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人都惊呆了,姜沉禾竟然赶陆姑娘出门?这……
以往这位大小姐对陆姑娘说话的时候都是温言细语,今日怎么就变了脸色?
莲子和莲藕以往并未见过姜沉禾同陆成珺争吵,今日一见,也是吃了一惊。
什么时候他们小姐如此强势了?竟然直接甩了陆成珺脸色?
这……这是不是他们看错了?
众人都呆滞在原地,陆成珺的脸色却是青白交错,又红又黑,难看异常,但是姜沉禾已经下了逐客令,她纵然脸皮再厚,也不能再留,因而未等有人送客,便站起身来,提步往外走。
竹墨的一张脸都气黑了,等到走到一僻静之地,终于忍不住道:“小姐,姜沉禾实在是太嚣张了,她的眼中还有小姐么?”
陆成珺虽然也是生气,但是并无竹墨气的这般,在她的心中,姜沉禾不过是太吃醋了而已,说白了姜沉禾太喜欢她了,所以才针对重画,因而,姜沉禾生气的时候,她的内心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但是,姜沉禾屡次不答应同重画和解,她也是十分头痛,甚至烦躁,她总是隐隐有种感觉,让姜沉禾松口,恐怕是千难万难了!
但是,她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想到此处,陆成珺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就不信姜沉禾不会主动求上门来!
“这些日子好好盯着姜沉禾,我倒是要看看,她的按摩手法有多么厉害!”
竹墨连忙点头,心知姜沉禾按摩功夫了得,可成了他们小姐的心病了!
这边,姜沉禾进屋后莲子和莲藕连忙也跟了进去。
然而,他们才走到门口,便听到“砰砰砰--”
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放眼一瞧,两人俱是骇了一跳,两套的杯盘都被摔了个粉碎!
“哼!她竟然连斥责一句重画都舍不得,重画竟成了她什么人了?”
外面的丫头听到这样的动静也皆是骇了一跳,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您莫要生气,身子要紧!”莲子连忙上前来劝。
然而,姜沉禾的脸色更难看了,又摔了好几个茶盅子,冷冷得道:“哼!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放陆成珺进来的,你们给我找来,给我狠狠的打!”
莲子和莲藕相视一眼,心知姜沉禾被气狠了,要拿那些奴才撒气,不过,他们却并不打算为那些人求情。
毕竟,这月禾苑早有二心的人不止一个,而且,随着小姐被夫人冷落,有些丫头更是无法无天,往日小姐的心思都放在五殿下身上,甚少理会此事,今日正好趁机敲打敲打那些没有眼色的奴才,好让他们收敛收敛,懂些规矩,不敢再擅自做主才是!
于是,两人只是愣了片刻,便领命而去。
此时外面的丫头可是吓白了一张脸。
她给陆成珺开门,自然是为了讨好陆成珺,以为依照陆成珺和姜沉禾的关系,即便是她放了陆成珺进来,大小姐也不会如何,岂知道,竟然碰到了钉子上了!
“莲子姐姐,我……我只是想让大小姐同陆姑娘关系缓和,哪里知道竟然惹怒了小姐?莲子姐姐,您可要替我向小姐说说情啊!”那丫头见莲子一出来,便连忙扯住莲子的衣袖,苦苦祈求。
莲子冷笑一声,“哼!少在我这里油腔滑调!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无非是想讨好陆姑娘,多要些试用装罢了!竟然为了你自己的那点儿油水忘了小姐的吩咐,还要我为你求情!你也不嫌闪了舌头?”
那丫头登时一愣,再看莲子那脸色,分明没有作假,她登时身子一抖,“莲子姐姐,我真的没有要违背小姐的意思,奴婢哪里有那样的胆量呢?”
莲子冷笑一声,“你这次敢不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往后你再胆敢违背小姐的吩咐,便仔细你的皮!来人,还不给我捆起这个丫头,给我狠狠得打!好让她张长记性,往后如何当差!”
她的每句话都掷地有声,所有的丫头都听到清楚,不由得心惊胆颤,哪里不知道姜沉禾此作为便是杀鸡儆猴!
姜沉禾坐在屋中,一会儿子便听到了板子的声音以及丫头的嚎叫声,她慢慢闭上眼睛,上一世她都懒得管下面的人,不仅仅是因为她娘掌家,她根本就不需要处处设防,勾心斗角,更因为这些人都是姜家的家生子,早就是调教好的人,哪里需要她再调教?
所以,长此以往,她把这些活计都扔给了莲子和莲藕,正是如此,就让陆成钻了空子,因而,这一世,她定然不能再给对方机会了!
