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女人都是要哄的,必要时候拿出点气魄来,让她知道失去你的滋味不好受就够了。”
这番话说的十分笼统,马谨严在迷雾中游走,脑袋晕晕乎乎的,只记住了那句拿出点气魄来,想想也对,他就是平时对德庆公主太纵容了,乃至于她无法无天,连他这个夫主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她今后,可是要嫁到南疆的,她的一举一动,也是要受他管制的,是时候,让他见识一下他的规矩了。
他捏紧拳头,邪笑着追向了马车驶离的方向。
他走后不久,一道黄色身影袅袅娉婷地从琼楼走出,对着玄胤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主公。”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与马谨严纠缠不清的未婚妻阑姑娘。
玄胤神色淡漠,没有说话。
萧肃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不悦地哼了两声:“老婆,他才不是主公!别上当!”
玉阑珊一怔:“你说什么?”
萧肃上前,牵了玉阑珊的手,哼唧道:“老婆,恭王那个混球儿没把你怎么样吧?有没有吃你豆腐?哪只手摸了你?我去给剁了。”
玉阑珊瞪他一眼:“老娘像是那么容易被吃豆腐的人吗?”
萧肃委屈道:“人家这不是担心吗?”
玉阑珊美眸轻转,看了玄胤一眼,低声道:“你刚刚说他不是主公?”
萧肃嗯了一声:“肯定不是!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天机阁阁主的位子,可不是凭几分长相坐上去的!”
“啊?怎么会?”玉阑珊难以置信,尽管主公戴了面具,可那面具遮的不是全脸,是半脸,这得长得多像,才能戴上去让人察觉不出异样?还有身材、神韵、气质,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硬说有什么差别,大概就是声音,更冰冷一些,她以为是主公心情不好才这么说话呢……
玉阑珊一把拧住萧肃的耳朵:“既然知道不是真正的主公,干嘛不告诉我?害我白演一场戏!”
“疼疼疼,老婆!你这动不动就打我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萧肃连连告饶。
玉阑珊松开了他,没好气地看向玄胤道:“你是谁?为什么冒充主公?你有何目的?”
“你管我是谁,总之你记住,想让你们主公活命,就别把我的事说出去。”玄胤漫不经心地说。
那神态、那不可一世的气场,真是与主公一模一样啊。
玉阑珊将萧肃拉到一旁,小声道:“主公有个双胞胎兄弟?”除了双胞胎,没谁能长这么像吧?
萧肃摇头:“你猜对了一半。”是兄弟,却不是双胞胎,“算了老婆,咱们回去再说吧。”
“主公在哪里?”玉阑珊不走。
萧肃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主公一向不喜欢我查探他的事,没他的命令,我不敢查。”
“你傻呀!主公都让人给冒充了,你就不怕主公已经遭遇不测了吗?”玉阑珊捶了他一拳。
萧肃深深地看了玄胤一眼:“他暂时……不会伤害主公。”
……
却说马谨严告别“司空朔”之后,飞速地追上了德庆公主。
此时的德庆公主正靠在秋玲肩头,抽泣着哭个不停,当着外人的面,她不敢失态,关上车门,再也忍不住满腹委屈:“……又是一个混蛋,比马谨严还可恶的混蛋,都有了未婚妻还来招惹本公主!”
“是呀,公主真是命苦,遇到这种德行败坏的男人!”秋玲狠狠地骂着,想到那个男人的誓言,简直觉得像吞了苍蝇似的恶心。
德庆公主万念俱灰,连轻生的念头都有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要受到这样的打击?一连三次,遇人不淑,莫非是老天爷在惩罚她吗?
前两次倒也罢了,都只是见了一两面,谈不上多少喜欢,这一次,在对方猛烈的攻势下,她的真的动了感情,结果可想而知,破灭的那一瞬,难受得像是下了地狱!
