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陆少铭,周止蕾癫狂的神情迅速镇定了,“哈,哈哈”,她大笑不已。
“止蕾,你怎么了,怎么又哭又笑的?”孔岚很怕周止蕾疯了。
“妈,你知道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谁害的?”
“当然是唐学礼那个变太了。”
“不,唐学礼只是一个变太,但陆少铭是恶魔,是他一步一步的将我推进了深渊里!”
孔岚一惊,“止蕾,你这话怎么说?”
周止蕾拽着孔岚的胳膊,眼里散发着歹毒的恶意,她苍白的面色因为恨意而显得扭曲,咬牙切齿道,“妈,这一切都是陆少铭的阴谋!早在一个半月前他就利用唐思甜在我身上用了药,可笑我还想利用唐思甜去气宁卿,但陆少铭一个将计就计竟然用唐思甜来对付我。”
“陆少铭挑拨和破坏了我和唐学礼的关系,他那么清楚的知道唐学礼的弱点在哪里,他踩在唐学礼的背上让唐学礼那个变太来对付我。”
“妈,你知道吗,陆少铭设了圈套假死,他假死之前找了个男人来强我,还给唐学礼发视频,唐学礼看了视频就把我抓走了,当晚他将我赏给了他的手下们,陆少铭消失了整整半个月,我就被折磨了整整半个月,我这半个月都是拜他亲手所赐!”
孔岚听着捏紧了拳,她恨恨道,“岂有此理?陆少当真一点都不顾及我们陆周两家的情谊。”
这时“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周达远出现在了门边,他身后还站着周止蕾的主治医师和护士。
周达远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但“周达远”这个名字响彻了整个医学界,国内外享有很高的声誉,所以周止蕾的手术是周达远和主治医师一起做的,主治医生十分敬佩周达远的才气。
护士进来将周止蕾扶上了病床,主治医师给周止蕾检查身体,孔岚捏着拳走到周达远身边,她冷声道,“你出来。”
周达远看了一眼床上的周止蕾,又对主治医师礼貌的颔了首,然后转身。
两人站在楼道口,孔岚面色冰冷,看向周达远的目光毫无温度,有的全是责备和怨恨,“自从陆少铭飞机失事回T市,你一直陪在他身边,这一个多月里陆少铭对付你妹妹,我就不信你一点没有察觉,你妹妹现在成了残疾毁成了这样,这就是你一个哥哥应给做的吗?你为什么不帮止蕾?”
周达远看向孔岚,眼前这张脸真的很陌生,从他18岁去了英国念书到如今32岁,他见她的次数加起来大概也没有20次。
她从来不会飞去英国看他,春节时顶多一个电话,也不会热情到说让他回家团圆。
她也知道他回T市很久了,可是她没有半分关心。
哦,关心大约是有的,张罗着他的婚事,为他挑选最适合周家的儿媳妇。
她大概也忘了他是她儿子。
“妈,不是我不帮止蕾,而是我无能无力,我劝过她,只可惜她对少铭由爱生恨,选了一条不归路。在少铭的事情上,的确是止蕾错了,她联合唐学礼差点害了少铭的命,你们都不知道少铭和宁卿错过了什么,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够了!”孔岚面色越发的冷漠,“我站在这里不是听你编排止蕾错误的,付出代价?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止蕾现在不惨吗,你就一点都不心疼你妹妹?”
周达远闭了闭眼,再睁开,“妈,我先走了,我会定期来看止蕾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孔岚气的浑身颤抖,她拦在周达远面前,“达远,你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妈妈。我算看出来了,自从12年前你跟那个简菡谈了恋爱,你眼里就没有我没有周家了,你的心都被那个狐狸清沟引走了…”
“妈!”周达远温润的面色从所未有的严肃,他打断她,“最后跟你说一遍,不要这么侮辱她,你没有资格。”
周达远拔腿就走。
孔岚不依不饶,“达远,你究竟中了那女人什么毒,你忘了她曾经是怎么对你的了吗?你出了事入狱时她抛弃了你,是我,是你爸爸花钱请人把你弄了出来,那个时候那女人在哪里呢?”
周达远压根没有理她,直接走了。
孔岚气的快吐血了。
这时她身后有声音响起,“简医生。”
孔岚回头看,简菡站在了她身后,女人一身白衣大褂,面容清丽秀美,这些年没见这女人成熟了许多,也清冷了许多。
刚才那声是过往的护士叫她的。
孔岚看着她,迅速笑开,这真是冤家路窄了,她轻蔑的眼神上下扫了一眼简菡,“简小姐,好久不见了,你现在是…医生了?”
