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来此没有惊动其他人,但方才我和普拉尼老爷在讨论运河船闸的规制时有了些争执。请您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静静地随我来就好。”温若明娜看到高文,抱住大主保人就哀求道。
“你快说,阿格妮丝没什么意外吧?”
温若明娜摇摇头,接着悲戚地抬起脸来,“毫无意外,不过她被困在房间里,请相信我没有也不敢对她如何啊!”
于是高文只能走下去,抓起袍子来,离开了圣妹的房间,陪睡官侍奉他将他的衣物都穿戴整齐,接着两名禁兵打着火把又从原路将他和陪睡官引到馆驿区那座小翻车鱼居住的大间。
四名使女站在房间的门口,恭迎着大主保人的到来。
“到底怎么回事?”高文嘀咕着,心念早就告诫小翻车鱼不要太过火了。
“是这样的,普拉尼老爷突然想起了新式火炮的规制,她提出个俯仰精确射击的方案,现在就渴望和您共享,所以我方才说她被‘困’在了房间内。”当那四使女还没说什么时,陪睡官忽然落落大方地禀告着,接着她将自己衣服重新整顿好,提着裙裾做出了个邀请的手势。
高文警惕地举手,缓缓推开沉重的铸铜房门,简朴摆设的房间内,窗户渗入的风将他眼前的那片帷幕给鼓荡掀动着,里面好像横个迷迷糊糊的影子,但不像是阿格妮丝的,她没那么大。
接着在柱子上,高文看到了个垂下但是打开的镣铐,微微晃动着。
地上一小块亮晶晶的,高文踏过去捡起来,是把钥匙。
“唔唔唔......”高文而后听到帷幕后微弱的声音,才猛觉是小翻车鱼发出来的,便急忙迈步向前,扯住了帷幕的合缝处,接着一把拉开了。
帷幕拉动的声音,稍微传到了门阍处,这时候四名站立在那的使女各个吓得无人色,“怕什么!马上若是大主保人出来,我便将罪责揽到我自己身上,反正再让小翻车鱼纠缠下去我的前途和命运也等于毁了;若是大主保人不出来......”温若明娜说到这儿,忽然挑挑眉毛,妩媚地用手指撩了下额前的头发,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暗暗的只有月光照亮的房间内,小翻车鱼真的像是砧板上的鱼,背对着高文被锁住趴在那“闸室”上,她的嘴巴都被捂上了,只能扭转脖子带着可怜求救的眼神望着目瞪口呆的高文——她既想高文进来解救自己,又由衷害怕......
因为大大的耻辱!
一刻前。
那时小翻车鱼还是愉悦的,她手指着走入进来的四名使女,要求她们帮帮忙,将温若明娜捆到那“闸室”上,她要亲自观验吊闸、人字闸和圆闸的不同形态和优劣。
但很快小翻车鱼就听到耳朵传来了轻微的咔擦声,那是钥匙的扭动声,她惊讶地回头。
陪睡官已经自己打开了镣铐,站在柱子那边望着自己,眼神明亮而可怕,“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阿格妮丝.普拉尼,今晚就搏一把。”
“她早已暗中配了把钥匙?可恶,什么时候她掌握这些的。”小翻车鱼迅速想到这个,额头上冷汗冒出,接着她转身——四名使女不约而同伸着手,朝她扑来。
阿格妮丝惊叫起来,原来这个不起眼的出身阿迪盖奴隶的,居然也在宫廷里有了“自己人”。
“鱼死网破!”阿格妮丝咬牙起来,挨个推搡开那些还十分犹豫害怕的使女,径自朝房间的外门冲去。
但她的腿很快被东西击中,重心失去控制,整个身躯跌倒在地板上,抱着腿的阿格妮丝看到,地板上散着两根包着钝铁头的小杆,还有鱼鳍般的尾稍——刚才就是这东西射中了自己。
大约十五尺开外,温若明娜无表情地抬着手,端着个小小的木弩,“身为阿迪盖人,这点狩猎的技巧还是懂的。”
随后就是摇动的烛火和黑影,姑娘哀婉而愤怒的叫喊,这注定是个悲哀的故事。
小翻车鱼被忍辱负重后发出致命一击的温若明娜,锁在在自己制就的“仿真船闸”上,上下晃动着,“唔唔唔!”看来她是在愤怒地恫吓。
被温若明娜收买拉拢的使女们也有些害怕,但陪睡官却十分冷静,她先是走到旁边的仆役间,用小斧将那木弩和包铁木杆尽数劈碎销毁,而后走回来站到小翻车鱼眼前,用手撕扯开自己的衣领,拉开束发捋了几下秀发,“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去找大主保人——别怕,大主保人来了后,她还敢回塔尔苏斯对凯撒声张吗?”看来温若明娜完全吃透了局势。
而她去找高文那过去的一刻,小翻车鱼觉得比死还要难受。
这时候,高文急忙脱下罩衣,披在小翻车鱼身上,并同时将她的绳扣给解开并抱了起来,但封口的布条却没有撤去,“别叫唤,让其他人知道绝对不好。我先抱你出去。”高文低声宽慰她说。
小翻车鱼头发凌乱,眼睛流着泪水,只能对高文点点头表示同意。
但她很快又听到高文叹口气说,“你以后就别逞强开船了,都倾覆好多次了。”
小翻车鱼歪过头,闭上眼睛,再度点头。
听到高文的脚步声,门前的使女们顿时面如死灰起来。
但温若明娜却依旧低着头,嘴角微微弧着,神态自若。
“请安心,今晚我们什么都没见到。”当高文抱着阿格妮丝走出来后,温若明娜立即笑着施礼说到。
小翻车鱼确实没敢发怒声张,乖乖地蜷缩在高文的臂弯和怀抱里。
而后高文横了陪睡官一眼,温若明娜稍微前倾探手,手指上挑着的另外个房间钥匙无声无息地滑到大主保人的腰带悬袋当中。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温若明娜立起身子,挽好了原本散开的发髻,从容地再次笑起来。
据传当晚次席御墨官就和大主保人共寝的,直到第二天她也没起来。
新年时分,塔尔苏斯宫廷的镜室里,和大主保人一道结束对北方巡察而归来的阿格妮丝捂着脸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安娜,两只宠物猫趴在安娜的裙摆和膝盖上,“别伤心了。”安娜哭笑不得,手指摩挲着权杖头,“我简直佩服你,你到底是在开船航行还是在制造海难?我叫你去监视大蛮子和那头雌狐,你倒好,中圈套了,还怀孕了。”
听到这,小翻车鱼哇一声哭出来。sxbiquge/read/56/565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