“公主!公主!”马谨严一个跃起,落在了外头的车辕上,巨大的力道,惊得马匹都出现了一瞬的慌乱。
车夫赶忙稳住。
马谨严掀开帘子,躬身进入车厢。
德庆公主含泪撇过脸:“你还来做什么?如果你是要为自己开脱,那你可以省省了,我不会相信你的!”
来的路上,马谨严已经权衡过利弊了,这段日子他疯狂地讨好德庆,想来不是毫无效果,德庆是真正地喜欢上了他,如此,坦白失忆撇清与未婚妻的关系最为重要。
“公主,我不是要为自己开脱,我只是不忍心你拿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他懊悔无比地说,“老实讲,我的确失忆过,就在前两年,我大病了一场,醒来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真不知我还有一个未婚妻,我今日见了她,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我想,我应该从未喜欢过她,是我那早亡的母亲,为了定了这门亲事,从未过问过我的意见。我这么说,不是想逃避一个男人的责任,而是我希望让公主明白,在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公主一人!除了公主,我谁都不娶,哪怕遭天打雷劈!”他一脸诚挚地说。
德庆公主的心里微微动摇了一下,沉浸在情网中的少女,总是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说白了,她还没死心。
一旁的秋玲却没这么好打发了,因为就在不久前,这个男人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喜欢公主,只喜欢她,当时的神情与现在的一般无二,而她那份心底的挣扎与动容,想来也与公主的如出一辙。
或许每个人都需要一面镜子,才能照出真实的自己。
看到被恭王感化的德庆公主,秋玲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一股无名的火焰自心底蹭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公主!你别信他!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既已有未婚妻在先,再来迎娶您过门,这是把您置于何地?您在西凉,有皇上疼着、护着,自然没人敢拿唾沫星子淹您,可万一到了南疆呢?那边的人才不管您是不是公主,他们会把您活活骂死呀!”
这番话,一半是出于真心,一半是出于私心,对恭王,她也不可能是毫无感情的,可今日之事让她看明白了自己的份量,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这个男人,为什么公主可以?所以,她既觉得愧对公主,又十分地嫉妒公主。当然,恭王敢玩弄她感情,她也想让恭王尝尝被人甩掉的滋味!
这些,听起来十分地疯狂,但坠入情网的女人,全都是疯子!
秋玲魔症的表情,让马谨严狠狠地捏了把冷汗,当初为了收服公主身边的亲信,他使了几出美男计,如今一看,怕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德庆公主被秋玲骂醒了几分:“你说的没错,我不可以做那种受人唾弃的女人!”又看向马谨严,神色冰冷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种男人!不管你还记不记得她,她都是你的未婚妻!你居然说出抛弃她而娶我之类的话,你这算什么?停妻再娶吗?耿烨,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喜欢这个男人没错,可她也是皇室的公主啊。
她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欲而给皇室蒙羞呢?
当初为了举国安定,她能委屈自己做一枚棋子,从那一刻起,她就把皇室的兴衰放在第一位了,所以不论怎样,她都不能让自己成为皇室的耻辱!
马谨严又何尝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德庆公主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是个既有血性的,联姻之初,她完全是抱着牺牲的态度,只是在自己柔情蜜意的攻势下,逐渐爱上了自己。他以为这份爱,会超出她对皇室的器重,而今一想,自己太轻看这位公主了。
难怪皇帝敢让她和亲,分明是料定她永远不会做出对不起西凉皇室的事。
不过,他可不能无功而返。
烛龙已经死了,若他再弄砸了两国和亲,回南疆之后等待他的是什么,想想都令他毛骨悚然。
他费了千辛万苦,忍受浑身被重塑一遍的剧痛,到如今他的面部都还有八颗钉子……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还没把那些仇人怎么样,就被逼到了绝境,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德庆。”他唤了她名字,语气不重,但眸中的凶手令人心头一跳。
德庆公主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子:“你要干什么?”
他轻轻掐住了德庆公主的喉咙,笑得森然:“我想与公主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公主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这是要……灭她的口?
德庆公主面色一变:“耿烨!你不要太过分了!”
