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伙儿一块在文芳院吃饭,从玄小樱闯到中山王的书房后,一整个下午,她都呆在那边,一会儿练字、一会儿玩剑,把那些中山王连玄煜都舍不得给摸一下的兵器,挨个儿玩了一遍。
回来时,父女俩全都精神抖擞的。
小樱很乖巧地给中山王行了礼:“父王,您回来啦?我下午一直在找妹妹呢,原来妹妹在您那边!”
中山王的怀中抱着玄小樱,他探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小樱的脑袋,沉吟片刻,说道:“过几天,父王再给你买个新的雪貂。”
“嗯。”她甜甜地点头。
玄小樱看着中山王那只停留在姐姐头上的手,莫名地,她很不喜欢,小爪子一伸,拉过中山王的手,放到了自己头上。
中山王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哈哈地笑了。
其实,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比起王妃,他才是真的三年不曾笑过了。
农妇在饭桌上不适应,晚上找借口说身子不适,在房中用膳,玄小樱玩得高兴,没缠着让她过来。
吃饭的时候,宁玥状似不经意地问:“小莲出过痘疹没?”
玄小樱眨了眨眼。
王妃就道:“我问过了,她还没出过。”
“我也没呢。”孙瑶就道,“四弟妹,你出过吧?”
宁玥点头,微微一笑,含了一丝苦涩地说:“出过的,大婚前不久。”
“没听你提过,你应该告诉我们的,我们也好去看你。”王妃给玄小樱喂了一勺米饭,说。
宁玥笑了笑:“伤心事,不提也罢。”
“怎么了?”孙瑶好奇地问。
“还不是我那庶兄?那段日子,蔺姨娘和我爹不都受伤了吗?他非说是我把他们给克了。”
“这真是好没道理,太冤枉人了。”孙瑶说。
“其实,也不完全怪他,毕竟在民间,是真的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的。一些人,生来命中带煞,接近谁,谁就倒霉。”宁玥摇了摇头,又低声道,“对了,我听说小莲昨晚尿床了,是不是第一晚住王府,不习惯?”
这件事,王妃是早饭后才听碧清提起的,难怪农妇急着换床单。她问农妇女儿是不是经常尿床,结果昨晚是两年来的第一次,女儿是受了惊吓吗?可谁会去吓女儿呢?真是奇怪。
王妃宠溺地摸了摸玄小樱的脑袋,点头。
宁玥又看向小樱,笑道:“小樱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跑来文芳院睡觉。”
小樱眯眼一笑:“没有啊,我就是想母妃了呢!”
王妃看了小樱一眼,突然记起碧清说,香梨误入了女儿的房间,还与女儿说了会儿话,该不会……因为这样,女儿才会尿床的吧?
须臾,她拍了拍自己脑袋,想什么呢郭玉,这种东西,怎么能信?
宁玥给小樱夹了一筷子莲藕,软软地说:“小樱是姐姐,以后要照顾好妹妹哦,不可以再像上次那样,把妹妹弄丢了。”
这是一句玩笑话,谁都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偏王妃脑子里不停盘旋着那个“克”字,心里,又猛地咯噔了一下。诚如碧清所言,女儿出事时,身边只有香梨,她自是不信香梨会去陷害她女儿,可万一香梨命中带煞,克到了她女儿呢?
小樱亲手剥了一只虾,喂玄小樱到嘴边:“妹妹吃。”
啪!
王妃鬼使神差地把打了小樱的手一下,将那只虾打掉了。
众人一愣,王妃也狠狠一愣,显然,她没料到自己会做出如此伤人的举动——
看着小樱眼底,掩饰不住的委屈,她张大了嘴:“小樱,我……”
小樱什么也没说,就默默地端起饭碗,吃着吃着,泪水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