只是,暂时她还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管这些奴才,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先收服瓷肌坊的那些新来的丫头,这样一来,她的眼线便会初步遍布姜家每个主子的院子,往后便不会有消息不灵的困扰。
而且,这些丫头往后也会留在瓷肌坊帮助陆成珺,而陆成珺不过是钦点了他们,并未真正教习,虽然此时他们对陆成珺敬佩不已,可是人心总会变的,而且,她也自然有法子让这些丫头成为她的人,那么,这些人便是明面上是陆成珺的人,里子却是她的人。
那么,她培养了这样多的人,也好为日后彻底取代陆成珺做铺垫,毕竟能够收回瓷肌坊容易,收服人心却是旷日持久的。
想到此处,姜沉禾顿感疲惫,同时也有一种急迫之感,毕竟她时日不多,很快她就要年满十五岁了……
不过好在,她在瓷肌坊除了收服人心,还有其他作为,而马上,她便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到时候,她也不会如此时这般束手束脚,根本施展不开。
翌日,姜沉禾早早的便到了瓷肌坊。
她刚进门,便有丫头殷勤的来为她掀帘子,还有捧着茶果、拿着扇子来扇风的,他们一面笑,一面仔细小心的说话,仿佛是在试探姜沉禾的态度。
就是名棋、誉书等人也是小心翼翼的站在姜沉禾的身旁,暗暗的观察姜沉禾的面色,每说一句话都是谨慎非常。
姜沉禾自然知道他们为何如此,经过昨日一事,这些丫头显然已经对她心生惧意,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再也不教习指点他们。
毕竟她姜沉禾可是除了陆成珺和蒋嬷嬷之外按摩手法最高的,蒋嬷嬷极为严厉,陆成珺更是没有空闲,所以,这些丫头都在指望她。
姜沉禾对于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对她心生惧意,知道她姜沉禾握着他们的前途,那就对了,不过,她虽然有心收服,却并不会此时便露出笑脸,轻易便表现出原谅他们的姿态。
那样的话,她之前的努力便是前功尽弃,让这些丫头以为她姜沉禾脾气太好,他们作壁上观,左右摇摆都能够轻易原谅,那么往后岂不是更加胆大,不将她姜沉禾放在眼中。
主子便是主子,她要调教就要调教出一心忠于她的人,她此刻自然将震慑进行到底,不能轻易给他们好脸色,让他们知道,胆敢有二心,想要得到她的原谅,那可是艰难无比,倘若往后再敢动这样的心思,便要好好掂量掂量那后果能否承受得起!
因而,此时姜沉禾的态度十分冷淡,虽然也同众人说话,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见她如此,小丫头们哪里还敢来问她关于按摩手法的事情?半晌便找不出话来,只干站在姜沉禾身边,仿佛在等待什么。
名棋和誉书也是站在一旁小心等待。
姜沉禾对此却是视而不见,干晾着!
失而复得才更珍贵,她可要趁机让他们不安分的心稳一稳,往后再也不敢轻易生出二心来!
莲子和莲藕自然感受到姜沉禾的情绪,他们二人也对这些人作壁上观十分不喜,明明他们小姐那么费心教导,他们竟然没有为他们小姐说一句话,真是令人失望,现在知道他们小姐技术了得,又蹭到跟前献殷勤了!
不过,他们倒是希望小姐能够改一改态度,毕竟这些人在长辈面前说话的分量可不轻,尤其是名棋、誉书二人,那可是夫人身边的人。
只是,主子不说话,莲子和莲藕自然不会动。
于是,就这样,雅间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就是远远坐在一旁的重画也感受到了。
她心中不由得冷哼一声,昨日的耻辱还历历在目,此时众人都围在姜沉禾的周围,将她一个干晾在一旁,她只觉得憋闷不已!
虽然她清楚的知道,她如今的实力跟姜沉禾没法比,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去讨好姜沉禾,她相信有一日她定能超过姜沉禾,将对方狠狠踩在脚底下!
而且,她相信她会做到的,等和蒋嬷嬷学完了,她便去陆姑娘那儿学习更高深的,姜沉禾她再厉害,难道能够超过陆姑娘么?
重画这样想着,心中终于舒服了许多,仿佛昨日被踩烂的骄傲和自尊又回来了。
然而,她想消停,别人却不想放过她,姜沉禾刚一出雅间儿,便有人瞄住了她,对她好一番讽刺,不是说她缩头乌龟,便是说她狗仗人势,狂妄自大。
重画气得要吐血,“闭上你们的臭嘴,你们会那点儿东西,也配讥讽我?”
“哼!我们此时不如你,往后可是说不准,你若不信,走着瞧!”那两个丫头正是姜思宁屋里的,早就嚣张惯了,得了姜思宁的吩咐,哪里会将重画放在眼中?因此,得了机会便讥讽重画。
“愚蠢!”重画对于两人的宣战不屑一顾,这些蠢货想和她一较高下,下辈子吧!
姜沉禾和莲藕、莲子刚进屋,便正好瞧见,莲藕突地嘴角一弯,对姜沉禾道:“小姐,不如奴婢……”
姜沉禾自然明白莲藕的意思,摇头笑笑,“不急。”
莲藕一脸的狐疑,不过,转而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也压制那蠢蠢欲动的心,只悄悄的观察重画。
一转眼,便过去了十日,重画不但日日被人讽刺,还明显感觉到众人都在有意疏远她,于是她的情绪愈发的不稳,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而这十日,姜沉禾对于众人的态度日渐转好当中,丫头们也仿佛回到了原先求教姜沉禾问题的日子,一个个兴致盎然,就连莲子也成了老师,指点了不少丫头,只有重画从未上前提问,总是一脸的不屑和气愤,并在心中暗暗想,一定要超过姜沉禾,一雪前耻!
而这十日,蒋嬷嬷终于将背部按摩的穴位课程全部讲完,进入按摩手法,这时候,众丫头越发的期待起来,因为一旦讲完按摩手法,他们便可一观姜沉禾背部按摩的厉害了!
同样期待的,也有陆成珺,不过,她此时正靠在美人靠上用力的揉着眉心,冷冷的问:“还没有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