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桐不解,问道,“她为什么哭?”
厉司雅摸摸额头,快要沟通不下去了,“能为什么,不久因为私卖蛋糕被父母骂,而你们连个解释的话都没有吗。玟玟这个人任性,但是又很好哄,说两句话就行了。你吃完饭就过来一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那我尽量吧。”
苏正桐敷衍的回答,令厉司雅很不满意,可终究算是个给她答复,只能静等着他来。
挂断电话的苏正桐回到餐桌,就被成语爱问道,打电话的人是谁,是不是单位有事?
苏正桐从不说谎,便实话实说,“不是,是厉司雅。”
原本融洽活跃的吃饭氛围突然凝固了成岩心和成语爱突然停下吃饭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苏正桐。
倒是孙佳斌反应比较快,迅速打趣道,“小爱,你别多心啊,那可能是正桐的好朋友。”
“我知道,没多心。”成语爱嘴上虽说不多心,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不大愉快,明显阴沉着脸,“她哭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么晚了,还要你去她家。”
“说的就是。”成岩心站在妹妹的立场,帮腔道,“我想帮着和稀泥都和不下去。”
孙佳斌也明显偏向自己的小姨子,“那个厉司雅我也认识,听说风评不好。从男人的角度来说,你大晚上去她家,还真的很难用朋友来解释。我们小爱单纯,是个好姑娘,你要是敢胡来,我第一个不饶你。”
“你们想太多了,厉司雅已经结婚了。”苏正桐解释道,“我去她家是因为章梓玟的事情,她因为私卖蛋糕的事情被她父母知道了,估计正委屈呢。”
孙家炳听到厉司雅已经结婚有点意外,却没有过多的追问。一个不相关的人是不必花上太多心思的,如果是罗霂结婚,他倒是愿意花时间问上一问。
成岩心小声嘀咕着,“结婚就结婚呗。”
她可没忘记,厉司雅是因为勾搭有夫之妇在警局名声不好才离职的。苏正桐还帮着解围说是谣传,都被男方父母去警局闹的人尽皆知,还怎么能是谣传。
这样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就算结婚,也挡不住她红杏出墙的脚步。
成语爱也没忘记厉司雅离职的原因,加上苏正桐提到章梓玟痛快的事情,心情更加雪上加霜,本来与她无关的事情,如今都怪到她的头上了。
气氛一度僵持不下,幸好有成语爱的一通电话化解尴尬,是医院的电话,有个重要的手术要做。
“我不吃,医院里来电话了,有个手术要做。”成语爱急急忙忙穿上外套,就准备去医院。
“小爱,我送你。”
苏正桐立刻充当护花使者,将成语爱送去医院,掉头准备去厉司雅家,却在半道接到单位电话,出了大案子。
他不得不改道直接去案发现场,因为太匆忙,以至于忘了通知厉司雅。
而毫不知情的厉司雅,还和章梓玟两个人窝在沙发上,靠着电视剧打发时间,等着苏正桐的到来。
过了很久,也不见苏正桐过来,章梓玟有点待不下去了。
她头枕着厉司雅,问道,“雅雅,老苏,怎么还没过来,你要不要催一下。”
“不用催,也许在和未来的岳父岳母说话呢,长辈不发话,他一个晚辈也不能走。再等等吧。”
“再等,我就回不去了。”她总不能还在闺蜜家住一晚上吧。
“那就不回去,反正这里房间多,你就住着,明天回去。”厉司雅说道,突然想起白天章叔叔和宋阿姨给的红包,“你等着,我上楼拿个东西。”
她回房间取红包的时候,听见罗霂在书房说话,提到监控的事情。
厉司雅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发现他的办事效率真高,提到就马上去办了。
这让她不由的想起前男友邱崇硕,答应好的事情,都能拖延很久,拖到最后直接不办。
两个人是高中同学,大学四年异地,那个时候的厉司雅经历父母双双过世,邱崇硕都陪在她身边,让她觉得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后来她又被改嫁的舅妈各种倾轧,邱崇硕还帮着想办法,拿回自己的房子,虽然最后想的办法都没奏效。
大概是因为太信任,太依赖,所以忽略了他所有的缺点,心甘情愿的相信他,直到被现实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那巴掌抽的太狠,邱崇硕散播的谣言太真实,以至于她住在出租屋的那段期间,每次上班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好在那巴掌让她清醒过来,从错误的独木桥上退出,走了一条康庄大道。
她看着罗霂书房的方向,淡淡的笑笑,这笑容里有感激,也有默契。
厉司雅下楼的时候,章梓玟就站在楼梯门口,手里抱着手机,连上爬满忧伤和震惊。
“你怎么了?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厉司雅说道,正要把红包给她,却听见章梓玟说道,声音都在颤抖,“雅雅,出人命了,老苏不会来了。”
厉司雅递出红包的手一愣,旋即又抽了回来,“怎么回事?老苏怎么了?”
“不是老苏怎么了,是这个。”章梓玟指着手机,一时半会觉说不清,就把手机递给厉司雅,让她自己看。
厉司雅接过手机一看,是全网推送的新闻。
新闻上说,今天下午,一位清洁工在清理垃圾桶的时候,发现一个包扎的很紧的黑色垃圾袋,袋里面装了一些类似猪肝之类的东西,他觉得扔掉可惜,就带回家准备炒着吃,被学生物的儿子辨认出可能是人的肝脏。
清洁工立刻报警,经过化验,确实为人体肝脏器官。
经过清洁工的指认,对现场进行勘察,没有发现其他人体组织,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为何会遗弃人体器官,但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一起倒卖器官案。
厉司雅将手机握的很紧,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烧,蔓延到全身的每个细胞,陡然之间就温度骤降,如同坠入冰窖,浑身寒冷的让人禁受不住。
她的眸子里噙满泪水,声音沙哑,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当年还在学校的她突然得知父亲的死讯一样。
她的父亲为了救出被绑架的人质而因公殉职,那绑架者就是贩卖器官组织的首脑人物。当年那个组织明明已经被彻底粉碎,该抓的人都抓了,怎么又会死灰复燃。
她之前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真的变为现实了。
可是当年的特警厉清越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厉司雅抱着双臂,缓缓滑下去,紧紧的抱住自己。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孤独,这么无助,这么绝望的站在悬崖的边角,伸出手却没有任何的援助。sxbiquge/read/38/388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