简菡站直身,她一手擦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一手拿着资料垂落在身侧,她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她的不搭理并不影响孔岚的好兴致,“简小姐,刚才我和我儿子还提到你了…”
“恩,”简菡开口了,她勾起唇角,凉薄的笑道,“我听见了。周夫人,那个时候我在哪里你心知肚明。”
孔岚一僵,但迅速如常,她走到简菡身边,压低声道,“那个时候我倒真没想过,你对我儿子是真心的…只不过,听说6年前你爸妈高铁脱轨,去世了?”
简菡整个身体骤然一颤,心里深埋的伤疤被如此血淋淋的剖开,她的眼眶瞬间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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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岚在笑,“简小姐,听说你现在又跟我儿子在一起了?啧啧,踩在自己爸妈两条生命上而获得的爱情果然够伟大,这滋味好受么?你跟我儿子缠缠绵绵幸福长久时有没有想到你爸妈,他们一定会觉得寒心啊。”
简菡的唇在抖,人前的伪装如此被轻易的撕开,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冷掉了。
她知道的,她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这时周达远问了护士简医生在哪里,他找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妈妈和简菡站在一起,那女人在哭。
其实他了解那女人的,她骨子里清高孤傲,对于不在乎的人她一向不关心别人的想法。
她在外人面前很坚强的,尤其在敌人面前。
认识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在别人面前哭,哭的那么无助而绝望。
“简菡。”他拔开长腿向她走来。
简菡抬眸就看见他了,她迅速用小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转身小跑走了。
“简菡!”周达远去追。
但孔岚挡住了他的路,“达远,你跟她尽早结束吧,我明确告诉你一句,我永远不会同意她进我周家大门的。”
周达远看着简菡的身影转弯消失不见了,他停下脚步,看向孔岚,“好,那就请你关上你的周家大门,我们绝对不会去敲门的。”
周达远拔腿跑了。
孔岚,“…”
……
病房里。
医生和护士都走了,周止蕾一个人倚靠在床头,她双目空洞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腿。
刚才医生给她做检查,有护士看到了她的肌肤,护士的神情如同吃了一个苍蝇般呕心。
呵,呵,她周止蕾竟然活到了这个地步。
她正自嘲的笑着,这时眼睛余光里出现一道身影,她抬眸,陆少铭来了。
男人一身淡蓝色条纹衬衫,英俊如玉,他正两手插裤兜里慵懒的抵在门框上,他淡淡向她看来。
周止蕾心冷,这男人的变化她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他中了情蛊时总爱穿黑色冷色系的衣服,他坚毅冷硬的面容上没有笑容,即使是笑的,也是如刀子般凌厉。
可是今天他神采奕奕,整个人像活了过来,哪怕没在笑但他心情好,就连衬衫都是淡蓝色的。
她能想象,解了情蛊他一定迫不及待去找宁卿了,一个晚上指不定他怎么禅绵。
只有那女人能这么满足他,愉悦他,影响他。
“怎么,陆少来看我笑话?”她声带受损,即使经过治疗也像六十岁的老妪般,好不了了。
陆少铭绯色姓感的薄唇向上勾,声线低醇,“我是来找达远的,看你笑话?呵,我没那么闲。”
他轻飘飘一句话又给了她赤果果的羞辱。
周止蕾情绪激动了,她两只手拽紧了床单,吼道,“陆少,我现在残废了,还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满意了?”
陆少铭深邃的目光向她斜去,“若不是因为你哥哥,你爷爷,我一条命都不会给你留。”
周止蕾冷笑,“陆少说的好听,难道现在留着我的命不是让我生不如死的?”
她到现在才知道他真正的城府和残忍,先不论唐学礼之事上他强劲干脆的手段,光就这事上,她死了,他怎么卖她哥哥她爷爷面子?
而活着又让她生不如死。
这明里暗里的好处都让他占了。
果然是人生赢家。
她现在活着有什么用,她这一生都毁了,那半个月的烈狱将成为她这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陆少铭笑,“生不如死又怎么样,那个时候招惹我怎么不知道害怕?”他闭了闭眸,声线里涌出无尽的疼,“当我看着那个傻女人为我掉眼泪时,当我知道她一个人去英国动眼角膜手术时,当我碰她一下都必须限制在七个小时内里时,我就觉得很好,你们做的很好,我陆少铭这一辈子都没有看得上眼的对手,你们成功让我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