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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p>
张宣本想带着双伶同志单独去电影院看电影的，奈何雨越下越大，还伴随有闪电和雷鸣，硬是吓得不敢出门走太远。</p>
最后在杜双伶的建议下，四人去了外语学院，花2毛钱看了一场盗版电影。</p>
电影是“东成西就”。</p>
意外的是，在走廊上竟然碰到了丁艳红。和一个男生在一起。</p>
张宣小声问：“新交的？”</p>
丁艳红扬扬下巴，一脸便秘道：“去去去，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张宣，这是我哥，来学校看我。”</p>
误会了？张宣不好意思笑笑，进了大教室。</p>
这时，邹青竹突然说了句：“刚才那个男生有点面熟，好像是化学专业的。”</p>
张宣错愕，回头问：“你见过？”</p>
邹青竹轻点头：“有印象，我有一个老乡也是学的化学，上次去找她时，这人想让我老乡当他照相的模特，被我老乡拒绝了。”</p>
张宣秒懂，什么模特啊，变相找女朋友的借口罢了。</p>
他娘的，这年头虽然不能无拘无束，但在男女事情上，甭管什么年代，都有会玩的啊。</p>
呸！小丁，丁艳红，你个女海王！</p>
“东成西就”这部电影，张宣看过好多次，但每次都能乐到。</p>
最喜欢梁朝伟被张学友打成香肠嘴的那一段。</p>
事实证明，不只自己爱看，旁边三女也看的非常认真。整个教室时不时传来哄笑声。</p>
“哔哔…哔哔…”</p>
电影才看到四分之一，张宣兜里的BB机就一直在响。</p>
他郁闷了。</p>
娘希匹的，第一次在校内带着这玩意儿出门，它就响了？</p>
早晓得这么扫兴，就不带它了。</p>
郁闷归郁闷，在三女直直地注视下，老男人还是掏出BB机查看一番。</p>
只是不看还好，一看张宣脸就变了色。</p>
见状，旁边挨着的杜双伶关心问：“谁的？”</p>
张宣把BB机递给她，“老邓的。”</p>
杜双伶瞅一眼就更疑惑了：“这么晚了，他找你什么事？”</p>
张宣为了不让她担心，没把王丽去酒吧的事情讲出来，表示说：</p>
“我也不知道，我打电话问问看。要是有事，等会我就不回来了，你们三看完电影自己回租房吧。”</p>
“嗯，你注意安全。”</p>
杜双伶有点不放心他，跟着送到教室外后，再次附耳嘱咐：“亲爱的，注意安全。”</p>
张宣没说话，只是伸手帮她边了边耳际的细束发，走了。</p>
撑伞寻一处电话亭，插卡等待…</p>
“喂，张宣吗？我是老邓。”</p>
某一刻，就在张宣思想溜号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声音。</p>
张宣立即问：“老邓，这个点找我什么事啊？”</p>
老邓说：“你身上有钱没？”</p>
张宣有些困惑，但还是如实回答：“有，你要多少？”</p>
老邓紧着问：“家里3000现金有没有？”</p>
张宣回答道：“有。”</p>
老邓急忙说：“你快带着钱来一趟附属第一医院。”</p>
张宣懵了，追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在医院？”</p>
老邓催促：“王丽在抢救，事情三句两句讲不清，你先过来哎。”</p>
听到王丽在抢救，张宣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当即确认一遍：“你说的医院，是指羊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吗？”</p>
老邓拍拍额头：“哦…，你是外来的不熟悉。对，就是这医院，你打的过来吧。”</p>
说到这，老邓嘱咐一句：“大晚上的，带点防身武器。”</p>
张宣明了：“行，挂了啊，马上过来。”</p>
“挂吧，你自己要留心周边，注意安全。”</p>
挂完电话，张宣取出IC卡就急急回了租房。</p>
真是糟心的，自己当初担心的事果然应验了。</p>
哎，王丽竟然在急救…</p>
思绪有点乱，张宣跑回租房时，因为雨太大的关系，发现衣服都有点湿了。</p>
匆匆换一件外套，带上钱，又撑着伞跑去了北门。</p>
奶奶个熊！</p>
等待最是煎熬…</p>
第一辆的士人满了，没停。</p>
第二辆司机看都没看他一眼，像风一样就直接过了。</p>