他也不想过分,司空朔一再叮嘱他,好生哄德庆,可到了这一步,他如何哄得出来?再说了,这个女人又真的值得他哄吗?口口声声“马谨严给我提鞋都不配”,他早就想揍她了!
马谨严的手越掐越紧。
德庆公主被卡住了呼吸,面色涨得发紫。
秋玲见状不秒,扑过去朝马谨严一阵乱打:“你放开公主!快放开公主!”
马谨严反手一巴掌扇去,扇得秋玲撞上身后的小桌子,后脑勺撞到桌角,当场开裂,鲜血一迸,咽了气。
德庆公主花容失色:“秋玲!”
马谨严摸了摸秋玲的鼻子,发觉没气了,暗骂了一句该死!没想过杀她的,哪知气头上力道太大——
梁子结得越发大了,想不豁出去都不可能了。
马谨严死死地掐住德庆,魔鬼一般的眼神盯着她,凶狠地说道:“公主,我那么喜欢你,你难道真的要离我而去吗?与此如此,不如跟我一块儿下地狱,黄泉路上,咱们再做夫妻吧!”
“我……咳咳……”德庆公主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你先冷静一下……我……”
马谨严没有放松手里的力道。
德庆公主艰难地说道:“我……我嫁!我嫁给你……”
马谨严的手一顿:“此话当真?”
德庆公主惊魂未定地点头。
“公主不会是权宜之计吧?到了皇上那边,公主再反口,说我挟持公主,逼公主就范……”
他道破了德庆公主的心思,德庆公主眼神一闪,他的大掌再次压了上来:“不如这样吧,我对京城不是特别了解,眼看着都要回国了,这城中的美景我还没玩够,公主给我做个向导,玩个几天几夜如何?”
这是要……软禁她?
德庆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条什么样的中山狼。
……
皇帝与皇贵妃在寝宫用膳。
“今天没见到德庆,德庆呢?”皇帝突然问。
皇贵妃温声道:“好像是出去了,刚刚恭王身边的侍卫来了消息,德庆要与恭王出游,这几日便不回宫了。”
公主与民间的女子到底有所不同,不必太过忌讳男女授受不亲,公主出游,未婚夫陪伴,似乎是天经地义。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不剩几天了,也不知道在这边好生陪陪朕。”
皇贵妃笑了笑,说道:“瞧您说的,您若是想公主了,召见公主归宁便是,两国重修旧好,不会不许公主回国的。”
说是这样说,可跋山涉水,终究不如在本国易见。
“唉。”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
……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大街上,车夫已被马谨严警告,半句话不敢多说。
马谨严已经把秋玲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车厢内只剩德庆公主与马谨严。
“我出宫的时候没带换洗衣裳,你帮我买几套吧。”
马谨严眸光冷峻,半晌,微微一笑,牵了她的手道:“那是自然,我们是来出游的,我可不想委屈了自己妻子。”
他说着,拿过德庆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德庆公主曾经非常迷恋他的亲吻,如今,却只剩无尽的膈应了。
“公主好像不高兴?”他冷笑着问。
德庆公主定了定神,轻声道:“没有,我只是想,要买什么样的衣服。”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他说着,轻轻解开了德庆的云裳,绣粉牡丹的白色肚兜慢慢浮现在眼前,他覆上大掌,轻轻地揉按。
德庆公主捏紧了手指。
他一把将德庆公主扣进了怀里,抚摸着柔软的娇躯,蛊惑地问:“公主,你喜欢我吗?”
“喜……喜欢。”德庆身子轻颤。
马谨严挑起她下颚:“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喜欢我。”
德庆公主的睫羽颤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弧度。
马谨严掐了她一把,疼得德庆公主眼泪直冒。
“不喜欢我吗?公主。”他邪恶地问。
德庆公主忍住身体的疼痛,也忍住心底的崩溃,含泪点头:“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笑得冷然:“可我瞧公主好像口是心非。”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德庆公主缓缓倾过身子,贴上了他唇瓣。
马谨严道:“这可不够。”
泪水滑落,德庆公主静静地问:“你想怎么样。”
马谨严抚摸着德庆公主的双肩:“我想与公主做真正的夫妻。”
德庆公主的唇瓣颤抖了一下:“在这里吗?在大街上吗?”
