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咏荷被圈紧,马谨严失踪,宁溪耳聋,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他们欺负过她之后,孙瑶只要不是傻子,都该猜得到,她跟宁溪是绝对水火不容的。
“可是……”孙瑶依旧是意难平。
宁玥温声道:“三嫂,他们是怎么弄在一起的?”
孙瑶咬唇,一脸菜色地说道:“据说是王妃带着儿子们,去寺庙斋戒祈福的那几日,白云寺与宁溪居住的庵堂很近,玄昭喝多了酒,发酒疯说有什么袍子,他跑去抓狍子,结果半路上碰到马宁溪,把马宁溪给……给……强暴了……”
哈!
宁玥差点儿笑出来,强暴?宁溪强暴玄昭还差不多吧!
宁溪的做法,与白霜儿差不多。看来,是白霜儿的事给了宁溪灵感。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喜欢抄袭别人,将别人的点子稍作改动之后挪为己用,宁溪也是如此。不过,虽然抄袭得像模像样,水准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白霜儿是得到了马援的垂怜,又有救命之恩保驾护航,老太太也不是马援亲娘,对这种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溪不同了,首先,玄昭并不怜惜她,其次,王妃是亲娘,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宁溪纵然生一百个儿子,也不可能转正!
由此可以推断,宁溪进府的目的,不是为了所谓的身份地位,也不是为了得到男人的宠爱,那么,她是来干什么的呢?
与孙瑶分别之后,宁玥回了琉锦院,昨天吴妈妈的事,宁玥就没来得及告诉玄胤,今儿算上宁溪的,宁玥觉得,她有许多话想对玄胤说。
然而令她十分诧异的是,玄胤出城了。
才大婚不到三天,就撇下她……出城了!
大婚前,他百般缠着她,大婚后,又处处躲着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冬八,你跟我说实话,玄胤究竟怎么了?”
冬八站在桌子旁,低头,不敢看宁玥的眼睛。
宁玥的手指敲在了桌面上,不怒而威地问:“他出城去哪儿了?”
“去找老王妃了。”冬八说。
这个答案,令宁玥心情稍稍释然了些,老婆婆一人独居山林,孙子大婚都没回来一趟,心中想必也是记挂的,玄胤去看她,并不过分。
宁玥喝了一口茶,又问:“祖母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你家少爷没说这么着急地找祖母是要干嘛?”
“这个……”冬八头垂得更低,扒拉一下耳朵,说道,“好像……是打听点事儿。”
“哦?”宁玥微微一笑,“什么事啊?”
“我……不太清楚。”冬八硬着头皮说。
宁玥笑容不变:“冬八,撒谎是不对的。”
“我没……没撒谎……”冬八顶着那股几乎要射穿他头皮的注视,渐渐失了底气,“不……不能说……少爷会打我的……”
宁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与我有关?”
冬八的眸光狠狠地颤了一下,随后,开始拨浪鼓似的摇头:“我……我不知道。”
宁玥让冬八退下了。
不知是不是听说了玄昭、孙瑶与宁溪的事,下午,秦氏在小花园附近的凉亭里摆了一桌糕点,请了几个小辈儿到那坐坐,约莫是有说和的意思。
孙瑶以头部受伤为由,没去。
宁玥原本打算去,一打听,宁溪去了,宁玥瞬间改变了主意。好不容易才取得孙瑶的信任,再与宁溪一搅和,又得惹孙瑶不快。
只不过,有些事,有时候,想躲却偏偏躲不过。
“小姐!马姨娘那边来话说,她头痛,不舒服,心里也闷得慌,想请你过去陪陪她。”冬梅去公众的膳房领饭了,前来禀报的是秋香,秋香见宁玥没动,补了一句,“小姐要不要去?”
“去什么去?”冬梅拧着食盒回来了,一脸菜色,“小姐是正牌夫人,她只是一个姨娘,姨娘病了,还让夫人去陪她,她脸大呀!”
噎了秋香一番,把秋香噎得面红耳赤后,冬梅又对宁玥说道:“小姐,您千万别去!她就是想让三夫人误会,您可别上她的当!”
“我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今天下午没见到我,她就头痛了,还不知下一次她是哪里痛。万一她哪天一不小心滑胎了,说是我把她气的,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宁玥慢慢地说完,脸上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惧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就去看看,这个垂死挣扎的庶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日暮时分,宁玥拧着一盒膳房做的香芋糕前往了青灵阁,青灵阁的上房住着孙瑶,书房两用,平时玄昭偶尔在那歇息,往东是妾室的房间,但玄昭与玄胤一样,没有睡通房丫鬟的习惯,是以,只居住了一个宁溪。
宁玥来到了宁溪的住处。
宁溪正斜靠在贵妃榻上,一手拿着书本,一手西子捧心般揉着心口,一副难受得不得了的样子。
宁玥淡淡一笑,敲了敲敞开的房门:“二姐姐,我来看你了。”
她听不见,是身旁的翠兰拉了拉她袖子,她才放下书本,激动地伸出手道:“三妹妹,你可算来了!”
宁玥心头冷笑,我与你中间隔了那么多新仇旧恨,你居然还演的出这副姐妹情深的戏码来,白霜儿那一套,你果真模仿得炉火纯青。
“好了,二姐姐,这里又没别人,不必装了。你不恶心,我还膈应呢。”说着,宁玥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公中做的香芋糕,我记得四哥生平最爱吃这个了,不知道二姐姐喜不喜欢。”
“我自然也是喜欢的。”她微笑着,让翠兰拿了一块,她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宁玥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二姐姐真是好手段,做尼姑,都能做到玄昭的床上去。”
若换做以前的宁溪,一定气得要与宁玥翻脸了,但现在,宁溪只是十分淡然地叹了口气:“三妹妹,我是受害者,我也不想的。”
宁玥勾起唇瓣,二姐都学会隐忍自己的情绪了,看来,这两个月,自己忙着与白家姐妹斗法的时候,尼姑庵内却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