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的剑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李尘封和刘硕走了之后,书生们谈论的不再是四书五经,而是武功剑术。对于陈继,有佩服的,有惊叹的,有讽刺的,有不屑的,总之,无论他们是什么态度,议论的焦点,总是离不开陈继和剑术。
柳如是和钱谦益对陈继的本事有了新的认识。他们还没确认陈继的医术,但是想来应该不会太差。
文坛盛会结束了,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
陈继在文坛盛会上和李尘封刘硕比武,倒是在南京城里出了名,许多读书人都知道有一个叫做陈继的剑术高手。
次日早上。
钱谦益带着柳如是前来拜访陈继。
现在钱谦益已经将陈继放在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不再将其看成是个少年人。
“牧斋先生,柳姐姐。”陈继对二人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将其迎到屋里。
钱谦益坐下后,笑着说道:“陈继小兄弟昨天露了一手剑术,真是让人惊叹,没有想到,人可以将武功剑术修炼到如此程度。”
柳如是也说道:“小弟,你的剑术真实不可思议。若是我大明的军人都如此厉害的剑术,何愁叛贼鞑子不灭。”
柳如是忧国忧民,她的思想依旧有些肤浅,大明朝到了此时,已经是病入膏肓,不是人人练武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制度不改变,贫富不均,人人都成为了武术高手,天下将会更加混乱。
更重要的是,人人练武,根本就不现实。
陈继摇头说道:“牧斋先生,柳姐姐,你们谬赞了。我的武功剑术不过三流,和真正的高手相差太远,根本就不值一提。李尘封和刘硕的武功稀松平常,没有将武当和少林的武功修炼到家,否则我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钱谦益和陈继寒暄一阵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希望陈继帮忙,出手医治周延儒。
钱谦益见陈继没有说话,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和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陈继理解。而陈继则手一挥,说道:“牧斋先生,其他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下山之前,我师傅说,他老人家当年得到牧斋先生的帮助,若是先生有困难,我又能帮得上,务必要出手相助。我的医术和师傅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可是一般的病痛,我还是能解决的。牧斋先生说要救治谁,我就救治谁。其他的事情,我不会过问。我这么说,牧斋先生应该明白吧。”
钱谦益和柳如是都是聪明绝顶的人,陈继已经将话说得如此透彻,哪里还能不明白?
陈继这是要帮白鹤道长归还当年欠下的人情。
“明白了。”钱谦益点头道,“陈继小兄弟,如此那就多谢你了。”
陈继摇头说道:“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钱谦益本来打算和陈继拉近关系,可是陈继将话说透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反倒觉得不如先前亲近。一旦陈继将白鹤道长欠下的人情归还,钱谦益和白鹤道长将再也没有其他的关系,以后也不可能再联系。
与白鹤道长这样的世外高人断绝了关系,钱谦益感到一阵失落。
钱谦益和陈继商定,三天后,去给周延儒看病。
事情谈完,陈继送钱谦益和柳如是离开。
回到大厅,钱谦益闷闷不乐,柳如是心如明镜,知道他的心思。
“先生不用担心,白鹤道长归还了恩情。陈继不是还没有离开吗?只要和陈继拉上关系,我们便和白鹤道长有了间接的联系。”柳如是对钱谦益说道。
钱谦益缓缓点头:“你说得方法倒也不错,但未必行得通。陈继虽然年少,我接触也不多,可是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他和白鹤道长一样,不会轻易欠他人恩情的人。当年要不是白鹤道长陷入绝境,也不会需要我的帮助。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陈继对我们无所求,想要他欠我们的恩情,谈何容易?”