马谨严不可置否地说道:“这样,是不是更刺激?”
德庆公主没有说话。
马谨严一件件脱了她衣裳,她像一尊没了遮掩的白瓷娃娃,每一处都暴露在马谨严的眼皮子底下。耳畔是车水马龙的声音、小贩叫卖的声音、孩童嬉闹的声音……
屈辱、不甘、懊恼,一寸寸啃噬着她的心脏。
马谨严欺身而上,指尖抚过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他还是马家庶子时,就没在这方面委屈过自己,到了南疆后,更是被训练成了风月老手,德庆公主这种未经人事的处子,怎么可能是他对手?
在他的爱抚与撩拨下,德庆公主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水。
“不会很疼的,相信我。”他咬住她耳朵,轻柔而蛊惑地说,像个宠妻无度的丈夫,舍不得给她一丝疼痛。
德庆公主的身子泛起了耻辱的快感。
马谨严低低地道:“我是爱你的德庆,别怪我,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德庆……德庆……”
德庆公主怔怔地望着车顶,有鲜血从那里流了出来,但好像真的不是很疼,身子渐渐不属于自己了,随着他的索求变换成他喜欢的湿度。
德庆公主慢慢地勾起了唇角,那是一个苍白而无力地笑。
她可以呼救,可是她没有。
她觉得这一切,是她活该承受的,还有她父皇,也该要好好地痛苦一下,这就是卖女儿的下场。
……
“德庆!”皇帝蓦地从睡梦中惊醒,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心口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一般。
皇贵妃放下手里的络子,起身走过来:“皇上,您醒了。”
“德庆呢?她回来了没有?”
皇贵妃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水,软语道:“德庆公主与恭王出游了,这几日都不回,您忘了吗?”
皇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朕……朕担心德庆。”
皇贵妃笑道:“她与恭王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恭王……”皇帝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怎的,莫名觉得古怪,“恭王太油嘴滑舌了,几天就把德庆哄得不知东南西北!”
皇贵妃笑了:“那还不是他喜欢德庆?”
“不踏实。”皇帝皱了皱眉。
皇贵妃稍稍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您不是才表扬过恭王是,说他比您想象中的好很多吗?”
“朕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就……”皇帝按了按心口,“你说朕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对方只是一个养在民间的庶子,还接受了对方的提亲……朕也是没有办法!玄家突然得了黎族的支持,朕要是不结盟南疆,朕这皇位就保不住了!”
皇贵妃喟叹地说道:“公主深明大义,她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终究是朕对不起她……”皇帝难过地说道:“他们去哪里出游了?派人把他们找回来。”
皇贵妃就道:“具体上哪儿,没说。”
……
马谨严找了间客栈,把陷入昏睡的德庆公主抱入了厢房。
德庆公主表现得十分乖巧,醒了不哭不闹,马谨严喂她吃饭喝水,她照单全收。
“放心,你是我的人了,今后荣辱与共,我一定会好生对你的。”
德庆公主只是乖乖地点头。
夜里,马谨严拥她入睡,她柔软的身躯,如水缎一般,惹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她温柔乡,难以自拔。
她都默默地承受着,却不像一块儿木头,偶尔会给他回应。
但马谨严并未因此而降低警惕,一连三日,都把她锁在房里,他出门时,会点她穴道,回来后,又分秒不离开她。
“再过三天就是婚期了,最后一碗我会送你回宫,你记得乖乖的,知道吗?”
“嗯。”她点头,眼神清澈如一汪湖水。
马谨严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别耍花招,德庆,你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若是死了,孩子就没父亲了。”
德庆公主的眸光颤了一下!
