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乔桂和乔福已经带着人过来了,他们两个满脸惊恐。
“恪哥,你看怎么办?”
张恪阴沉着脸,咬牙说道:“杀,把这两个鞑子干掉!”
“可是杀了他们就会惊动鞑子大部队啊?”
“不杀他们难道不回去通报吗?怎么都是一样,杀了还能多隐瞒一会儿!”
乔福点点头:“恪哥说的没错,咱们离村子也不过十里了,能跑回去的。”
大家伙只能这么祈祷,鞑子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到了百步之内,其中一个鞑子满身甲胄,外面还挂着花里胡哨的皮子。
他的马术惊人,不时玩着镫里藏身,顺风扯旗的花样,看得人眼花缭乱。鞑子用蒙语猖狂的大笑大叫着,丝毫不把眼前的人看在眼里。
的确张恪他们连军服都没有,分明就是一个商队,能有多大的本事!
鞑子肆无忌惮的往前冲,一直到了六十步左右,按照以往的经验,大明的弓箭手根本射不到这个距离,火铳就更别说了。
鞑子伸出了大拇指向下比了比,一阵狂笑,撒了欢,转身就要走。
他不知道有几双眼睛已经锁定了他,乔福早就想动手了,不过一直咬牙等着最好的机会。鞑子刚一转身,弓弦作响,一支箭准确的射过去。
几乎在乔福开弓的同时,又有五六个人一起发难。对付下山虎的时候,张恪是有弓箭手,而没有好的硬弓。结果缴获了不少弓箭之后,大家都鸟枪换炮,今非昔比。
N瑟最欢的鞑子身中两箭,乔福的一箭更是穿透了喉咙,就连战马也被射中了一箭,一起扑倒在地上。
另外一个鞑子也没跑得了,乔桂射中了马腿,那个鞑子从马上摔落,滚了起来,还想要逃跑。
张恪狠狠挥动马鞭,一下子蹿了出去,说起张恪的马术不怎么样,不过这时候就是拼命的时候,四蹄飞奔,转眼到了鞑子的身后,他猛地从马上跳下,像是一只雄鹰,将鞑子扑倒在地。
两个人全都用力,扭住了对方,在地上翻滚。
“恪哥,不要着急,我们来了!”
乔福他们全都冲上来,张恪的胳膊死死锁住了鞑子的喉咙,憋得他脸都青紫色了。乔福和乔桂一左一右掐住了鞑子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
张恪急忙爬起来,抽出短剑就要动手杀人。
“怎么是你?”
张恪突然失声叫了出来,简直比起遇上鞑子还让他惊讶,被擒住的鞑子眼珠子瞪得像是牛一样,嘴巴张得能并排放进去俩馒头。
“怎么是你!”
乔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看过去,顿时他也傻眼了,抓到的这个鞑子他们认识,正是在广宁市场上碰到的大汉扎那!
这个大汉痴痴的问道:“你怎么不卖火炉了?”
张恪对扎那的印象还算不错,摆摆手让乔福先放开他。
“扎那,你还是先说说怎么跑来打草谷了?”
扎那脸涨得通红,慌忙摆手说:“张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也不想抢劫汉人,可是没有办法,是善巴台吉的命令。”
“善巴台吉,他是谁?”
“就是我们兀良哈部的头领,其实善巴台吉也是被人逼得,炒花部好几千名汉奴逃跑了,他们要报复,要抢掠更多人口,就逼着我们一起杀过来了!”
张恪总算是听明白了原因,长长的出了口气:“扎那,你想不想和我作对?”
扎那将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一样,“张兄弟,你是个诚实的商人,我带着换回的衣服,家里的婆娘很喜欢,我还告诉了更多人,他们都想和你做生意。”
“好,你看到没有,我的生意做大了,有这么多的马车了,可以为你们提供更多的东西,转过年我就会赶着这些车队去广宁。不过要是我们被干掉了,什么都完了!”
扎那也不傻,眼珠转了转,拍着胸脯说道:“张兄弟,蒙古人是讲究情义的,我不会出卖你们的!”
张恪欣慰的点点头:“扎那老兄,只要告诉你们的首领,没有发现什么,我感激不尽。以后你想要多少商品,都按照大明内地价格卖给你。我敢担保,不出五年你就是部落里最富有的。”
扎那想了想,突然掏出了匕首,在他的大腿一边划了起来,皮袍子被划开,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扎那咬着牙说道:“张兄弟,我就说碰到了悬崖,摔死了一个,我侥幸爬上来了,你们快走吧!”
“大恩不言谢!”
张恪拱了拱手,和乔福他们带着车队飞速奔逃。一口气跑出了五六里,向后看看没有什么动静,一颗心才算是放到了肚子里。
乔桂有些后怕的说道:“幸亏遇到了扎那,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恪攥着拳头说道:“这次是我们侥幸,可是不会一直这么侥幸,回到村子大家必须好好操练,等到下次遇到了鞑子,我们不需要这么狼狈的逃跑!”
“大人说得对,属下们都记下了!”
