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Д?)w刚刚绿日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弄得林君提不起精神来。】</p>
【辛苦了，请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p>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可以把坏东西杀掉吗？(；′⌒`)】</p>
【还请高抬贵手，我会处理的。】</p>
【那就拜托原酱咯（づ￣3￣）づ╭?～】</p>
十分钟后，原缘放下手机，揉着胀痛的额头。</p>
忍不住叹息。</p>
来自象牙之塔的那位老助理端过来一杯茶，笑了笑：“又出什么问题了么？难得看到你这么发愁。”</p>
“劳伦斯去找了小十九。”</p>
“为了新来的兽化特征者？”</p>
“还能是什么呢？”</p>
原缘摇头：“恐怕也是绿日的授意吧……看准老师不在的这个空隙想要占便宜。偏偏短时间内，丹波想要在边境之间的兽化特征者中扩散影响力也需要借助绿日的力量，没办法做出分割。”</p>
作为一个新生势力，哪怕未来再怎么光明，如今依旧是处于发育和筹备状态，丹波的态度不可能一味的强硬。</p>
在有些时候，只要不触及底线和原则，暂时的妥协也是有必要的。</p>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同‘毕其功于一役’的干脆果断相比，水滴石穿的韧性才更为可贵和艰难。”</p>
老助理弗里曼推了一下眼镜，轻声感慨道。</p>
这些日子以来，作为来自象牙之塔的辅助者和现境校区的主要管理成员，他亲眼见证了这里日新月异的变化。</p>
哪怕脱离了槐诗之后，他的学生依旧忠实的践行着他所遗留下来的计划和目标，未曾有过任何的偏移和动摇。</p>
出众的才能姑且不论，这一份坚定的决心才是更令人赞叹的。</p>
“林先生对自己太过于苛责了一些。”老助理微笑着安慰：“我相信，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槐诗先生也会为你们的成长而欣慰的。”</p>
“或许吧，但他不一定会开心。”</p>
原缘摇头轻叹。</p>
实话说，哪怕是作为被信赖的对象，原缘也时常在千头万绪的繁杂工作中感受到自己家老师那离谱的心大程度。</p>
随随便便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甩给别人。</p>
还是两个没有毕业的学生。</p>
这可不是代替他批改作业或者上古典音乐赏析的轻松伙计，而是足以影响丹波未来的重大权力。</p>
哪怕是有象牙之塔托底，未免也太放心过头了。</p>
不担心六合会对同盟渗透，也不担心原家的力量把控自己的命脉。比他们还要更加放任他们自己。</p>
就是因为这样，原缘在代替他做考量和决断的时候才会越发的战战兢兢，而林十九更是如履薄冰，每天把‘都是老师的任务罢了’挂在嘴边，恨不得变成一个全自动工具人。</p>
就好像萌新玩家忽然被甩了顶级满氪满练度的大佬号随便打随便学一样，压力山大。</p>
虽然进步和成长同样喜人就是了。</p>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有所极限。面对这个世界，纵然是天文会那样的庞然大物依旧有力有未逮的地方，更何况是区区丹波呢？</p>
有些事情，就算是槐诗也无法解决。</p>
就好像那些满怀仇恨的兽化特征者一样……</p>
他们早已经堕入了自己的地狱里。</p>
无药可医。</p>
哪怕是留下来，也只能成为隐患。</p>
“不必过意不去。”</p>
弗里曼看着报表上的数字，无奈的叹息：“这是必然的选择，我相信槐诗先生能够理解的。”</p>
“老师他一定会理解，也一定会很生气。”</p>
原缘抬起眼瞳，平静的说：“不是因为林中小屋放弃了那些人，而是他代替自己背了这个责任。”</p>
她可以完全的确信这一点。</p>
纵然知晓了这一切，槐诗也绝对不会对林中小屋有任何苛责和不满，但同样也不会赞同他的选择。</p>
因为就算是必然要作出牺牲，那也不是林中小屋应该决定的事情，也不应该是他手上的污点才对。</p>
他不应该去走林家的老路。</p>
自从收下这个学生那一天开始起，槐诗就从未曾有过这样的打算。</p>
哪怕林家人背锅真的是天经地义，连林家人自己都这么觉得。</p>
就算事后天文会要针对丹波进行追责，槐诗也一定会先伪造出一副自己的签名委托出来，证明这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授意。</p>
“所谓的老师和学生，不就是这样么？”</p>
老助理轻声笑了起来：“相比起来，子嗣是血脉的延伸，而学生却是理想的未来。他期望你们能够更好，能够比自己更好……</p>
他是其他人的未来，将来，你们也会是他的未来。</p>
这就是传承的意义所在。”</p>
“真是沉重啊。”原缘揉着眉心，苦恼叹息。</p>
“放心，还有更沉重的现实在等待着你。”</p>
弗里曼放下笔，敲了敲桌子，桌子上的报告便像是活了一样飞起来，舞动着，落在了原缘的桌子上。</p>