马谨严冷冷一笑:“算了,你就安心在这边养胎吧,成亲的事,交给我。”
德庆公主困惑地看向了他。
他魅惑一笑,迷人的眼眸如满室烛火摇曳的辉光:“睡一会儿,德庆。”他递给德庆一碗安身汤。
德庆公主没有丝毫犹豫地喝了,不多时,便眼皮一沉,倒在了床上。
这几日把德庆公主软禁在次,当然不是贪图几日身体上的享乐,虽然,她的身子的确让他喜欢极了。他转身,从黑箱子里取出一个工具包,在德庆公主的脸上比划了几下,一个时辰后,做出了一张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进来。”
他话音刚落,一名身材与德庆公主差不多的女血卫推开了房门。
这是耿家留给他傍身的力量,平时打扮成丫鬟混在队伍里,毫不起眼,但到了关键时刻,能够派上极大的用场。
他把人皮面具戴到了女血卫的脸上。
“说几句话试试。”
“恭王殿下,吃饭了没?”
女血卫的声音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恭王还算满意,唇角一勾,说道:“笑一个试试。”
女血卫笑了笑,吧嗒,人皮面具掉了下来。
恭王皱眉:“看来,还是不能做太大的表情。”
女血卫道:“我会注意的。”
恭王把人皮面具重新戴到了她脸上:“宫里的人全都认清楚了?”
“是。”
“可别出什么岔子。”
“属下明白。”
“好了,你收拾一下,本王会带你回宫。”马谨严收起了工具箱,这本不是用来对付德庆公主的法子,可是眼下为了自保,顾不得那么多了。
女血卫顿了顿,眸光扫过床上的德庆公主:“你准备怎么处置她?”
马谨严不耐地说道:“本王怎么处置是本王的事,你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了!”
女血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抱着德庆公主的衣裳出了房门。
马谨严看着床上的德庆公主,亲了亲对方红肿的唇瓣,他不会承认,德庆的滋味太好,他都有些舍不得杀掉她了!
成大事者,不能沉迷女色,所以,他还是会杀了德庆,在他玩腻之后。
女血卫沐浴换衫的时候,他又压着德庆做了一次,这个女人简直是个尤物,让人上瘾!他知道自己必须杀了德庆,不然迟早有一天,他会动心。
冷冷地关上门,他与女血卫走出了客栈。
马蹄声消失在小路尽头,床榻上的德庆公主突然睁开了眼,坐直身子,摊开左手,露出一块刀片与被刀片割得模糊的血肉。
安神药的药效太过浓烈,为了地址它,她一直紧握着刀片,让疼痛提醒自己,不要昏睡过去。
德庆公主顾不得自己还只穿着中衣,推开窗子,从二楼跳了下去!
脚崴了,她把疼痛咬进腹中。
她知道恭王安排了人守在门口,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她必须抓紧时间逃跑!
她一瘸一拐地在寂静的街道上奔走,掌心流下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这一刻,她恨透了恭王!
欺骗她、迷惑她、强暴她、软禁她、还找一个替身假冒她!
血淋淋的耻辱和教训,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男人!
“那边!快追!”
马谨严的侍卫追过来了。
德庆公主没料到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那群人都是身体康健的练家子,她一个连路走走不稳的人,如何跑得过他们?
万念俱灰的时候,迎面突然驶来一辆马车。
“咦?这不是德庆公主吗?”
马车停了下来,车窗帘被掀开,月辉下,一双幽静的明眸,温柔而亲和地看着她。
德庆公主如同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泪水夺眶而出:“郡王妃!救我!”
宁玥微微瞪大了眼睛,满脸困惑:“公主您怎么了?先上车来吧。”
德庆公主步履艰难。
宁玥跳下地,将她扶上了马车。
那群侍卫很快便追了过来,但见是郡王妃的马车,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搜查,从车帘的缝隙往里瞄了瞄,只瞄到一个华贵冷眼的女子,便又分头往别处去了。
德庆公主掀开被子。
宁玥用帕子蘸了清水,轻轻擦去她伤口的脏东西,问道:“公主,您不是陪恭王出游了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刚刚那群人好像是恭王的侍卫吧?您干嘛要躲着他们?”
