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含泪点头:“来的路上走的,你摸,身上都还热乎着……”
年轻男子又看了看老者的指甲,说道:“指甲紫黑,这分明是中毒的征兆,可否把他们开的药方与药给在下看看?”
壮汉抹掉眼泪,从怀里掏出了方子与一包药:“恩人,给。”
“恩人愧不敢当,在下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年轻男子接过药方,“令堂患的是肾病,这方子是医书中记载的一个经典药方,应该是对症的。”
他又打开药包,将药材仔细检查了一番,疑惑地瞪大了眸子,“咦?怎么会有秦艽?方子里没它呀,倒是应该有党参,但党参不见了。是不是他们把秦艽当成党参抓进药里了?秦艽与茯苓相克,普通人还好,年迈体虚的老者,就极可能性命堪忧了。”
晒干之后的秦艽与党参的确有一两分想象,但有经验的大夫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宁玥不信回春堂的人这点本事都没有。
要么,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要么,这就是个碰瓷儿的!
她挑开帘幕下了马车,正要朝那个闹事的壮汉走去,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脚步一转,来到了白薇儿的马车前,挑开车窗帘子道:“你不是自称医术很精湛么?”
“那也不代表我要帮你摆平麻烦。”
“那我就告诉郭老太君,你连一个江湖骗子的谎言都戳不穿。”
白薇儿瞪了宁玥一眼,冷冷地下了马车!
人群中,慢慢地让出一条道来。
白薇儿从容优雅地走过去。
壮汉一看来的是个戴幕篱的女子,登时眉头一皱:“姑娘,你干嘛?”
白薇儿理都没理他,在老者的身边蹲下来,凝视了一会儿老者的面容后,说:“一个活人,可以暂时没有呼吸,也可以暂时没有脉搏,但一定不能失去心跳。”
壮汉的脸色就变了变。
白薇儿从荷包里掏出一根银针。
壮汉大惊:“你……你要干什么?”
白薇儿云淡风轻地说道:“往他心口扎一针,看他是真不是真的死绝了。”说着,她按住了老者的心口,猛的扎了下去!
老者啊的一声弹跳起来,两个拳头大小的珠子从他宽袖中滚落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梆梆梆梆的声响。
白薇儿一脚踩上其中一颗珠子,说:“把珠子放在腋下,就摸不到脉搏了,再一闭气,自然也探不到鼻息了。就你这种脑子,怎么还考进了太学?看来,你们太学也不过如此。”
最后一句话,俨然是对那名年轻医学士说的,医学士涨红了脸,羞愧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老者早在穿帮的第一时间逃离了现场,壮汉却是没来得及走,他个子太大,被人群挡得死死的。
白薇儿探出纤白如玉的手,一把抓上壮汉的腕子,壮汉当场就要一拳头挥回来,却不知怎的,身子忽而一僵,两眼发直,而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旁人或许没注意到白薇儿的手法,宁玥却看得清清楚楚,她指缝里藏了针,针里也不知是毒药还是麻药,就那么将一个壮汉在一瞬间放倒了。
这个白薇儿,的确有几分真本事,比白玉儿、白霜儿强多了。
唯一可惜的是,她姓白。
自己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