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但是迎接他的并不是他的那些小伙伴们。
而是一群穿着奇怪法袍的男人。
他们一共有六个人,一身黑色的布袍,尖角帽,只露出两个眼睛和一个嘴巴,看起来就像是FFF团的成员一样。
秦路实际上还没有从刚才乌鸦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为什么一个故事里,甚至是虚构出来的角色会知道自己的真名实姓。
而且他不是来调查秽蚀副本的吗?
原本以为就要接BOSS战了,结果BOSS把他遣返回来了?
然后,他的注意力才聚焦到了眼前。
“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艾伦。”
因为这个声音,秦路才注意到那六个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异教徒的身后,慢慢地推着轮椅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的造型有点儿像是得了帕金森,半瘫痪地倚靠在轮椅上,他带着一副玳瑁色的方框眼镜,却没有穿跟其他人一样的衣服,用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望着倒在地上的秦路。
“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表现出很有能耐很有魄力的样子,结果到头来却总是迎来了失败。”
秦路差点暴怒。
他刚刚因为被乌鸦传送回来,没有搞清楚事情而烦躁着呢,结果这货一出来竟然敢骑脸自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是。
想到自己这一趟进来,快十几章了,还没有展露过武力值,秦路决定携夕颜一起让这帮瘪三开开眼,知道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
但是还没有等他使用森罗万法,从夕颜身上抽取一点气,把这些FFF团成员都关进脑内的世界里,结果跟秦路的预想发生了一点偏差。
他的嘴自己开口了。
“费奇?”那个声音秦路从未听到过,但应该是成年后的艾伦发出的声音:“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来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完全,”被成年艾伦喊做费奇的男人,推着轮椅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像边上的FFF教徒们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来了两个人,把艾伦的胳膊架了起来,叉到费奇的面前。
秦路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他确定剧情在发展,但是操控现在这个艾伦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剧情当中的本尊。
夕颜的目光望了过来,似乎是在询问要不要出手。
不过秦路摇了摇头。
秦路虽然练习的时候经常的偷懒,导致进度缓慢。
但是多多少少也是有进步的。
至少现在的他就能够确定,眼前的人身上都没有气脉的走动——这些人都是一群普通人。
“看着我。”
注意到了秦路的走神,面前的废弃命令道。
但是艾伦的眼睛或许经历了刚才的一切,依旧有些恍惚。
这让费奇大吼了起来:“看着我!”
他努力地支起自己半瘫的身体,一把拽住了艾伦的下巴,恶狠狠地盯着他。
“看看现在的我,生不如死地躺在这个椅子上,日复一日地饱受煎熬,只能眼巴巴地等待着死神逐渐地临近,挨在床头看着你,然后举着镰刀等待着时钟上流动的时间……艾伦,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
“费奇,抱歉……我一直不知道。”
“哦,你当然不知道。”费奇的声音换了一种形式,变得诡异而乖张起来:“你失忆了嘛,看看大家为你做的。”
费奇松开了艾伦的脸颊,他推动着轮椅,往前。
来到了那个在石头地面上篆刻出来的法阵,指着上面灰褐色的污渍说道:“昆托因为你而死。”
“……”
“里根,里根为了保护你,恐吓了这里的所有人,让他们闭嘴,并且托他父亲的关系,将所有的一切嫁祸给了可怜的守林人。”费奇摊了摊手:“但他同样也得到了他应有的结局。”
“……”
“再看看你的表弟,路易。”费奇耸了耸肩:“他一直很崇拜你,所以肯定一直把这个秘密保守到了最后,直至他的葬礼。”
“……”
“然后是我,艾伦,这都是你的错!你让我们遭到了仪式的反噬,让厄运加诸在了我们的身上。而你自己,却凭借着失忆躲开了,你觉得这样公平么!?”
“不,费奇,你听我说,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对你们很抱歉,对你,对死去的昆托,里根,路易,我非常的抱歉。”艾伦说着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我会去自首,会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费奇大声且张扬地笑了起来。
而他身边的那些FFF的成员,也忍不住地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你还是没有理解自己的状况啊,艾伦。”
“?”
“算了,让你愚钝的脑子开窍,估计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告诉你真相吧。”里根推着轮椅转了回来,和六个异教徒保持着那种BOSS在前面坐着,保镖排在身后的阵型。
“首先,先为你介绍一个人,欧文斯。”费奇向后看了一眼,打了声招呼。
其中一个FFF成员摘下了头上的布套。
“菲尔德教授?”艾伦吃惊地说道。
“哦,你竟然还你能够认出他来,真是了不起。”
费奇由衷地赞叹道,虽然声音里多了几分揶揄的意思,而被称呼为菲尔德教授的欧文斯则屈膝挽了个致礼的动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艾伦完全不明白,当年那个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教授,是怎么跟里根搞在一块去的,而且他呼喊对方的名字还是那个曾经在这片校园里消失的学生的名字。
这也是他们一切的。
“别着急,我的朋友,会让你明白的。”费奇点了点头,看了欧文斯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伙同着几个FFF团成员一拥而上,来到了被架住不能动弹的艾伦面前,然后从布袍下面的里衬里面,取出了一根注射针。
这倒没什么好惊讶的,这玩意早就被发明了。
关键是针里面到底蕴藏了什么。
按照这个剧情的发展,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好东西,但是无论艾伦怎么挣扎,他现在被好几个大汉轮番按着,根本不可能阻止那么小小的针头扎进自己的肌肉。
在被注射了一定剂量的药剂之后,欧文斯重新退开,然后让费奇直面艾伦。
“你刚才给我注射了什么?”
“待会你就会知道,不过别心急,我们一步步来。”费奇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托了托下巴,似乎是思忖了一下,说道:“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不待艾伦回答,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地答复道:“哦,对了,我们要来说一说整个故事的脉络,准备好了吗,艾伦。”
不用去确认也知道。
那个笑容是嘲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