第三辆倒是停了，却被一对老大爷老太太抢了。</p>
想到要送救命钱，张宣还特意试着沟通一番。</p>
但人家老太太指着老大爷说：“我老伴身体不太舒服，得赶回家。”</p>
身体不适，为什么不是去医院，而是赶回家呢？</p>
为什么没有子女陪伴呢？</p>
为什么老大爷还一边精神地看我，一边吃糖呢？</p>
张宣虽然有诸多不满和疑惑，但面对这大年岁的老人，硬是不敢多问了。</p>
怕了，怕了哎。</p>
继续等了5分钟，第四辆的士来了。</p>
这时一对年轻夫妻又来抢了，张宣有点恼火，真当自己好欺负不成，不再客气，一手一个把两人拽个趔趄。</p>
见男的不服要动手，张宣反身就是一脚。</p>
男子被蹬得人仰马翻，爬起来时捂着肚子，硬是不敢再往前走一步。</p>
女的本想问候张宣祖宗十八代的，但被凶狠地瞪一眼后，可能觉得自己身子骨吃不消，过去扶着自己丈夫闭嘴了。</p>
见两货老实了，张宣也不耽搁时间。</p>
坐进车，喊：“师傅，快开车，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p>>
中大离附属医院不远，付完钱，一下车张宣就狂奔进了医院。</p>
邓达清早就在医院大门口等着了，见面就焦急说：“哎，张宣，你再不来，我都得担心你了。”</p>
“我就不用你担心了啊，不是我吹，几个等闲之人都近不了我身。只是这大雨的，不好打的，浪费了一些时间。”</p>
说着，张宣掏出一沓钱给邓达清：“这是我的全部家当，3800，够不够？”</p>
邓达清一把接过钱就说：“够了！加上我的钱，足够了。”</p>
紧赶慢赶交完钱，邓达清猛地松了一口气，在走廊上找个位置坐下，解释道：</p>
“大晚上的不安全，我本来没想叫你的。但我那哥们目前在香江陪对象，想想身边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现钱的，也就你了。”</p>
张宣皱眉问：“老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王老师傍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进医院了呢？”</p>
“说来惭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p>
邓达清长吁短叹一声就道：“我本来在酒吧安心喝酒听歌。突然二楼传来了惊慌地尖叫声，我跟随人流凑过去看热闹时，却发现王丽倒在地上，腹部插一把水果刀，血流一地。</p>
那个钱兵，那个钱兵，你还记得上次那个买你白兰地原液的钱兵吧？”</p>
张宣点头：“记得，马爹利代理商那个是吧。他行的凶？”</p>
老邓说：“可不就是他么，我赶过去时，钱兵正站在王丽边上，满身都是血。”</p>
张宣紧着问：“那后面呢，钱兵抓到了没？”</p>
老邓解气道：“我看那个样子，钱兵当时估计也吓傻了。</p>
但醒过来就想跑，只是没跑成，被一个热心的退役军人当场放倒了。后面来了警察，把钱兵铐走了。”</p>
接着他又安慰张宣说：“你也别担心，我已经通知了王丽哥哥一家子人，他哥嫂正在赶来的路上。”</p>
张宣好奇问：“他哥嫂在哪，是做什么的？”</p>
邓达清说：“在越秀区。都是老师，王丽一家子都是老师。”</p>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都没提及王丽和钱兵的私事。</p>
因为只要不是眼瞎，都看得出来这两人之前一直在搞暧昧。</p>
至于怎么忽然闹翻了，那还得问当事人。</p>
等了一个多小时，急救室门开了。</p>
邓达清赶忙凑过去问：“医生，怎么样？”</p>
中年医生说：“暂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后续有待观察。”</p>
听到这官方的客套话，张宣两人都放心了。根据经验，只要现在救过来了，后面基本不会再出事。</p>
这时邓达清看看手表，回头对张宣说：“还差9分钟10点，要不你先回去吧。”</p>
张宣问，“你呢？”</p>
老邓说，“我还得等王丽哥哥嫂子来才行，这边得有人守着。”</p>
张宣瞧瞧外面的天色，笑说：“都这点了，也不急在一时，给我根烟，我还是等你吧。”</p>
老邓听完也跟着笑了，两人找个地方又吞云吐雾起来。</p>
漫无边际的聊着天，说过去，谈未来，说着说着还扯到了理想。</p>
