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不仅仅是这一年多的成果的检验,也仅仅是开端,是关乎大明的士气,以及这一年多来他在安南的付出,自己当初提出的一国两制的构想能不嫩实现的问题,所以杨峥从一开始就准备充足,前期是训练兵马,以戚家军的严酷来训练,这一套在后世都还有借鉴意义的训练法子,对于这些将士无疑是最有效的法子,他相信这一年多的训练成果不输给人任何人,况且这一年多来,他们还进行了大量的山间军事演习,前世的许多山间作战的经验,经过他的摸索,如今已经形成了一道行之有效的法子,绝对足够应付山间作战,再者,这次从装备上都也做出了大量的调整,往日的长枪,长矛弃之不用,多用射程远的强弩,还配备了不少火铳,以及便于携带的永乐手铳,这种武器构造更为合理,铳壁前薄后厚,在外形上前细后粗,这是因为火药在药室内燃烧后,铳管后部靠近药室,所受的膛压大,所以铳壁要厚些;铳管前部离药室较远,所受的膛压小,所以铳壁可以薄一些。
其三,在火铳的火门外增加了一个活动盖,用时可以打开,不用时可以关闭,以保持药室中的火药处于洁净、干燥的待发状态。其四,增配了一个定量的装药匙,使每次装填的火药量相等,保证弹丸射出后的威力和发射时的安全,这种武器花费一来不大,二来在山间好用,三来威力也不弱,最适合眼下的战事。
除了这些,就是后方的保障,鉴于历史上许多战役功亏一篑就是败在后方,以至于走了麦城,所以他以徐朗、黄福坐镇交州大营,徐朗善于谋划,黄福名望颇高,两人相互配合,最好不过,加上沈艳秋手中的三千精锐他相信足以应付,任何的局面。当然了,除了做到这一点还不够,哀牢、占人也要去打一声招呼,他们虽碍于形势,不好多出面,但能保持不闻不问态度,可以说是最好的帮助,商量好了这一切,杨峥才吐了口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今日天色已晚,有劳王将军告知全军,明日一早,我等要检阅军队,便可出征?”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
因是第一战,也是最要紧的一战,饶是做好了准备,这一晚杨大人还是没能睡着,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穿戴整齐,胡乱的吃了些饭菜便赶往军营,路上碰上了随军的高航,两人说说笑笑赶到战场时,张翼、金一笑、许震、王通等人已经到了,见杨峥忙行礼。
杨峥摆了摆手道:“都是军人,虚头巴脑的东西都算了吧,将士们可以集合完毕?”
张翼、金一笑抱拳道:“回大人的话,都已经集合完毕了,将士们听说要打仗,早就按耐不住了,这不昨日王将军将大人的消息已告知,军中是人人惊喜,咱们这些军人可有些日子没上阵杀敌了,再不上战场杀些敌人,老子怕是忘了怎么打仗了?“
杨峥哈哈一笑道:“我看不是将士想打仗,是你张将军要打仗吧?“
张翼嘿嘿一笑道:“人都说大人神机妙算,往日末将还有些不信,今日大人连末将这个心思都看出来了,末将不得不信了?“
杨峥道:“少怕马屁!多打仗!“
众人哈哈一阵大笑,气氛也欢快了许多,如张翼所言,自从得到出征的消息,这帮将士个个都摩拳擦掌的,都想去战场上好好厮杀一番,也不枉费这一年多来日日夜夜的苦练。
杨峥目光在每一个年轻将士的脸上扫过,这些都是他一年多来精心挑选,精心训练的将士,他们就像自己当初种下的种子一样,经过这一年多的磨合,训练,到如今到了成熟的时候了,望着他们一个个兴奋的脸庞,那上面洋溢着喜悦,洋溢着渴望,渴望建功立业,渴望报效国家,这让杨峥心头洋溢着一种满足之感。
他长长吐了口气,走到队伍的前面,面上的笑容宛如早上的朝阳,让每一个将士感到到这位大明最年轻主帅传递的温暖。
人人神色变得凝重,刚刚还低声说话的将士这会儿也不说话了,场上瞬间变得一片宁静,唯独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却听不到一人说话。
杨峥暗暗点了点:“有此等精兵强将,何愁此战不胜呢?”沉默了片刻,他又先前走了两步,这才开始训示话语:“我知道,你们虽不爱听,但本官还是要说,“凡你们当兵之日,虽刮风下雨,袖手高坐,也少不得你一日三分。这银分毫都是官府征派你地方百姓办纳来的,你在家哪个不是耕种的百姓,你肯思量在家种田时办纳的苦楚艰难,即当思量今日食银容易,又不用你耕种担作,养了一年,不过望你上阵杀胜。你不肯杀贼保障他,养你何用?就是军法漏网,天也假手于人杀你。”