德庆公主的眸子里流转起一丝愤懑:“别跟我提那个人!”
宁玥垂下眸子:“既然您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你受了伤,我车里没有药,我就近找家医馆给您看看吧。”
“不用!现在赶紧送我回宫!”德庆公主正色道。
宁玥一脸为难:“可是您伤得这样重,不及时治疗,容易发炎的。”
“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比起马谨严对她的伤害,这些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公主,听我一句劝,先治伤吧,回宫也不急一时……”
“马宁玥!什么时候连你也开始忤逆本公主了?”她厉喝。
宁玥委屈地低下了头:“是,臣妇知罪。”
德庆公主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张了张嘴:“我……算了,我没恼你,只是恭王带着一个假公主进宫了,我担心父皇会被他蒙蔽,所以才这么着急。”
……
马谨严与假公主进了宫。
皇帝三日未见德庆,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终于见到女儿,高兴地上前,携了女儿的手,上下打量:“去哪儿玩了?怎么都不给父皇说一声?害父皇白替你担心!”
马谨严拱了拱手,笑道:“都怪我不好,听人说城郊风景不错,央着公主带我去游玩,公主可怜我,知我这一走,日后难得再来,便答应我了。”
皇帝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看向女儿道:“是不是啊德庆?”
假公主低头,露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别说了父皇。”
这是德庆公主的招牌动作,女血卫暗中模范了许久,如今做出来,竟是八九分相似,连皇帝都难以辨认。但她不宜说太多话,万一扯松了人皮面具,可就功亏一篑了。
马谨严对皇帝说道:“皇上,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皇帝问。
马谨严面不改色地说道:“再过三日便是我与德庆公主的大婚之期,按理说,原不该擅作改动,但我昨日刚接到飞鸽传书,家母病重,时日无多,我想在她老人家离世之前,带儿媳与她见上一面。我明白这样的请求有些过分,但家母养育我一场,我实在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完最后一段路……”
讲到最后,他竟是落下泪来!
皇帝心中出现了一丝动容。
但让他这么快放女儿走,他又有些不舍:“你准备提前几日?”
“今晚就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德庆,你看呢?”皇帝问向了一旁的女儿。
“父皇,儿臣觉得……”
假公主刚要开口,多公公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启禀皇上,中常侍大人求见!”
皇帝眉梢一挑:“哦?爱卿来了,快宣!”
假公主暗暗地与马谨严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谨严摇头,示意她宽心,他跟司空朔是一条船上的人,司空朔一定会帮他的!
玄胤在小李子的陪伴下,优雅地步入了寝宫。他穿着上等的浮光锦,宫灯摇曳,灯辉熠熠,落在紫色锦裘之上,如滚动的玉珠,令他整个人都明艳生辉了起来。
“皇上。”他出声,声若天籁,一屋子人这才回过神。
皇帝笑了笑:“来的正好,恭王有事儿找朕商议,朕拿不定主意,刚想差人去叫你呢!”
竟是跳过德庆公主的意见了。
玄胤仿佛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双眼茫然,唇角笑意不变:“哦?是吗?微臣还怕来的不是时候,坏了皇上与家人聚会呢。”
皇帝携了他的手:“你不也是朕的家人嘛!”
玄胤的心里毛了毛,老皇帝虽说不敢跨出那一步,但总不忘在他身上吃点儿豆腐,这种感觉,才几天他其实就有些受不了了,真不知司空朔是怎么忍了那么多年。
他轻轻拂去皇帝的手,端了一杯茶献给皇帝:“皇上垂爱,臣惶恐。”
“哈哈!”皇帝心情不错。
玄胤问道:“恭王找皇上什么事?”
