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珊趴在床头道:“袁术,可清是谁呀?你一直在叫这个名字,是你女儿吗?”
不是可清,是客卿。马援的脑海里浮现起那张熟悉的俊脸,尽管过了十年、尽管变了不少,可那模子,依旧是他的客卿啊!
“公主。”他虚弱地说道,“容卿……容卿的父母是谁?”
皇甫珊想了想,说道:“他没有父母啊,他跟大帅一样都是孤儿。”
马援的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他尽量克制,不让皇甫珊瞧出自己的异样:“我听说他是个茶商。”
“是呀!很早便自己做生意了,白手起家,厉害吧!”谈到容卿,皇甫珊的眼底闪过抑制不住的自豪与笑意,但很快,又沉下脸道,“但他那家伙啊,超级可恶!我上次就摘了他几颗菩提子,他就把我打了一顿!”
说着,她摸了摸屁股,过了那么多年,回想起来还隐隐作痛呢。
“对了,他为什么要抓你呀?他是不是看本公主不顺眼,所以才想教训本公主的人啊?”
“他……没告诉公主吗?”马援反问,他很期待,儿子是怎么与皇甫珊说的。
皇甫珊嘟着小嘴儿道:“他什么也没说。”
马援听到这话,微微地笑了。
菩提宫
容卿刚沐浴完毕,少年把他抱到床上,拿帕子为他擦干湿漉漉的乌发:“容卿,你说那家伙醒了没?要不要把他抓来问问。”
容卿翻开一页书,他衣襟半敞,莹润的肌理若隐若现,在烛火的映射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诱惑:“不必了。”
“不必了?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吗?”少年换了一块干爽棉布,继续为容卿擦头发上的水珠,他的眸光不敢往容卿身上看,明明是个男的,却生得比女子还诱人,真是!
容卿淡淡地牵了牵唇角:“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也没人找我,我可能本身就没什么亲人。”
“马宁玥呢?”少年说道。
“一个名字罢了。”容卿又翻了一页书。
少年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上次……其实不是闭关,是去西凉了,我找到了五个叫马宁玥的。”南疆没有姓马的,所以他才去了西凉,“京城那个马宁玥好像家世不错,开了间药房。”
就是人蔫坏蔫坏,跟你一个德行,少年心里补了一句,又道:“你说京城的马宁玥会不会就是你什么人?妹妹或者……媳妇儿?啊哈,媳妇儿你就没辙了,人家已经嫁人了!”
讲这话时,少年整个人都透出了一股欠揍的嘚瑟。
容卿叹了口气:“你回去吧,我睡了。”
少年赖皮地扑到床上,抱住他腰身道:“我不回,我要跟你一起睡!”
“别闹。”
“就闹!”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紧接着,是素衣温柔的禀报声:“公子,夙火求见。”
漆黑的夜,一道暗影悄然溜出了房间。
他右手手腕骨折,缠了夹板与绷带,用起来十分不便,加上容卿那一阵的药效并未完全散去,他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来,只能等到宫人们换班的空档,才从东宫溜了出来。
之后,他直奔菩提宫。
之前不敢闯,是认为自己闯不进去,然而现在,他知道那里面住着自己儿子,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一去了!
菩提宫的外墙极高,若是轻功还在,倒是能约过去,可惜现在——
徒手爬也不行,右手腕断了。
马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菩提宫转了一圈后,终于在东南角的位子发现了一个狗洞。
堂堂七尺男儿、西凉伏波将军,钻、狗、洞?
是自尊重要还是认回儿子重要?
马援一咬牙,跪着爬进去了。
素衣来到正门口,对黑袍老者欠了欠身:“夙火大人,公子有情。”
黑袍老者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菩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