老邓深抽一口烟，仰头望着天花板，充满希冀地感叹道：</p>
“我学经济这么多年，最大的希望就是开一家投资公司，像高盛那种性质的投资公司。”</p>
张宣忍不住翻记白眼，老邓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是真他娘的敢想啊，还高盛这样的投资公司。</p>
放眼世界，又有几家这样的大投行？</p>
张宣想了想，悠悠地开口道，“你要是真想往这方面发展，那也得再等等了。</p>
现在时机还未到呢，等国内政策稳定一些。股市也好，实业投资也好，互联网也罢，应该有盼头。”</p>
老邓意外地看了看他，扶了扶眼镜说：“哦哟！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还有这般见识，难得啊，我还以为你就会挣钱呢。”</p>
张宣拿话揶他，“怎么着？你看不起挣钱的？”</p>
老邓笑着吐个烟圈，“那倒不是。我还是希望你多挣点钱，以咱俩的关系，到时候我开投资公司，还想着你投资参一股的哎。”</p>
张宣有点怔：“老邓，你不会真想离职开公司吧？”</p>
老邓收起笑容，认真说：“当了十多年老师，发现这没啥子意思，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就应该去做自己擅长的。”</p>
话到这，老邓顿了顿，眼里带着无限遗憾说：“说真的，要不是我老头突然离世，我放心不下我老妈子，当年我就留在高盛了，留在美国了。”</p>
张宣听得一愣，细细打量一番他，好半晌才出声问：“你去过美国？留学生？还在高盛干过？”</p>
老邓下巴翘翘，笑着讽刺道：“我堂堂一16岁就考上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去美国留学很难吗？”</p>
张宣两眼放光地看着他，“美国哪个大学毕业的？”</p>
老邓得意地说：“普林斯顿，这么拗口的名字估计你听都没听过吧？”</p>
娘希匹的！</p>
普林斯顿么，老夫梦中还在那里上过学，最是清楚了，怎么没听过了？</p>
见不得他得意的样子，张宣打击说：“既然是普林斯顿毕业的，还在高盛工作过，那在股市里怎么还能亏6万多？”</p>
说起这事，老邓脸就垮了，摆摆手郁闷道：“快别提了，那是你不懂。国内股市才几年，哪有什么真正的市场行为呢，都是政策决定方向。狗屁的，我花6万块钱交学费算是彻底摸透了。”</p>
张宣觉着这话在理。</p>
这两年的股市，别说普林斯顿毕业的了，就是上帝来了也得跟着唱征服。</p>
又聊了一通…</p>
临了临了，张宣用手肘了肘老邓，半真半假说：“老邓，要不我们合作吧，你有能力我有钱，刚好优势互补，到时候咱一起开公司。”</p>
邓达清侧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许久滋个牙问：“你有多少钱？”</p>
张宣不爽了，呛他道：“我有多少钱你还不清楚？你身边找得到比我更有钱的吗？”</p>
闻言，老邓不屑地看他一眼，用特有的磁性嗓音道：</p>
“嘿！天高地厚了不是？小瞧人了不是？我在美国有那么多同学朋友呢，哪个不比你有钱？”</p>
张宣气得蛋疼，吹牛皮道：“现在也许比我有钱，但过个一两年再看看吧，我会成为你老邓朋友圈里最有钱的人，会成为你仰视的存在。”</p>
邓达清听得哈哈大笑，末了吸口烟说：“我也不用你成为我朋友圈里最有钱的人，4000万，两年内有4000万身价，我老邓这辈子就跟你干。</p>
不然说出去都丢人现眼，我堂堂一高材生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做事，那以后还怎么见老同学？”</p>
张宣拿眼斜他，“真的？不开玩笑？”</p>
老邓哼唧哼唧一声道：“不要怀疑我人品，我老邓生平最痛恨别人怀疑我人品了。虽然知道你在激我，但我还真就受激了。”</p>
张宣笑了，跟着问：“要是我提前挣到4000万呢？”</p>
老邓白他一眼：“在国内这种地方，你能提前弄到4000万，那我承认你是个天才。高材生跟着天才做事，好像也不丢人。”</p>
“好，老邓你给我等着。”</p>
“我拭目以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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