这番话儿从这帮将士进入大营的第一天,杨峥就开始说,算起来已不下数十遍,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番话儿不好,反而觉得杨大人的这话儿更实在,当兵的可不是要这样么?所以场上集合的四万将士,无一人露出鄙视的神色,明白的神色更为凝重,不明白了也听得认认真真。
杨峥看众人神色,越发觉得欣慰,当初这些当兵的个个都是万金油滚刀肉,任你赏罚打骂,说服教育,就是一个字应付你一生——混。当真是油盐不进,百毒不侵,所以他才要重新募兵,召集来的也都是一帮老实听话的人,这些人因为初来,并没有被军中乌烟瘴气所感染,所以带起来也容易些,而他更是严令张翼等人按照自己制定的条条框框训练,不得有半点折扣,军训课更是简明扼要:“我今在军中,再无一句虚言与你说,凡出口就是军令,就说的差了,宁任差误底,决不改还。”
这种简洁明快的令行禁止是建立在将领的绝对自信上,说到底他从一开始要的就是通过这种毫无折扣的训练,训出将士们对将令的绝对服从,说白了,你可以不信父母,可以不信皇帝,甚至可以不信命,但不能不信任你的主帅。为了做到这一点,他着实在这帮新兵上花了不少心思,为此他不厌其烦的对其阐明了金旗锣鼓的重要意义:“凡你们的耳,只听金鼓,眼只看旗帜;若旗帜金鼓不动,就是天神开口说要如何,也不许依从。如擂鼓该进,就是前面有水有火,若擂鼓不住,便往水里火里也要前去;如鸣金该退,就是前面有金山银山,若金鸣不止,也要依令退回。肯是这等,大家共作一个眼,共作一个耳,共作一个心,有何贼不可杀,何功不可立?”可以说在这种理念的训练下,效果还是很明显,就拿眼前这四万新兵来说,绝对是服从命令的好兵。
杨大人说完的话儿,便扭头对张翼道:“张将军你也说两句吧?”
张翼双手一抱拳,沉声应了声,便板着脸走上前,那威风凛凛的模样,还真如燕人张翼德再世了,一双豹眼扫视了一下四万将士,沉声喝道:“俺是个粗人,说不了什么漂亮的话儿,但刚才大人的话儿俺觉得说得听好,咱当兵的,吃的、穿的都是百姓给的,每月的饷银无论刮风下雨一分都不少,不用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不用担心刮风下雨地里的粮食没了收成饿了自己,不过是要我们上战场保家卫国而已,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做?”
“杀!”
四万将士忽的齐声喊道,声响如雷,一时地动山摇。
张翼将双手举起道:“你们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不过俺丑话说在前头,上了战场,你们就是大明的将士,只有一往无前,若有临阵退缩,允许甲长割兵耳,队长割甲长耳,哨官哨长割队长耳,把总割哨官哨长耳。收兵回营,查有耳者,斩;一人退却则一人被斩首,全队退却则队长被斩首,队长殉职而全队退却则全队被斩首;埋伏作战,遇贼不起及起早者,队长斩,各兵捆打。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杀平民冒功、奸yin妇女更是斩首。
还有擅自离队者,割去耳朵;站军姿的时候喧哗议论,捆打四十;凡兵逃走,同队之人一起挨打,俺的性情如何,诸位可是一清二楚,总之一句话,上了战场,容不得你们犯下错误,你要犯错,必受重罚,你要立功,必有重赏,可都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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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张翼话音一落,立即传来地动山摇的呼喊声,让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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