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听着那些绝望的咆哮,像是听到了最美妙的乐章,整个人的心情都畅快到快要飘起来。
她微笑着,走向了马车。
小楼一直在马车旁待命,甫一抬头,就见自家小姐步伐轻盈、面含微笑地迎面走来。夜风鼓动她素白发带,在空气中扬起飞扬的弧度,裙裾如莲雾忽聚忽散,月光一照,她美得像个精灵。
小楼不夹杂丝毫亵渎,只充满膜拜地看着自家小姐,为她撩开了帘子。
“你不得好死!你会遭天谴!马宁玥!马宁玥——”
那边,隐隐传来王妃的疯喊。
小楼厌恶地皱了皱眉,陷害他家少爷,还诅咒小姐,真是不知所谓!活该被关!关死得了!
宁玥心情大好地坐上马车。
小楼问:“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王府呀。”宁玥语气轻快地说。
小楼顿了顿:“虽然奴才觉得王妃是罪有应得,可是王妃毕竟是跟您一块儿出来的,您一个人回去,她没了……是不是不妥?”
“当然不妥。”宁玥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一个小匣子,“可是我没说就这么回去。”
小楼愣了愣。
宁玥打开小匣子,拿出化妆工具,把自己画得鼻青脸肿,又拔出匕首,将氅衣刺成两截,再拔了簪子,使劲儿地揉了揉自己发髻,揉成一团鸡窝了,才在小楼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往马车的地板上一躺:“我们半路遇到刺客,王妃被掳走了,我被人打晕了。”
小楼嘴角一阵抽搐。
随后,为了配合宁玥,他把自己的外衣也扯烂了,抹了点灰尘在脸上,策马奔回了王府。
却说中山王回府后,先把熟睡的玄小樱抱回房间,随后径自去了书房。
那里,玄胤已经恭候多时。
“父王。”玄胤行了一礼。
中山王沉沉地应了一声,他的脸色很难看。皇帝虽然放了他们,却又软禁了他们,且暂停了他们的官职,就连玄胤都没能幸免。这在两国交战的节骨眼儿上,简直是犯了临阵换将的大忌。皇帝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却仍然这么做了,说明什么?说明通敌叛国的案子把皇帝惹毛了。
老实讲,他也很冤枉啊。
他连容卿是谁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地跟他勾结了、跟南疆人勾结了!
“容卿没事吧?”
“受了些折磨,性命无忧。”
中山王点了点头,又问:“你搬出去了?”
“这件事稍后再与父王细说,先解决案子吧。”玄胤叉开了话题。
案子的确是头等大事,一日找不出证据,就一日洗不清卖国贼的嫌疑。中山王沉声问:“查出是谁向皇帝告的密了吗?”整个案件因告密而起,劫走容卿嫁祸玄家的人固然可恶,但跟皇帝告密容卿的人也不遑多让!
玄胤没查,不用查,除了他的皇贵妃姨母还能有谁?
“是姨母。”他说道。
“她?她怎么会知道容卿的事?”中山王狐疑地看向小儿子,“你们几兄弟谁跟她说漏嘴了?”
“没,容卿的身份,我们连父王都瞒着,当然不会告诉一个外人了。”玄胤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她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她勾结南疆人了?”
“姨母那个性子您还不了解?老实巴交的。”
“那倒是。”如果不是这么老实,也不会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混出个儿子。能坐上皇贵妃之位,都是沾了玄家的光。但如果她没勾结南疆人,又是怎么知道容卿的事呢?中山王很纳闷。
玄胤看了中山王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南疆人其实也不知道容卿是玥玥大哥,只有那么几个,在追杀容卿的途中,得知了容卿的身世。”
中山王皱眉:“都是谁一直在追杀容卿的?”
“夙火。”
“他是南疆人?”郭玉怎么会知道南疆人的下落?
中山王的火呼啦一下烧起来了:“郭玉呢?郭玉在哪儿?把她给本王叫来!”
碧清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王爷!王爷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