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自己?
秦路严肃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自己比别人帅那一点点吗。
还有,陷入当下这个状况下的自己该怎么办?
前一个问题或许并不是那么好解答,但后一个答案绝对是呼之欲出。
菜的人就该有自知之明。
能躺就躺,大神带飞。
明明是个臭抠脚的,还要假装是王者,那就是自己作死了。
但是很快,秦路意识到了眼下的情况着实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光线这么刺眼?
他看向了面前的街道,明明之前所处的是迷雾缭绕的夜晚,但是此时此刻,却是阳光明媚的白天。
不仅不见阻碍视线的雾气,反而阳光有些刺眼。要不是街道上依旧空无一人,且安静的落针可闻,这地方看起来就跟现实没什么两样。
当秦路收回视线,他发现此时的理发店内,同样也发生了变化。
之前崩碎一地的玻璃门忽然又修复好了,完好如初地伫立在秦路的面前,而这原本空无一人的理发店里,还莫名地冒出了两个身影来。
这显然不是先他一步入内的雷虎和夜莺。
倒不如说更加契合于眼前的环境:一个有着怪异发型的理发师,和一个正坐在理发椅上,围着白围布的顾客。
像是听到了动静,握着剪刀的理发师也随之扭过头来,对呆愣在门边的秦路打了声招呼:“客人你是要理发吗,麻烦稍微等一下,这边马上就好了。”
理发师一半头发剔成了寸头,一半留了长发,染成渐变的黄色,笑容有些渗人。
但是除了发型怪异一点,耳朵上戴了几个耳环外,其他的倒是跟普通人差别不大,至少跟那个一看就特别不对劲的铁锤怪人相比,着实要好了不少。
秦路略一沉吟,开始思考对策。
虽说这人看着似乎没什么,但实际上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摆在秦路面前的无非两条路,要么战,要么跑,但实际上这两条路都不好选。
最终,秦路还是决定贯彻自己的咸鱼路线,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走到发廊的角落里找了把椅子坐下,决定拖延时间等待队友的救援。
想来现在自己突然消失,另一边的雷虎,夜莺和夕颜肯定也不会闲着,应该都在想办法来寻找自己。
不过秦路最大的信心来源始终还是夕颜,她要找到自己的方法也最简单,只需要间隔200米以上就行。
完全将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的秦路,默默地在墙边角落安静地坐下,随手从边上取了本杂志作掩护,眼神四下地扫荡起了这家店面。
老实说,跟雾中那个世界看到的版本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让秦路忽然想起了,自己过去在镇上念高中的时候,似乎还在这家发廊里剪过一次头发。
当时的店主就这么夸张的吗(指他的发型)?
如果是这种造型,秦路觉得自己肯定会有印象才对,但秦路时机却对于这家店印象很模糊,好像最终也就只剪了个中规中矩的头发。
顺便一提,秦路那下高中的校规是男生头发前不过眉,后不至颈,还隔三差五的检查就特别的烦。
站在那给客人剪头发的理发师似乎察觉到了秦路到处乱瞄的视线,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语气倒是颇为随和地问道:“小哥你看起来有点脸生呢,住在附近吗?”
秦路个人其实挺不喜欢尬聊的,尤其还是这种不知道自己在哪,跟你搭话的人下一秒很可能把自己的脑袋给拧下来,问你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的时候。
不过他又想了一下,自己的方针是尽量拖延时间,万一自己不搭不理对方,反倒激怒了对方,让对方直接动起手来反而不美。
于是便随口答道:“不是,住在隔壁村的。”
“哦,来探亲?”
秦路随口敷衍,虽说语气没有掺入太多不耐烦吧,但大多的是“嗯了啊了”的回答。
而那个理发师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着旺盛的倾诉欲,还在那一个人喋喋不休。
问秦路的年纪啊,对象啊,谈谈这小镇里的有意思的,没意思的各种事,再到时事政治家长里短。
秦路是服了,他就没见过这么聒噪话唠的家伙,要不是觉得自己可能打不过对方,他现在已经上去把对方给削了。
他脑补的是狂扁小朋友的画面。
好在,那理发师除了嘴碎之外,也没有特别异常的举动。嘴巴在念着,手上的活计也没停,咔擦咔擦的剪刀声,时不时弄两缕头发到地上,间或还会拿起电推子铲两下发根。
又过了一阵,理发师在那剃头的顾客身边东瞅瞅西看看地转了两圈,似乎感觉颇为满意地说道:“行了,头发理好了。”
这么说完,理发师透着梳妆台的镜子,看向后面的秦路说道:“客人,我是给你先洗个头吗?”
“呃…这个……”
秦路支支吾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话音中透出了犹豫。
他拖的时间还不够久,至少没等到其他人来救驾,当然,合理的说法是他刚才啥都没做,而真正考验到他的时间,现在才开始。
让这个人皮底下藏着不知什么怪物的家伙来给自己洗头,秦路估计自己洗着洗着头可能就没了。
洗头肯定是不会洗头的,关键是怎么优雅地敷衍过去。
但还没等秦路想出一个主意,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刚才就让他就有些在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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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发师一直都在对自己喋喋不休,却半句话也没有对被他理发的那个男人说过,包括现在也是,这头发都剪完了,那顾客还坐在理发椅上迟迟没有起身。
秦路的目光下意识地就望向了理发椅后面的梳妆镜,然后,头一回看清楚了那张没被理发师身影遮挡住的那名客人。
之前遮住五官的长刘海被剪掉了,露出了一双瞪得像铜铃一样,往外冒血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伙故意的,就在秦路注意到发廊当中悚然的真相时,那块包裹住顾客的理发围布被理发师猛地一抽,然后客人的脑袋就从对方的脖子上掉在了地上,咕噜地转了半圈,然后就一脸死不瞑目地望着秦路。
好在秦路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加上他早就看出了这发廊不干净。
这会看到眼前这诡异的画面时心里不但没慌,反而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甚至眼神中还带有一丝的轻蔑:
就这?
不过他也明白,对方这是打算把跟他图穷匕见了,那接下来撑到救援过来,就只有靠他自己来抢时间了。
秦路直接操起屁股后面的板凳,瞄也没瞄直接朝着理发师的脑门砸了过去,然后立即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夺路而逃。
逃跑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然而还没等秦路顺利地冲出外面的那道玻璃门,结果那门直接弹了回来,把门给锁上了。
秦路原本是打算就算拼蛮力,也要把门给撞开,继而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劲朝门上撞去,门都像一堵石墙一样纹丝不动。
秦路这一撞,门没碎,反倒是他浑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在震,感觉快是要散架了一样。
而与此同时。
理发师那边发出哧楞一声——
木头崩碎的响声。
别误会,这不是那把被秦路丢出去的木椅子砸到了人或墙壁,然后砸碎的意思,而是那把一直飞在空中的时候,就被支解成了无数碎片。
闻声的秦路回过头,看到理发师的手指已经伸长到宛如剪刀手爱德华那般的锋锐程度,浅笑盈盈地释放出杀意,对着此贴着玻璃的秦路说道:
“客人,您准备好理个什么头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