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一直老谋深算,这次倒是当起了出头鸟来了,也是新鲜——是怕落在其他门派后面捡不到热乎的,还是觉着自己这里死了人,有了借题发挥的资本了?
总之,这场搅和外八门的乱子,算是正式拉开序幕了。
“你……”金鹦鹉就算有心理准备,可给白胡子老头儿当场发难,也气的歪鼻子瞪眼:“你们千门,莫要欺人太甚莫,这个地头,好歹是我们的地头,由不得你们说了算嗦!”
“不是我们说了算,也不是我们欺人太甚,”白胡子老头儿丝毫没被金鹦鹉纸老虎一样的气势吓退,反而微微一笑,更显得跟个出尘的老神仙一样:“我看,是你们心虚吧?”
“你……”金鹦鹉的嗓子里像是吞了一个生桃核,屁有用的也说不出来:“你莫要胡说八道!”
这千门的拿手绝活就是这张嘴,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你个金鹦鹉汉语都说不利索,拿啥跟人家争论?不让人家给带沟里去套路了,我跟你姓。
“把棺材打开,让我们把徒弟的死因验明白了,”白胡子老头儿已经从气势上碾压了金鹦鹉:“不然,你就下蛊,把我们千门灭门。”
金鹦鹉脸上的肌肉突突的跳。
这外八门擅长的事情,有文有武,千门自然算是“文”的,武力值确实没法拿来说,真要是对他们灭门,对金鹦鹉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可如果真的灭了门,这就给了外八门其他“武”的门派借口,大家都会来瞎讨公道——就算千门的死活,跟他们根本没有屁关系,本来就是为了那个“至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时候,他为啥要找个“辞”来,给自己添堵。
到时候说辞很多——蛊门当众欺负千门,危险之极,轻了要把蛊门踢出外八门,重了,要说蛊门心狠手辣,无法共存,跟他们灭千门一样,来灭蛊门。
他们的蛊术是厉害,可是阴阳门献图门盗门等等,也全不是善茬,何必把自己和自己人搞到一个睡觉都不好合眼的地步呢?
千门也正是因为对这一点想的很明白,所以逼起金鹦鹉来,格外得心应手。
“你们跑到了我们地头上欺负人,不是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莫?”几个蛊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步迈上前来:“你们要找死,我们就成全你们嗦!”
“让开!”金鹦鹉好歹是最见过大世面的,对着那几个蛊民就瞪了几眼,接着看向了千门的:“这事儿跟我们蛊神没关系,等蛊神就职了,慢慢查!”
“现在已经就职了啊!”千门的白胡子老头儿本身就是为了闹事儿来的,往前跨了一步:“要么,你们灭了我们千门,要么,公道还来……新蛊神!”
说着,白胡子老头儿扬起了声音:“你既然已经继任,那就是一门之首,这个时候,躲在后面,恐怕不太合适吧?”
红漆棺材里面寂然无声。
所有的人都在看这个事儿要怎么解决,一个个全很紧张。
尤其是金鹦鹉,他寻思了一下,刚要说话,忽然一个抬着红漆棺材的蛊民“哎呀”一声,人就给侧翻过去了。
我看得很清楚,是站在了高处的献图门中谁,对那个倒霉的蛊民丢了个暗器——那个玩意儿带着一抹银光,也没看见蛊民身上哪儿流血,估计是个铁蒺藜。
那个蛊民占的是个很要紧的位置,保持红漆棺材的平衡就靠他了,他这么一翻,自然把红漆棺材也给带翻了,红漆棺材“卡啦”一声就倒了下来,把其余几个猝不及防的蛊民也都给压倒了。
红漆棺材一倒地,棺材盖子就给飞出去了,而棺材口倒扣在了地上。
“哎呀妈呀!”不少人惊呼了起来:“了不得了,了不得了,蛊神大人摔啦!”
“快……”金鹦鹉脸色更加难看了,指着棺材就想把棺材扶起来,可是他的食指微发颤,显然,他不敢扶,也不敢叫人扶。
“师父,正好,”千门的那几个徒弟还挺高兴:“这是祖师爷保佑!咱们开……”
而白胡子老头儿盯着倒扣在地上的棺材,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狐疑,抬手就制止了徒弟:“等一下!”
“咚!”正在这个时候,那落地的棺材忽然猛地动了一下——就好像里面扣住了一个什么活物一样!
“新蛊神!”金鹦鹉一下就跪在了倒扣棺材前面,大声说道:“还请新蛊神饶命!”
“哟,”陆恒川一副惯常的幸灾乐祸:“里面还真有东西。”
废话。
而这个时候,路边倒是蹿出来了几个人:“这棺材这么摆着不行,我们搭把手,把棺材给扶起来!”
这几个也不是别人。正是盗门的来凑热闹了。
真要是有什么宝贝,盗门的一经手,那骨头渣子都不会给你留下。
千门的白胡子老头儿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也顾不上忌讳了,对着朱漆棺材就扑过去了:“这是我们的事情,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千门的徒弟们听了,也围了上来。
都是男的,这简直是要打群架的姿态啊!
金鹦鹉可算是高个盖短被——顾头不顾腚,咬着牙就站了起来:“在我们的蛊神继任大典上捣乱,你们也别太嚣张!”
说着,一张嘴念叨起了蛊话,一手就伸到了后腰,感情是得狗急跳墙了。
可正在这个时候,金鹦鹉的蛊话还没念完,忽然又吃痛尖叫了一声,抬起了本来放在后腰上的手,上面鲜血淋漓的,也中了暗器——献图门的站得高看得远,怕他真放了蛊,倒是先下手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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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闹,本来吃瓜群众们是呆若木鸡的,可眼见了血,都纷纷大叫了起来:“不好了,蛊神大人发怒了!”
大人哭小孩儿叫,一下把庄严肃穆的继任大典搞得是鸡飞狗跳的。
那一头,千门的一个“师哥”刚把手攀到了棺材边上,盗门的“师弟”就把他的手给拉下来了,盗门的“师弟”要掀开棺材,千门的“师哥”又攥住了他的腿往后拖,场面十分混乱。
金鹦鹉看着自己的血手,忽然就喊了起来:“出手,出手哇!”
他喊谁呢?
而“呼哨”一声响,那些盗门的眼看着吃瓜群众四下里暴走,也赶了过来,这就不是暗夺,是要明抢了。
“献图门的要是真出了手,”陆恒川悠哉悠哉的说道:“这个继任大典,可真的就要让鲜血染成了。”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我师父咋还不来呢?”唐本初在人群里勉强当定海针,用壮实的身板护着阿琐和顾瘸子,急的了不得,顾瘸子缩着脖子护着脑袋,估计怕发生踩踏事件,说道:“没准,李千树真的已经让这什么蛊神给抓去了,来不了了!”
“那不可能,”唐本初斩钉截铁的就说道:“这种乱子,没有我师父,那就绝对办不成,他也不可能被抓住,一定会来的!”
唐本初信我的本事,如信邪教。
就连罗小湘也忍不住挤到了唐本初他们身后,一双妖媚的丹凤眼四下里张望,也像是在找我,可四下里都找不到,也有点着急:“你那个师父,真的能来?”
“当然能来!”唐本初坚定无比。
瞅着事情发展的差不离了,我咳嗽了一声,就拨开人群进去了:“行了行了,你们别作死了,我可告诉你们,这口朱漆棺材,本来就是一个陷阱,专坑傻狍子们,谁开开,谁倒霉。”
这下子,整个场子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全落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