整齐的，变成了一叠。</p>
他说，“你也要做出决断了，女士。”</p>
在如今，槐诗离去的当口，丹波校区内的事务由槐诗制定的两个学生作为代理人共同决定。</p>
这不是象牙之塔的援助不足，而是出于对现境校区尊重，他们并不会越权。只有两人相执不下的时候，才会按照流程上传到校务处，校务处决定不了之后才会由副校长艾萨克去和罗素商谈。</p>
比如现在。</p>
丹波区如今人口初步普查已经得出结果，并部分涵盖了那些正源源不断从现境、边境各地汇集到丹波的兽化特征者。</p>
那么，要面对的最大问题，首当其冲便是安置。</p>
以丹波的体量，来得再多都消化的下。</p>
在得到了公民权利之后，但凡有一技之长，都能够在丹波得到立足之地，哪怕什么都不会，能够卖力气都能够混到饭吃。</p>
更不要提象牙之塔那充裕到爆炸的教育资源所能提供的培训了。</p>
在这种状况之下，最棘手的不是那些无处安定的流浪者，更不是心怀仇恨无家可归的人。</p>
而是……老弱病残！</p>
由于病痛的折磨，兽化特征者的人均寿命普遍不超过五十岁，超过四十就已经是高龄了。</p>
况且，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深渊沉淀的侵蚀，以及生活环境的限制和医疗条件的缺乏，导致绝大多数人早衰和老化严重。</p>
“更严重的是，最近运送过来的那些兽化特征者……”</p>
弗里曼推了一下眼镜，欲言又止。</p>
其中绝大部分，都被作为廉价劳动力和奴隶使用，长年累月的在不见天日的矿场、车间工作，甚至还有被拿去培植和试验禁药的人，更不要提出卖色相和器官之类的悲惨遭遇。</p>
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在检查身体的时候，甚至让人怀疑为什么还能活下来。</p>
如何安置这些人，才是如今的当务之急。</p>
要不要救？要不要治？要付出多少补贴？治了之后也未必能够恢复，恢复了之后也未必能够工作，就算是工作也肯定告别了体力活动，但丹波真有这么多工作岗位么？</p>
从最冷酷的功利角度来说，那些满怀着仇恨的人不是丹波的负担，这些病弱者才是。</p>
而且所造成的损失和破坏只会比那些人更大。</p>
如果不妥善解决的话，刚刚起步的丹波毫无疑问会蒙上一层阴影，对于财政来说也是难以承受的重担。</p>
“不管怎么说，先抓紧时间进行治疗吧，毕竟时间宝贵。”</p>
原缘苦恼的叹息了一声：“我们不是和存续院的医疗机构有协议么？提供兽化特征者的生体数据和信息，再加上新药的实验和费用的减免，未必能花多少钱。”</p>
“接下来的安排呢？”</p>
弗里曼问：“丹波要负责他们以后的人生么？”</p>
“现代社会就一点好，想要吃好不容易，想要吃饱很简单，无非是多几张嘴而已。不能从事体力活动的话，做点轻松简单的社会工作，哪怕是糊纸盒子也比无所事事强……”</p>
原缘想了想，认真的说：“尽我们所能吧。”</p>
“这可不是一时决心和付出就能解决的事情。”</p>
弗里曼提醒道：“对于丹波的财政来说，这是一个长期的压力，甚至可能会持续更久。后续产生的问题也会更多。需要同林先生商议一下么？”</p>
“他不会反对。”</p>
原缘笑了起来：“否则老师回来就不是生气，是暴打了。”</p>
这一点，她同样无比确信。</p>
“从管理的层面来看，这是一件不具备任何性价比的事情，丹波并不对他们付有责任，原缘小姐。”</p>
弗里曼说：“我们并不欠什么，甚至已经竭尽所能。就算是放弃，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指摘。他们只是倒霉而已，没有赶得上好时候。”</p>
“可如果要做事的话，哪里能只看利弊呢？总有些事情是要去做的，弗里曼先生，不论好与坏。”</p>
这和做生意不一样。</p>
也和所谓的时运无关。</p>
“这不是他们的运气。”她说，“这是丹波的职责。”</p>
于是，原缘平静的提笔，在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丹波的印章。</p>
然后，伸手拿起了下一份文件。</p>
工作继续。</p>
有些负担可以割舍，但有些负担则必须留下来。</p>
是真是假，是好是坏，是谎言还是希望。</p>
时间会证明一切。</p>
这一份浩荡的天命，便是未来存在的证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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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赫利俄斯之上，槐诗抬起眼睛。</p>
在他面前的永冻炉心之中，跃出了一道孤冷而纯净的剪影。</p>
脚踏着化为绿茵的钢铁大地，轻灵的白鹿漫步在鸢尾花丛之间，高昂的鹿角如树冠一般扩散，生长着无数鲜花。</p>
澄澈的眼眸静静凝视着眼前的一切。</p>
——源质武装·悲悯化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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