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刘夫子面红耳赤,差一点气得背过气去!
他哪里能想得到,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机会,把赢无月这个祸害赶出书院,给自己出口气,竟然跑出来萧哲这只拦路虎!
“萧哲,你是想造反吗?你你你……”
萧哲一脸不屑,半点也不怯懦,声音忽地拔高几度,逼视着他说道:“刘夫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只是夫子而已,可没有资格说造反这两个字,祭酒和陈夫子还有赢无月他们可都听到了,若是我将今日之事,告知我三叔,他们可都是我的证人,信不信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萧哲是什么背景,全书院无人不知。萧家背靠靠燕王萧承绍,在朝中人脉颇广,虽算不得皇上跟前的的红人,却也是朝中大臣争相巴结的对相。
萧哲虽顽劣,却不是一窍不通的草包,所以书院才会连年允他在书院就读,直至考核通过。
如今萧哲要保赢无月,怕是祭酒都不会说什么,刘夫子审时度势,不与他硬争,黑着脸说道:“老夫刚才是气得昏了头,做不得真,祭酒和陈夫子明白,你莫要歪曲事实,构陷老夫!”
这不要脸的老东西,一句气昏了头,就想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萧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虎着脸还要与他争论。
“萧哲。”
一直从旁看戏的赢无月喊住了他,抬步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黄泽,我来书院,是为了陪阿凝念书,没想别的。”
直呼祭酒姓名,让陈亘和刘夫子同时变了脸色。
然而,坐在主位悠然喝茶的祭酒却半点也不在意,抬起眼皮,看向赢无月:“所以?”
赢无月忽然抱起手臂,蓦然抬眸,阴冷目光嗖的一声打在刘夫子脸上。
刘夫子让她这一盯,浑身抑制不住的直冒鸡皮疙瘩,心脏狂跳,下意识地后撤半步,想要躲开赢无月的注视。
“我改主意了。”
黄泽微一皱眉。
“年末书院考核,陈夫子会是全院第一,丁上舍所有学子全部高分通过考核。”
赢无月一语落地,屋里空气凝滞了几息。
而后,刘夫子率先哈哈狂笑起来。
“黄口小儿好不要脸,顺天书院建院以来,考核通过一直都是凤毛麟角,全上舍所有学子都通过考核?哈哈哈哈……这是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陈亘脸色也不大好,快步来到赢无月身边,挡住刘夫子和黄泽视线,低头对赢无月小声说道:“你也太大言不惭了,你知道我丁上舍每年的考核情况吗?”
别说通过考核了,能全部通关,完全所有学科考试的人,一只手数过来。
这样的学子质量,全部考核通过?陈亘表示,他不太敢做这个白日梦。
赢无月特平静地看了陈亘一眼,淡淡回了句:“那不重要。”
陈亘懵了。
这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他还想拦赢无月,被赢无月偏冷的目光,一眼瞪住。
“做了这么多年夫子,你就不想出人头地,受人敬仰一回?”
陈亘:……
鬼使神差的,陈亘妥协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相信赢无月什么,但他就是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赢无月收回目光,看向黄泽。
“我有要求。我要刘夫子公开向夏思凝道歉,并且,顺天书院发全国通告,将刘夫子逐出书院,永世不得录用。”
“荒唐!老夫教书五十载,只有别人请我去的份,还从来没有人能将我逐出书院!
赢无月,你就不怕老夫门下的学子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吗?”
“少废话,敢还是不敢?”
刘夫子让赢无月激得脾气上来,“老夫有何不敢!不必丁上舍全员通过考核,只要通过一半,不必祭酒逐我出书院,老夫自己走,自此不再踏入任一书院半步!
但若是,你输了!
赢无月,老夫要你在燕城东大街头上,三跪九叩,斟茶认错,当众承认自己是个废物,败坏学院门风,与夏思凝即刻离开学院,并且,你赢府上下要为老夫大摆三天谢罪宴!”
陈亘一听,立刻就急了,“赢无月,此事还有回旋余地,你别冲动。”
当众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刘夫子怎能说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话来。
而赢无月则冷笑着勾了勾唇,一脸纨绔子弟吊儿郎当的模样:“好啊~”
说完,朝夏思凝和萧哲递了个眼色,三人结伴离开。
刘夫子:“两个月后有你哭的!老夫等着看你如何自取其辱!”
说罢,狠狠瞪了陈亘一眼,拂袖离去。
陈亘急忙朝黄泽拱手作揖,也赶紧走了。
不管怎么说,赢无月已经把这件事儿捅出去了,作为丁上舍的夫子,他责无旁贷。
他已经想好了,从今日起,延长下学时间,他要帮孩子们补课,能补一点是一点。勤奋是成功他娘,万一有用呢?
……
赢无月向刘夫子下战书的事,很快传遍书院。
学子们议论纷纷。
“什么阿猫阿狗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书院5年都没有学子考核通过,丁上舍凭什么?”
“就是跳梁小丑,理他们作甚,等着看笑话吧。”
“听说那个赢无月连字都不识,竟然也敢挑衅刘夫子。”
……
赢雪坐得端正正在练字,听到同窗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奚落,略显疲惫的苍白面容忽然浮现一抹得意之色。
既然赢无月想死,她一点也不介意,送她一程。
两个月之后,便是她的死期。
等她考核不通过,又丢了赢府的人,她就不信二叔还能忍得下去,到时候,只需要她旁敲侧击一番,便能将这个扫把星赶回云城!
……
丁上舍
几人回去的时候,书画课刚刚结束。
趁着人齐,陈亘将赢无月与刘夫子对赌的事告诉了大家,引来一片哀嚎。
“怎么可能,距离考核不足三个月,不可能考得过,我能不能弃权。”
“我也不想参加,我想明年再考的,太难了,昨天的骑射课,我连上马都没学会。”
“他凭什么帮我们做决定,要赌,他自己去赌,别扯上我们!”
陈亘脸色阴沉下来。
之前,他只是觉得他门下的学子,有些顽劣骄纵,没想到,竟然如此没胆。
“对赌的是赢无月,输了也是她受惩罚,与你们没有半点干系,学了这么久,你们连试都不敢一试吗?”
众人纷纷低下头去,鸦雀无声。
萧哲怒了,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比都还没比,摆出一张丧气脸给谁看!
出了书院大门,这里在坐的谁还不是个天之骄子了!就因为书院的考核难,连年的过不去,回去没少受奚落,你们自己就不能争一口气吗?
现在机会就放在眼前!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谁规定,能通过书院考核的人只出在甲上舍,凭什么不能是我们丁上舍?”
“对!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
齐佩狗腿的第一个起立鼓掌,在坐学子们不好驳斥萧哲面子,稀稀拉拉地附和。
但在他们心里,超过甲上舍?那是不可能的。
萧哲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说得自己都感动了,结果却是这么个效果,心中失落不已,转头看向赢无月,想求一下安慰,结果——
赢无月扒在桌上,早会周公去了。
萧哲:……
终究是他默默扛下了所有。
他决定,去找三叔一趟,三叔是书院开院以来最为优秀的学子,让三叔帮忙补补课,应该没什么问题。sxbiquge/read/55/5588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