲上去了要轰他:“我们这先生就一个,你要看就看,不看就滚!”
那个男人身体就算笨重,也被唐本初给推了一个趔趄,脸色一变:“这小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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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话还没说完,门口忽然蹿出了两个保镖,一下就要按住唐本初,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小兔崽子,你特么想对我们老板干什么!”
唐本初虽然年轻有力气,可那俩保镖也算是训练有素,敏捷的就把唐本初俩胳膊给翻过去了,唐本初哪里服气:“你们撒开我,敢看不起我师父,就从门脸里滚出去!”
我没法子,只好下来拉架,结果那保镖连我也想一块掀翻了:“谁特么让你们敢看不起我们老板,你他妈的毛长齐了吗?就想出来糊弄我们老板?”
我说实话也不想跟着俩保镖计较,但是眼瞅着他们这个气焰,忍不住运气在手,伸手攥住那个保镖的手腕往外面一翻,那个保镖先没反应过来,接着就发出了一声杀猪似得嚎叫声:“嗷……”
另一个保镖傻了眼,紧随其后要跟我招呼,我一手抓了他的后脖颈子,往地上一撞,他就没动静了。
大肚子男人瞅着我,嘴张的像块肉馅月饼,真特么圆。
“你们先在我店里闹事,医药费我是不赔的,”我摆摆手:“本初,送客。”
谁知道我话音未落,那个大肚子忽然啪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抱住了我的大腿,涕泪直流:“先生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真是李千树啊?我是真不知道,你这么年轻,还以为你不在家,你徒弟糊弄我想骗钱呢!你可得帮帮我,我有钱,有的是钱!”
说着,从屁股后面掏出来了一大把汗湿了的红票,还抽出了几张五颜六色的卡片:“这些全给你,我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
这个大肚子浑身的热气简直跟个暖气片一样,特别烤人,我被他粘了一裤子汗,再加上我跟钱又没仇,眼瞅着又是个大客户,只得让他赶紧起来,问他找我到底啥事。
大肚子一听,察言观色的就爬起来了,满脸堆笑:“是县医院的小梁介绍我来的,你知道她吧?胸大腿长的那个美女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