皇帝拿起茶杯:“恭王的母亲快病逝了,恭王想早点把德庆带回去,爱卿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马谨严给玄胤悄悄递了个眼色。
玄胤却置若罔闻,淡淡地笑了笑:“恭王的母亲不是早就过世了吗?难道微臣听错了?”
马谨严一怔。
皇帝也一怔。
玄胤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淡笑着说道:“要不就是微臣记错了吧?那还是在黎族的时候,无意中听耿灵儿说起的。”
耿灵儿哪里会说这件事呢?她连自己有个哥哥叫耿烨都不清楚。
只是皇帝不知道耿灵儿不知这些,马谨严倒是知道,可被司空朔这么说,突然又有些不确定。
皇帝的心底涌上了一层狐疑。
马谨严硬着头皮道:“想必……是中常侍大人记错了吧?家母尚未辞世,只是病重。”管它呢!胡掐!掐到底!
玄胤哦了一声:“那肯定是本座记错了。”
“那这件事……还请中常侍大人多多通融。”他给玄胤挤眉弄眼。
玄胤今日却完全忽视了他的各种暗示,眸光一转,望向了一旁低垂着眉眼的德庆公主:“公主今日怎么了?这样沉默?是病了吗?微臣给公主瞧瞧吧。”
说着,朝公主伸出了手。
假公主眉心一跳,下意识地把手缩进了袖子。
皇帝笑道:“难得爱卿肯给你诊脉,快给爱卿看看,你这孩子,还害羞了不成?”说着,他拉过假公主的手,递到了玄胤的手里。
玄胤三指搭上她脉搏。
她心若擂鼓,生怕被人发现她是个习武之人。
马谨严其实也有一丝紧张,刚刚给司空朔使了那么多暗号,司空朔都没瞧见,这会子,不会一时嘴快曝光了女血卫的身份吧?!
“司空大人!”他低低地叫了一声。
玄胤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给假公主拉好袖子,不动声色地说道:“公主想来是这几天玩累了,气息有些紊乱,别的,倒也还好。”
马谨严长长地松了口气。
“既如此,就再休息一晚,明日启程。”皇帝突然说道。
马谨严的面色微微一变:“可是皇上……”
玄胤轻轻悠悠地说道:“这倒也不用,百善孝为先,如果恭王殿下的母亲真的危在旦夕,公主作为儿媳,应该尽快到跟前尽孝才是,公主的身子可在路上调理,不碍事的。”
马谨严暗爽,果然是好盟友!
皇帝却很是心疼自己女儿,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尽孝,太委屈了不是?可一想到南疆的支持,他又咬牙忍下了:“既然爱卿这么说,你们……去准备吧。”
“多谢皇上!”马谨严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娶走了“公主”,他就彻底在耿家站稳脚跟了,至于这个公主是真是假,出了国门,皇帝又找谁查证呢?
“皇上!皇上!”多公公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满眼惊恐。
皇帝蹙眉道:“何事?”
多公公看看假公主,又看看皇帝:“公……公……公主求见。”
“哪个公主?”
“德庆公主。”多公公低下了头。
“德庆不是在这儿吗?”皇帝好笑,“你糊涂了吧?”
马谨严的面色却是微微一变。
多公公道:“没糊涂,外头……外头真的是德庆公主!长……长一模一样的……”
“父皇!父皇!”德庆公主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皇帝看到她,眼皮子突突一跳,怎么又来一个德庆?
德庆公主快步上前,指着屋里的假公主道:“你是哪里来的假货?竟敢冒充本公主!”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帝被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弄晕了。
假公主道:“父皇,我才是您女儿啊,我一直与恭王在一起,不信您问恭王,我未曾离开过他半步。”
德庆公主呵斥道:“你跟恭王是一伙儿的!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父皇!你不要被他们给骗了!她脸上戴了人皮面具,你让她摘下来!摘下来呀!”
“胡说!本公主……”
假公主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身子突然跃起,朝皇帝扑来,手掌高高举起,袖子里飞出一块刀片,直直射向了皇帝。sxbiquge/read/56/565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