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令 第五十七章 温家小姐

白染见对方愧疚的样子,倒有几分的同情,但是事已至此,再多的悔意也于事无补,于是开口道:“钱深,我们还是进去看看为好。”

这倒是提醒了钱深,想到自己的失态,顿时一阵羞赧,于是恭顺地向婆婆道:“不知婆婆贵姓?”

婆婆那满是皱纹的脸顿时舒张了不少,“老婆子姓虞。”

“虞婆婆,麻烦您带路。”

虞婆婆满意地看着书生谦虚有礼的样子,对着自己一个糟老婆子这么好脾气,想必人品不错。

“跟我来。”虞婆婆话一开口,两人便跟着她走进了温家的院子。

这院子里似乎少有人打扫的缘故,显得破旧又凌乱,看得白染直皱眉。倒不是嫌弃,而是她感觉不到这院子是有人气的地方,应该没有人住才是。

收起心中的疑虑,白染就见偏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中药味,气味很浓郁。一个破旧的帘子挡着,隐隐看到一个疏影。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先去看看。”虞婆婆说着便走进了屋子里头。

钱深心中忐忑,“白染,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害怕娶了人家?”

钱深见对方怀疑自己的秉性,面露愠色,“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背信弃义之人?我是心中有愧啊!唉!不管如何,我都会对小姐负责,就像她身染恶疾我也不会做出那等小人行径。”

“既然如此,那你担心什么?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不要顾忌有的没的。”

经对方这样一说,钱深紧张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这次幸好带着对方一起来,不然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进来吧。”虞婆婆掀开了帘子。

白染与钱深一起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戴着黑纱的女子,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衣着朴素,见着他们连忙在虞婆婆的搀扶下堪堪站起身来。

“各位公子有礼。”女子微微福身,因为身子羸弱差点摔了去。

钱深心急地开口提醒了一句,“小心!”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女子眼中溢出一丝柔光,声音娇怯,“让公子看笑话了,小女的身子骨一向不大好,若不是有虞婆婆的帮忙,估计小女也挺不到现在。”

“是学生来晚了。”钱深言辞恳切,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不,公子,小女能有今日并未公子的错。刚才虞婆婆已经跟小女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小女这番光景已经是能活着一日还是一日,何必拖累他人?公子能走进看云儿已经是莫大的恩德,还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这场婚事就作罢,云儿这就把信物交给公子,以后云儿的事情与公子再无瓜葛。”

钱深一怒,“温小姐,钱深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小人,这等事学生如何做得出来?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既然有婚约,那温小姐就是我钱深的责任。温小姐请放心,若是钱莫有一口饭吃,绝对不会亏待了小姐。”

云儿眼中犹豫不决,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仪态翩翩的书生,虽然不是什么显贵公子,但面容清秀,眼神坚定,让人有种可以托付终身之感。

“可是云儿已经毁容,实在是愧对公子。”云儿期待地看着对方。

那一双盈盈秋眸看得钱深心头一动,连忙开口道:“小姐的气节令学生佩服。再说娶妻娶贤,对于容貌学生并不看重。美貌这东西,并不能长久,而心灵的美好却是人一生最难得的东西。若是小姐不相信学生,学生可为小姐立下誓言,这辈子除了小姐以外并不会娶她人为妻。”

“公子所言可是真心?”云儿激动地问道。

“当然!”钱深见对方怀疑自己,面色严肃不已。

从院子里出来,白染心存疑虑,“钱深,我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啊。”

“有什么不大对的?”钱深一想到自己即将娶妻,能完成父母的遗愿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你说一个人经常吃药的话,身体总会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药香,但是这个姑娘身上却没有。”白染还未把心中的疑点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白染,我看云儿小姐挺好的,而且她手中的信物刚好与我的凑成一对,哪有什么诓骗的?再说了,我一介白身有什么可以值得人家费心的?”

白染皱起眉头,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对方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说实在的这呆头呆脑的书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贪图的。

不过对方说的过几日到酒楼一聚。这温家破屋漏瓦的还有钱去酒楼?还有这病歪歪的小姐还有心情打理自己?这疑点重重,想不要让人怀疑都难。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虞婆婆站在门外,四下张望着,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墙角,连忙走了进去。

白染忽然脚步一滞,“钱深,我有一件东西落下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一下。”

钱深应了声,只是对方什么时候落下东西了?

“云儿,他们都走了。咱们还是马上把消息报告给老爷和小姐。”虞婆婆说着便要走,谁知道走到门口处不见对方后头跟来,于是好气地问道,“云儿,你怎么了?”

云儿一愣,随即扯下面上的纱巾,露出里面那张秀美的小脸,面色犹豫,“是这样的,我担心这位公子只是做了表面功夫,要不然我们在试探试探?“

虞婆婆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现在的书生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谁知道是不是想反悔?或者故意弄出一套来糊弄他们,那他们小姐岂不是吃了大亏?

这样一想,虞婆婆如临大敌一般连连点头称是。

云儿嘴角一扬。

在一个隐蔽的小角落,白染隐身自此,把两人的话听入耳中。

原来是这样。白染心中暗喜,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里面有猫腻。

反正总归是钱深的事,左右不过伤心而已,无性命之忧就好。

“你终于回来了。”钱深等了半日才发现对方的影子,顿时欣喜地迎了上去。

白染点点头,两人一起便回了书院。sxbiquge/read/39/394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