死里逃生的新兵们都暗暗下定了决心。
正在往前跑着,突然前面出现了几匹马,张恪先是一惊,不过当看到跑在最前面的是岳子轩时,张恪总算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岳子轩看到了车队的时候,简直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大人,你们没遇到鞑子吧?”
“还好侥幸躲过,村子还好?下山虎攻城没有?”
岳子轩急忙笑道:“没有,那家伙退到了南边五里多,在山谷安营了。大人,这么多马车,您是把黑山口给搬空了吧?”
“哈哈哈,不光是搬空了,还一把火给烧了!”乔福大笑着说道。
岳子轩瞪圆了眼睛,“听说下山虎抢掠多年,家底丰厚啊?”
张恪不置可否地笑道:“赶快回村子,鞑子随时会过来,到家再说!”
一路狂奔,终于张恪带领着车队回到了河湾村。
乔铁山带着一大帮士兵,就连沈氏和小雪都出来了,一看到张恪回来,娘俩的眼睛都涌出了泪水。
“恪儿,你领着人出去怎么都不告诉娘一声,我这心都跟着你走了!”
张恪鼻子头也有些发酸,抱着老娘笑道:“娘,孩儿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沈氏凶巴巴的瞪着张恪,气呼呼的说道:“恪儿,你知道不,刚刚狼烟四起,到处都是炮声,有人说鞑子杀进来了,娘有多害怕!”
何止是沈氏,就连张恪都心有余悸,他嘿嘿笑道:“娘,往后你就放心吧,儿子有了家底儿,不会再冒险了!”
张恪说着一挥手,大笑道:“弟兄们,把车上的东西拿出来,让大家伙都看看!”
士兵们听到这话,全都兴奋的跳下车,掀开了苫布。
看到车上满满的物资,这些人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就连乔铁山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他颤抖着手抓起了一副锁子甲,仔细看了看,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好,好东西,昨天好多孩子受伤,就是没有盔甲!大人,可要赶紧把大家伙武装起来!”
“嗯!”张恪笑道:“咱们先一样样的分,我们缴获了五百石粮食,每家发一石,剩余的留着当军粮。有了这一石粮食,就能吃到过年了!另外还有不少衣服和皮子,也都发下去,每个人都要有防寒的衣物。”
“大人盛德,我们感激不尽!”
四周的老百姓纷纷跪在了地上,一个个感激的磕头碰地,千恩万谢的将粮食和衣服搬走。
剩下的就是银子和武器了,士兵们都围在了张恪身边,一个个眼巴眼望的。
“我们缴获了不少刀剑火器,可是这些东西还要操练,因此大家的主要装备还是长枪,一杆长枪,加上一把腰刀。咱们现在有五队士兵,其中四队装备长枪,每队给二十副铠甲。”
张恪说着又看了看乔福:“你的箭术最好,抽调五十名箭术过硬的士兵给你,好好训练着。”
“遵命!”
张恪分配到了最后,就剩下火器了。乔铁山突然说道:“眼下的明军都把火铳当成了鸡肋,在阵前胡乱放一枪,转身就跑。其实在朝鲜的时候,我见过成队的火铳一起发射,硝烟漫天,倭寇被打得四分五裂,血流成河,真是好威风!”
张恪微微一笑:“乔大叔说的不错火器用好了的确威力惊人,只是眼下鞑子随时可能杀来,我们来不及训练了。把八门虎蹲炮先架在城头,至于火铳手,就从十五到十八岁的年轻人里面抽,告诉大家都做好准备!”
有了这些武器,士兵们快速的装备起来,想想几天前大家还一无所有,现在有了武器,有了盔甲,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新兵们对张恪佩服得五体投地,士气越发的高昂。
张恪也知道鞑子入寇绝非小可,和乔铁山轮流巡视城头,还派出了大量的哨探监视着鞑子的一举一动,村子里则是抓住每一分时间,操练新兵,囤积物资,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一连两天,全都是坏消息,周边的墩台村庄全都被鞑子荼毒,所过之处,可以说鸡犬不留。至少有上百村民被掠走,要不是之前的后撤举动,只怕损失要更大。
就在焦急的等待之中,放出去的斥候纷纷跑了回来。
“启禀大人,鞑子攻击大清堡半天没能攻破,已经放弃了大清堡,转而攻击我们。估计有一个时辰就能杀来了!”
乔铁山眉头紧锁,这几天熬得眼睛通红。
“大人,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啊,鞑子入寇是为了抢钱抢粮抢人,无论如何都该主攻大清堡。鞑子怎么能舍了肥肉来啃骨头,咱们能有多少油水,鞑子总不至于知道我们抄了黑山口吧?”
张恪微微一笑:“没什么奇怪的,许邦彦不是在大清堡吗!他们能雇佣土匪对付咱们,就能假手鞑子。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打错了算盘!”
张恪带着几个队长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子,这时候院外默默的站满了百姓,大家都听说鞑子要来了,一个个攥紧了悲愤难平。
“大人,我们再也不当鞑子的奴隶了!”
“对,我们一定要打赢!”
看着激动的人群大家,张恪用力的挥着拳头,大声的喊道:“乡亲们,好不容易有了安身的所在,咱们就要像钉子一样,给我牢牢的钉住,下山虎赶不走咱们,鞑子也一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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