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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柳清欢的话,王锋面色阴沉地道:“青木道友,你说话可得有依据,关于地底矿脉的地动与我有何干系?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另外,我的伤只是因为修炼一时出了点儿岔子,此事我不认为我需要向你或者任何人解释的必要!”</p>
他将目光投向阵外,那位异界元婴修士一直在周围游来荡去,并不时使出侦测法术,手中各色灵光不断闪现。他神色不虞地道:“这人怎么办?”</p>
柳清欢只看了他一眼,不再揪着那些心知肚明的事不放,思索道:“我们这里所布的大阵应是能挡住元婴修士的攻击吧?”</p>
王锋因柳清欢未追究下去而悄悄松了一口气,立刻道:“五方五行禁制隐阵主要是隐蔽作用,但毕竟是个大阵,面对外来的攻击还是能顶不短时间的,他一人没可能攻破大阵。”</p>
柳清欢紧盯着外面那人,闻言点头道:“不过,他发现这里已是迟早的事,而我们恐怕也不太可能再利用阵法之力灭杀他……”</p>
王锋迟疑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向联盟请求支援?”</p>
柳清欢叹道:“这里怕是要暴露了,接下来我们将有一场硬仗要打,自然是要请求支援的。另外,王道友,我们乌羽丘矿脉的守卫人手也太少了,我建议现在开始停止采矿,把矿内所有人都安排到谷内的各处防守之中。”</p>
王锋却不同意:“那些练气修士能有什么作用,不添乱就不错了。”但在看了柳清欢表情后,他话锋一转,无所谓地道:“但道友所虑很是周全,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我回头就安排下去。”</p>
柳清欢缓了缓脸色,道:“如此的话,我找个空档就把传讯符发出去。”</p>
两人又商量了下之后的值守等事,一边监视着外面那人的动作,看着他一步步接近这边的山头。</p>
两人对视一眼,柳清欢不由自主地放低声音:“若是他靠近过来,我们就启动大阵,就算杀他不了,也要困他些时日。”</p>
不过,想象如此美好,现实却不尽如意。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相反,那人十分谨慎多疑,在即将进入阵法范围之时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出人意料地快速离去。</p>
阵内的两人同时沉下脸来,他们都明白此人如此干脆的离开可不是因为没有发现,而是已经确定后准备再作打算,或者去召集人手。</p>
柳清欢转身往自己住处飞去,并道:“我们得加快行事了,我立刻去发传讯符。”</p>
不得不说乌羽丘灵脉暴露的时机实在对阴月血界的人极为有利,两位金丹修士同时受了严重的伤,让整个灵脉陷入被动的防守,无法组织起任何有力的反击。</p>
而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些天发生的事就如一环扣一环的命运一般。脉魂的存在让王锋十分担心灵脉会暴露出来,紧迫感又让他在柳清欢到来后在没有十全把握的情况下冒险出手,之后的失败也顺理成章,脉魂的实力本就不是金丹期修士能比得上的,引起轩然大波后又加速了灵脉暴露的时间。</p>
柳清欢要不是有松溪洞天图这种空间类宝物在手,也根本不可能捕捉到脉魂,在其中的作用只能算是顺势而为,如今只能想办法尽快养好伤势,不至拖累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战斗。</p>>
但经脉类的伤原本就很难愈合,他也没有时间再炼制其他丹药,只能调动金丹之力,用最精粹的青木之气一遍遍流转全身,滋润受损的身体。</p>
山谷内在接下来的几天变得极为热闹,矿内的一百多位低阶修士都被提出矿洞,安排到谷内各处。</p>
而山谷外,却是一片风平浪静,那位异界元婴修士仿佛真的一去不回了般。不过三天后,值守的守卫便发现远处有人悄然出现,却并不靠近,反倒像是监视。</p>
这一切,让封界战争开始后一直游离在外的乌羽丘灵脉众人第一次感到了沉重的压迫之力,一时人心惶惶,私下议论明显增多。</p>
乌羽丘灵脉在大陆甚嚣尘上的战争之中,像那躲在溪水深处的桃花源,很多人即使知道一些千页山的紧张局势,但没有真正面临时,根本理解不了其中的铁血与残酷之意。</p>
那与私人或小势力之间的争斗完全不同,贴在雁宕城外城墙上长长的死亡修士名单便是血淋淋的现实。</p>
不管谷内气氛如何沉重,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没人逃得了躲得开,乌羽丘灵脉内如此,灵脉之外也是如此,所以即使每个人都恐惧难言,却没人想着要跑出去。</p>
外面,只能山谷内更加可怕!</p>
这一日深夜,柳清欢的住处迎来了一位客人,一位多年未见的同门和朋友。</p>
柳清欢将趁夜而来的屈云鹤带到自己常呆的侧间里坐下,又摆出美酒小菜,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开口。</p>
上次在矿下见面时,因情势紧急他没有仔细打量,此时才发现屈云鹤即使离开那幽暗的环境,依然显得尘霜满鬓,面容也较当年更为成熟沧桑,曾经的春风得意马蹄急全部沉淀为眼底无尽的黑暗。</p>
屈云鹤亦在打量他,带着一丝感慨笑道:“看来当年我于大须弥乾坤塔出来后选择与师弟你交好而不是作对,果然是我这一生最英明的一次抉择,不然今日我便不是坐在这里与你喝酒,而是如老鼠一样躲在矿洞内惊惶。”</p>
柳清欢失笑,为他斟上一杯酒:“师兄莫要羞煞我。”</p>
想起当年的往事,叹道:“要不是师兄胸襟广阔,我可未必有今天。”</p>
屈云鹤一笑,又似想起什么,落寞地道:“什么广阔不广阔,而今想起年少轻狂时行的事,不过是仗着长辈的庇护胡作非为罢了。我自己又能有什么本事能让人诚服,又有几个围拢过来的人是真心视我为友……不过。”</p>
他执起酒杯,洒脱地一笑,道:“有师弟这一杯酒,还叫我这个修为比你低这么多的人为师兄,我屈云鹤也算值了!来,干杯!”</p>sxbiquge/read/5/597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