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自有定数,人固有一死,死后灵魂归阴司管理,除孤魂野鬼,凡到阴司地府的鬼魂经审判,多数可投胎转世,即便孤魂野鬼也轮不到其他厉鬼迫害。
徐术自称是个道士,虽然不能替代鬼差掌管这一切,但有怜悯苍生之德,包括孤魂野鬼,自然不能容忍傀儡随意拘魂。
看着女鬼屁股下的小鬼,徐术准备与这女鬼纠缠一番,却在此时,徐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来法器,一件也没有。
“罢了,今天就放你一马。”徐术此时有些尴尬,却佯装一副大量的模样与女鬼道,然后又对张伶儿和于静说,“我们走吧!”
“走,甭想。”女鬼突然凭地而起,坐下小鬼随之腾起,一把抓住,像别一只布袋一样别在腰间。
而这一系列动作,只有徐术才能看到,张伶儿和于静根本看不到女鬼腰间的小鬼,也听不到小鬼的呼救声。
女鬼站起来了,火光之中,女鬼不但脸蛋漂亮,身材也好,看模样年龄不过二十出头。
尽管张伶儿和于静看不出来眼前女子是借尸还魂的女鬼,但听徐术与女鬼的对话就已经知道了眼前女子绝非那么简单,这得益于徐术的眼睛。
我天生一双阴阳眼,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尤其是鬼魂,刚开始徐术也不知道女子是借尸还魂的傀儡,直到他看到女子拘着一只小鬼,从而得知女子是借尸还魂的女鬼。
张伶儿和于静早就知道徐术有一双阴阳眼,如果徐术说看得到,他们肯定不会怀疑徐术骗他们,更何况现在他们身处汾岭乱葬岗。
“我们快走吧!”张伶儿催促着徐术。
徐术想了想,于是转身拉着张伶儿和于静的手拔腿就跑,汾岭及腰荒草丛生,奔跑根本做不到,只能在其中艰难地行走。
而女鬼尚未离开女尸,也无法做到瞬间出现在徐术他们的面前,却在他们身后紧追,可速度要比他们快了许多。
汾岭是个不大的岗头,可现在却似乎大得没边,徐术拉着两个人在汾岭上跑,明明可以看到岗下的灯火,可好像还有很远。
徐术不敢回头,害怕这样会减缓前进的速度,张伶儿和于静也一样不敢回头,害怕看到女鬼的直面目。
“小哥哥,别跑,救救我,救救我……”身后女鬼腰间的小鬼的呼救声很近,就在身后,徐术听音辨距离。
“快点!”徐术无计可施,只能催促张伶儿和于静快跑。
突然,张伶儿放缓了脚步,甩掉了徐术的手:“呼呼,我跑不动了……”
张伶儿没有跟上,徐术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喊张伶儿,然而这一回头,徐术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突然与他们说:“不要回头,继续跑!”
于静是个女孩,胆子更小,她果真听了徐术的话,头也不回向岗下狂跑。
而张伶儿没那么听话,看到徐术的惊恐模样,突然回头,而这一回头,眼前的一幕把张伶儿吓晕了过去,直接瘫倒在地,躺着不省人事。
徐术一惊,心道,这下糟了。
徐术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于静的身影,她已经跑远了。
女鬼到达离徐术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下,此时观察眼前的女鬼才真的是鬼,女鬼已经与女尸脱离,地上倒着的女尸可谓是面目全非,只有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上血迹斑斑,已经失去的半张脸上只有眼珠子挂着。
直立于面前的女鬼似是个影子,却能清晰可见,显然这不是一般的女鬼,身着民国时期的学生装,清纯的模样,年龄也在二十出头。
地上躺着的张伶儿就是在扭头之后,看到了女鬼与女尸分离的瞬间,然后吓到了,可在这片刻,张伶儿的魂突然缓缓离开他的身体。
这一现象让徐术吓了一跳,虽然他已有心理准备。
“张伶儿,你想干什么?”徐术即刻呼喊张伶儿的名字,试图把他的魂叫住,可惜他失败了。
张伶儿的魂是被吓出来的。离开身体之后,女鬼只是一抬手,张伶儿的魂就向她飘了过去,到了女鬼的身边,然后被女鬼夹在腋下。
女鬼只是一显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张伶儿的魂吓了出来,并拘了去。
徐术没有法器在身,并不能应付女鬼,可他不甘心自己的伙伴的魂被拘了去,跨出几步欲夺张伶儿的魂,女鬼只是一转身,即刻向前漂了去,保持与徐术三四米的距离。
“小孩,别玩了,否则连你的魂也拿了。”女鬼双眼圆瞪,居然真的可以把眼睛爆出眼眶,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徐术做了一副鬼脸。
徐术心里一惊,随后又淡定下来,其实并不是女鬼不想拿徐术的魂,而是无法拘去,徐术的身体特殊,以及他身上佩戴的剑形饰物令女鬼无能为力。
女鬼说罢并做了个鬼脸之后,瞬间回到女尸的身体里去,起身,向草丛里走去,然后消失。徐术追了上去,却已经没有了女鬼的影子,只是在女鬼消失的坟头上有一只黑漆漆的洞。
徐术恐怕有变,即刻折回张伶儿的身边,张伶儿依然躺在荒草上不省人事。
徐术蹲在张伶儿的身边,然后在他的脸上拍打了几下,徐术得把他唤醒,一个八岁的男孩不可能把另一个八岁的男孩弄下汾岭去。
徐术扇了张伶儿几巴掌后,张伶儿缓缓地醒了过来,却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张伶儿,嘴里只会说一句话:“我怕,我怕,我怕怕。”
“惨了,这下老徐得骂死我了,弄不好还得动手!”徐术哭丧着脸嘀咕,知道自己这下闯了大祸,父亲徐义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满脸沮丧,却要装出一副安慰人的样子,边搀扶起张伶儿边与他说:“别怕,别怕,小道士陪着你。”
现在的张伶儿丢了魂,犹如一具行尸,还好能动,徐术把他的一条手臂架在自己的肩上,在荒草中向汾岭下走去,看着上岗村里的灯火,估计此时村里已经乱套了,父亲徐术或许已经接到于静的消息正赶来。
“我怕,我怕,我怕怕……”张伶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同样的一句话,现在他不仅只会念这一句话,连人都已经不认识了,与傻子无异。
徐术举着火把,现在已经顾不了滚烫的红蜡滴落在手上,阵阵的疼痛。
在汾岭的荒芜中行走,好不容易徐术把张伶儿架下了汾岭,刚刚回到上岗村,迎面来了一伙人,打头的正是徐术的父亲徐义,身后的村民中还有张伶儿的爹妈。
火光之中,徐术的眼神突然闪动了一下,因为他看到,那只于老六说上了汾岭的黑猫警长,正向自己走来。sxbiquge/read/37/37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