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难想象先知老头前后的态度转变,但孙文还是在俾斯麦和黎塞留的陪同下上路了。虽然孙文看得出来那些土著对于祭坛的执念显然非同一般,即使是先知力排众议又有两个冒牌的神明使者给孙文撑场面,但依然有人反对在祭祀之外的时间访问神山。
对此孙文倒并不是很急切,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先知却等不到三天后的常规祭祀,不顾那些首领甚至是跟他打扮差不多的年轻祭祀的劝阻执意出发了。
由于不是祭祀的理解,陪同他们上山的人一个都没有,不过对孙文来说这次深入雨林的危险性反而比之之前探路来到这个部落的时候小了许多。不像是之前来部落的时候那样,这里的道路都被可以地平整和夯实过,虽然只有三四人宽,但却直通远处的山峰。
那个先知老头在前面带路,他的步子很快而且一言不发,除了偶尔会因为实在受不了停下来喘息之外,一路追着他脚步的孙文甚至以为对方是个健壮的中年人一样。
看着老头停下来休息的间隔越来越短,孙文从俾斯麦那儿拿了一瓶汽水走了上去,“为什么这么赶?”他说着打开汽水对着老头喝了一口又将汽水递给了他才继续道,“你到底知道什么?那些部落里的……”孙文说着停下来稍微思考了一下措辞才接着说,“部落里的领民似乎比你知道的少很多!”
“等证明了你认识库库尔坎的守卫之后我就会把所有知道的告诉你的。”老人说完学着孙文的样子灌了一口,却被气泡呛地连连咳嗽起来。
“慢点喝吧。”孙文说着又好笑地低声嘀咕了起来,“丹青叶不是来过这里吗?你这个先知连气泡水都没见过?”
“先知?如果真是先知就不会连未来都看不清了!”那个老头摇了摇脑袋,“虽然为了与残酷的环境做斗争我们选择性的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专门用来保守秘密的先知却不像他们那样一代代的蒙昧下去。”说着他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孙文,随即又忍不住将目光转移到了黎塞留的那一头金发上,“起码,我们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是无知的先知,而是失去了技术的技术官。”
“技术官?”
老人没有继续搭话的意思,他说完之后喝掉了瓶子里的汽水,随后打了个嗝起身继续想着山顶的方向走去。
孙文跟在先知老头的身后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一个几千年前就出现了技术官这种词汇的原始部落,让他就像是陷入了恐怖谷一样越想就越觉得可怕。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到了黎塞留与俾斯麦的身边向她们询问起了意见:“那个老头说的技术官你们觉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能是某个失落的文明吧?至少从现在的程度看应该并没有什么威胁。”黎塞留回答的角度更多的是出于孙文安全方面的考虑,虽然她心里对这个词也有些犯嘀咕,只是对她来说守护主君更重要一些罢了。
相对于黎塞留的专注,俾斯麦考虑的问题就更偏向于进攻和军事,“长官,我非常认同您脑中的观点,也就是说我们所处的地方应该是被高等文明用来放逐族人用的,这种封闭的情况也可能是那个种族所制造的!”
“刻意制造?”孙文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以制造?”
俾斯麦指了指老头和面前的山峰,嘴里吐出了两个最熟悉的字眼:“深海。”
“不可能!”
“这只是一种推论。”俾斯麦左右看了看,随后对凑上来的黎塞留和孙文继续道,“这里的深海怨念更具有攻击性,高等级的深海往往更为狂躁。”
俾斯麦说着停下来想了一下才继续道,“还记得星期五吗?在我们那边深海往往进化得越高级越能体现出智能,而这里却恰恰相反,低等级的深海反而保留了更多的生物本能,而这种本能在长官你用普通食物替换了深海怨念喂食星期五后还进一步复苏了!”
“星期五?”黎塞留问了一句,随即皱起了眉头,“主君您又以身犯险?我……”
孙文摆了摆手打断了黎塞留的话,他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俾斯麦的那种惊人推论,最后有些愕然地问道:“那这又是为什么呢?总要有个目的吧?”
“或许是为了保证足够的生存空间,或者是为了筛选优秀的基因,亦或是仅仅为了玩乐,什么都有可能。”俾斯麦说着抬手指向了那个冒着烟的活火山,“如果幸运的话,长官你很快就能找到答案了。”
沿着山道一路向前,怀着心事孙文偶尔观察着竖立在道路两边越来越密集的石碑却没有在主动说话,直到他走到了所谓的祭坛上并且看见了那个真切的背影。
在显得非常单薄的肩膀上披着那黑底淡紫色条纹边的大翻领的衬托下,面前舰娘那有些暗淡的病态的灰白色短发有种特别引人垂怜的感觉。看上去已经锈蚀的非常严重的舰装,虽然背在她的背后却千疮百孔地连她肩膀以下那淡紫色的露脐水手服都遮掩不住,再加上那拇指粗细连接着对方四肢和座下铁墩的锁链更是将这种柔弱的气质凝结成了一种带着禁忌感觉的魅力。
“先知爷爷你来给我送鱼了吗?”面对着石板背对着孙文她们坐着的宵月听到了响动却没有回过头,她只是一边用手里红色的石头在石板上留下印记,一边用弱弱的口气开口说道,“还是说那一天终于到了。”
先知老头并没有回答那个舰娘的话语,他甚至在听到了对方的话之后就将所有的注意力转向了孙文。
在先知老头包括黎塞留和俾斯麦的注视下,孙文走上了前去,他站到了宵月的身边看着那张石板画上那似乎是人影的涂鸦,轻声地对着她问道:“宵月,是你吗?”
那个舰娘听到了宵月两个字右手一颤在白色的人形涂鸦上划出了一道像是刀痕一样的红色长条,她放下手转过身偷偷看了一眼孙文,脸上先是抑制不住地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随即又被一种恐惧亦或是落寞所替代。
“乙型驱逐舰——宵月。对不起……我似乎是来晚了。”宵月莫名地对着孙文说了一句,随即她蹙着眉头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一样地站起来向着孙文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这位……不知名的提督,请您依照约定将宵月拆解吧?”sxbiquge/read/37/371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