柳如是笑着说道:“先生,陈继欠我们的恩情不容易,但是我们欠他的恩情却是易如反掌。只要我们欠下了陈继恩情,就有和他保持联系的借口。”
谁欠谁恩情,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和陈继保持联系,如此才能找到白鹤道长。
柳如是的确冰雪聪明。
钱谦益听了她的话,眼睛一亮,说道:“不错,你说的不错。我们可以欠陈继的恩情。”
三天后,柳如是来找陈继。
陈继正在练五禽戏。
他打出的鹤形神形兼备,动静之间,好似有着清脆的仙鹤鸣叫,周围的空气随着陈继的动作,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漩涡,牵引着地面的树叶和青草。
“这就是武功吗?好神奇!”柳如是静静地看着陈继修炼,眼睛充满了震惊和好奇。
一套五禽戏打完,吐出一道白色的气箭,陈继浑身大汗淋漓,全身的气血全部都活动开了,感觉一阵舒坦。
“柳姐姐,稍等一下。我去沐浴,再换一件衣服,然后我们和牧斋先生一起出发去见周延儒。”
柳如是笑着说道:“没事,我们还有时间。”
半炷香的时间不到,陈继就换了一身黑色的新衣,拿着长剑走了出来。
“柳姐姐,我们走吧。”陈继说道。
柳如是考虑三天,硬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什么难事需要陈继去办。现在看来,自己想要欠下陈继的恩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弟,姐姐想要求你一件事情。”柳如是忽然说道。
陈继一愣,问道:“姐姐有什么困难?陈继能办到,一定不会推辞。”
柳如是停下脚步,看着陈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根本就没有想好要让陈继办什么事情。陈继面带微笑地看着柳如是,静静地等着。
柳如是养气功夫不够,说不出话来,漂亮的脸蛋忽然变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无奈之下,柳如是只能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陈继听了之后,笑着说道:“柳姐姐你大可不必如此,欠什么恩情,太复杂,太算计。我师傅是我师傅,我是我,我师傅因为修炼到了关键时刻,不希望俗事打扰。可是我不一样,我若武功剑术有成,还需要行走江湖,增长人生阅历经验,到时候难免和各类人打交道。我们二人既然姐弟相称,今后自然需要常联系。姐姐将来有了困难,可以来华山找我。当然,让人带来书信,我也一定会赶来相助。”
柳如是眼中带着泪水,高兴地拉着陈继的手臂:“小弟,谢谢你。姐姐真的谢谢你了。”
别看柳如是表面风光,其实她的内心非常自卑,毕竟她从小是在归家院长大,那地方是培养名妓的。正是因为内心自卑,她才醉心于学问,关心天下大势,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想要用学问个性来彰显自己灵魂的高洁。
陈继和柳如是来到钱府大门口,钱谦益已经带着管家在那里等着了。
见到周延儒,陈继见他的模样非常苍老,精神状态和钱谦益相比差远了。钱谦益这十多年来,没有做官,隐居起来修身养性,对身体是非常有好处的。至少活得比周延儒要滋润。
钱谦益和周延儒的恩怨极深,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一个是前内阁首辅,一个是东林党领袖,就算有再大的仇怨,见了面,也会面带微笑。
钱谦益和周延儒商谈完毕,陈继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也不想知道。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给周延儒看病,其他的事情,都不会过问。
周延儒的病情比较严重,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陈继却可以将其治好。由此可见,陈继的医术是非常不错的。
“周大人,我给你开个药方,你一定要按时吃药,还有,每天要多运动一下,比如说散散步之类的。两个月之后,定可痊愈。”陈继写好了方子之后,对周延儒说道。
周延儒躺在床上,点头说道:“多谢陈继小兄弟了。没有想到陈继小兄弟如此年轻,医术造诣比起京城里的御医还要强。”
陈继谦虚道:“周大人过奖了。”
离开周延儒府上的时候,钱谦益明显很开心,显然是在周延儒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想到自己将要重返官场,可以在朝堂上叱咤风云,钱谦益当然意气风发。
“牧斋先生,柳姐姐,来南京的事情已经办完,我今天就要回华山了。告辞。”陈继对钱谦益和柳如是说道。
柳如是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不过,她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陈继不可能留在南京。
“小弟,有时间,一定要来南京看望姐姐啊。”柳如是对陈继说道。
陈继说道:“有了机会,我一定会来。”
钱谦益让下人迁来一匹马,说道:“陈继小兄弟,马可以给你代步,你回去也轻松一点。”
陈继摇头道:“多谢牧斋先生。不过,我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以我的脚程,赶回陕西,要不了多少时间。”
利用五禽戏鹤形赶路,速度并不比骑马慢多少,在奔走中修炼轻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柳如是看着陈继的背景,心中暗道:“小弟这一去,不知道今后何时才能再次相聚。”
陈继离开南京不到一个月,郑芝龙就将儿子郑森送到了钱谦益的府上,让郑森跟随钱谦益读书。sxbiquge/read/37/372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