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高文也对面前这位痴痴呆呆的少女眼神感到诧异,他抽回了手,再度对旁边的伊达女伯爵表示欢迎。
“我真的是对塔尔苏斯太满意了。”阿德莱德还在愣愣地重复着这句话。
“对这里的男人尤其满意。”另外边的小翻车鱼促狭地接话到,但用的是纯正的典雅拉丁文,高文转眼看着她,而阿德莱德也是同样,但小翻车鱼却得意洋洋,因为她知道这两位包括在场的所有人,或者说整个宫廷当中除去安娜和奥森家姑娘,没人懂得了这种语言,于是她又改口说了句希腊语,那是来自于古代歌剧的名言,“神明知道谁先害人的。”
高文皱起眉头,“阿格妮丝,马上在别的房间里我要听取你的计划书和巡察报告。”
这话很严厉,顿时震慑住了整个场面,阿格妮丝再也不敢聒噪了......
距离入夜还有两个时辰,但塔尔苏斯宫苑的庭院当中所有的使女和仆役都在斯达乌拉乔斯的指挥下忙碌起来了,因为马上更为盛大的筵席就要召开,后厨的院子里各种各样的肉食和菜肴排在了长长的桌子上,人们围绕了一大圈,都在忙碌不休,灶台和烤炉里火焰腾腾。
“什么......”一所别厅后的小花园里,高文将文书摁在手边,对阿格妮丝说了雷斯波斯发生的事情,小翻车鱼失神地颓然坐在对面的藤编靠椅上,“那我该如何做?”
“小翻车鱼,现在我俩已摒弃前嫌,成为了忘年的朋友。我和安娜都不会扣押你,送你艘船沿着士麦那返归去雷斯波斯岛。”高文也有点不舍。
“感谢你。可,皇帝一定会逼迫我交出......”
还没等小翻车鱼说完,高文就取出了纸张,交到她面前,“虽然你早已熟记在心,但为了表示诚意,我还是手写了份,你回去交给皇都方面,这样马格伦迪乌斯.普拉尼老先生和你都不会被为难。”
“要是皇帝再逼迫我交出大普拉尼砲......”
“别说下去了!”高文摆摆手,严肃地打断了小翻车鱼,“这个国家并非是靠你一人维系的。你先前为我和安娜做的很多,我非常感激你,现在对于你来说局势实在不容乐观。我也没有理由强留住你,那样对任何人都是不公平的。至于塔尔苏斯国和安娜你不用牵挂,只要你相信我,不出三年我会有手段逼迫皇帝,完完整整把你迎接回宫廷的,和我与安娜重新团聚。”
说完,高文目光灼灼,望着同样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阿格妮丝。
花园当中风儿掠过,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可我根本不相信你。”良久,阿格妮丝说出这样句话来。
“这就很尴尬了!”高文带着些怒气回到。
两人虽然有些诧异于对方的变化,也有些互相感动,但最终还是不欢而散。阿格妮丝冲去安娜的房间哭诉去,而高文的心情也带点烦闷,顺着花园朝厅堂踱着,努力调节着情绪,因为马上晚宴就要开始了。
结果在通往大门的某所厩舍边,高文忽然看到在那里有个来不及跑,便急忙低头跪伏下来的某人很眼熟,“你是谁,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抬起头来,是个黑发白皮肤的少女,眼神带着惊慌,“我,我是御墨官身边的使女。”
“奥森家姑娘的使女我全都认得,没有你。”
“我是普拉尼老爷身边供使唤的。”那少女急忙解释。
“什么普拉尼老爷......哦,你是先前在塞琉西亚堡场上对着我央求的阿迪盖女孩,我后来听从了你,将你安置在塞琉西亚做工。”高文猛然想起来了,随后态度严厉,“那你怎么会和小翻车鱼混在一起?我已有严格的命令,不允许私人携带奴隶离开工作岗位。”
温若明娜急忙抬手起来哀求,“请宽恕我啊,也原谅普拉尼老爷......”这会儿,这个少女低下脑袋,自己的辫子在她眼前晃悠,她的眼瞳忽然好像燃起堆火,接着恭顺地爬行到高文的膝前,“请容禀我的主人,刚才您和普拉尼老爷的谈话我也耳闻了些许,那么就请给我个为塔尔苏斯宫廷立功的机会,让我为大主保人您和紫衣凯撒驱走——我愿意代替普拉尼老爷去雷斯波斯岛,去欺瞒皇帝,这样普拉尼老爷就能继续留在这里。”
“愚蠢的姑娘,你身上简直破绽百出,又怎么能骗过精明的科穆宁皇帝?你会书写拉丁文,会吟诵史诗吗?”高文哭笑不得。
“我可以学的,给我点时间,我来塞琉西亚仅三个月就能熟练用希腊语和人说话了。”温若明娜摸着高文的膝盖。
高文摇摇头,“你会设计器械吗?那样一下子就会露陷,只会害人害己。”
这下,温若明娜语塞了。
于是高文叹口气,“看来你也不甘心把充当奴隶的生涯继续下去,我可以解放你。”
温若明娜的眼神顿时都放光了,接着她认为是该报恩了,便顺着高文的膝盖摸了上去,虽然还有点少女的羞涩,但在这方面她必须得鼓起勇气取悦面前这位尊贵而掌握大权的男人,何况他长得不坏,身材也非常高大。
可是高文却将她的手弹开,“你虽然不甘心充当奴隶,但你采取的方式却依旧充满着奴性和不轨。不要引诱我,自作聪明会让你在这里误入死地而不知。这样,看你也比较聪明,明日我便签署解放你的契约书,你回塞琉西亚城找寻格拉纳爱女医师,以后跟着她修习医术,将来总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现在跟我来,我将陪酒官先把你安置下来。”
当高文离开厩舍时,那个阿迪盖少女还在忙不迭地叩拜赞美着他,而后就继续背着自己行李,亦步亦趋跟在高文身后。
过道的另外处花园里,一棵樱桃树下,奥地利女伯爵母女正坐在那里,玩着投羊骨头的游戏,顺带等着宴会的召开。
待到看到大主保人经过时,阿德莱德喜不自胜,晃动着金色的长辫,急忙提着裙裾,抖动着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发育良好的胸脯,娇憨地跑来,走到高文面前,“非常非常感谢您的慷慨,这将是我这段旅途当中最美好的回忆。”
“不必如此,希望你们能够......”
结果还没等高文说完,阿德莱德就十分自来熟地依仗着自己“年幼不懂事”的特长,顺手就挽住高文的胳膊,央求他讲述在这片高原“瑰丽的冒险战争”,“您是如何从一介佣兵变为一个国家的君王的。”
这会儿,轻微激烈的吵闹声里,安娜扶着后腰,阿格妮丝哭哭啼啼地纠缠在她身后,而表情严肃的奥森家姑娘则捧着文具立在另外边,三人一并顺着台阶走入到这花园来,而后安娜就看到了这幕。(未完待续。)sxbiquge/read/56/565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